谢大夫人放下手里的书。
“总是拖累惠惠挨训。”谢柔淑在后撇撇嘴嘀咕道。
“那我就告辞了。”他说道。
“表少爷昨日来的吗？”木香问道。
“这才是惠惠打的鼓呢，我说刚才怎么听起来不太对味。”谢柔淑忙说道。
谢柔嘉溺水的事已经成了谢柔淑时刻挂在嘴边的笑谈。
“小心，别砸到脚。”有人说道。
谢柔淑忙跟着点头。
谢柔惠挤出一丝笑。
一旁的丫头应声是，前几次这个少爷在屋子里指使丫头的时候，丫头们还会看一眼谢柔嘉等她的指使，现在大家已经不再看谢柔嘉了，施礼应声依言而去。
谢柔惠有些怔怔。
谢柔惠抚了抚她的肩头。
木香摇摇头。
“没有，她就认出我了，跟我打招呼，我都没认出她，然后就叫姐姐你。”谢柔嘉说道，“姐姐，槐叶竟然做了粗使丫头啊，要不我们把她……”
大家纷纷让开地方。看着粗使丫头们在屋子里摆放，谢柔淑趁机站到谢柔惠身边跟她讨好的说话，谢柔嘉走开几步，打量这些鼓。
谢柔嘉只得停下脚，看着槐叶跌跌撞撞的跑出去了。
“什么也没说吗？”谢柔惠再次问道。
“嘉嘉。”
“母亲吃过了，我还没吃。”她说道，又让木叶去传饭。
“是，替我父亲跑腿。”邵铭清笑道，对谢柔惠施礼。
谢大夫人只是笑没有再说话，丫头们鱼贯而入，早饭显然是已经备好了。
“奴婢在库房，今趟人手不够，所以才来帮忙的。”她说道，一面施礼，“奴婢这就出去了。”
冬日里的有些萧条的院子里不断的响起鼓声。
“是啊，小姐真练舞呢。”木叶笑道。
“也不知道她还能做什么。”她撇撇嘴说道。
谢柔嘉懒洋洋的哦了声，手下不停。
屋子里这些天天在一起学习的姐妹们还不一定能一眼就认出她。这个第一次见的粗使丫头怎么就认出来了？
谁想送你！谢柔嘉嗖的转过身，看着谢柔惠。
“不，早上刚到。”邵铭清说道，在几案前坐下，随手抽出一卷书。
“都糙了。”她说道，“学这个干什么啊。”
谢柔淑脸红了下。
谢柔惠回过神忙松开谢柔嘉，冲先生歉意的施礼，谢柔嘉也忙站好。
“二小姐来了。”丫头们齐声说道，有人迎接施礼，有人打起了厚重的门帘，院子里一阵热闹。
这就是祭祀上会用到的大鼓。竖立在祭台四周，到时候除了祭台上的谢大小姐，擂鼓的姑娘们就是最亮眼的。
“那么高的水池。”谢柔淑说道，伸手比划一下，“就吓死了，真是笑死人。”
“吃饭，有什么话吃完再说。”她说道敲了敲桌面。
谢柔嘉立刻放下手里的鼓，邵铭清也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
屋子里暖意如春，谢柔嘉松开了裹紧斗篷的手，露出其内的桃红小袄银白裙子。
教授打鼓的女先生此时进来了。
一盏茶之后，屋子里的二人还是没有交谈，门外有丫头跑进来。
她刚嫁到镇北王府的时候就是冬天。长途跋涉外加思念故土，看着外边大雪茫茫一片，以为自己一下车就会冻死，没想到并没有她想象的那样的冷，她还亲手抓起了一团雪，比起刺骨的河水，凝聚成团的雪捧在手里反而似乎有些暖意。
话音落，学堂里就响起一连串鼓声。节奏明快有力，所有人都寻声看去。
“姐姐，你跟母亲学完了？累不累？你晚饭想吃什么？”她一叠声的问道。
“她……”谢柔惠惊讶的说道。
“我不想出去，我就想在家獃着，哪里都不去。”谢柔嘉忙接着说道。
或者不是第一次见？
“北边？”谢柔惠转头看她，“咱们这裏比北边还要冷？”
槐叶！
“她一定是怕姐姐你想到袁妈妈伤心。”她对谢柔惠说道。
“她和你说什么了？”她问道。
“你又起晚了没吃饭？”她皱眉说道。
“是袁妈妈的女儿。”谢柔嘉说道。
谢柔嘉还没说话，谢柔惠冲她招手。
白的手臂，黑色的小鼓，红色的衣衫，在众人的眼里形成了明亮的画面。
邵铭清再次施礼告辞走了出去，谢柔嘉绞着垂下的小辫子站在廊下相送，见邵铭清回头冲她笑着摆摆手。
谢柔清没有说话，视线依旧看着谢柔嘉。
“冬天真是冷啊。竟然比北边的冬天还要冷。”她说道。
鼓不是新制的，其上雕绘着谢家的徽记，她忍不住伸手摸了摸。
谢柔嘉高高兴兴的坐在了谢柔惠身边。
“在姑父那边吃了一些烤肉，有些渴了，泡些解腻的茶来。”他说道。
槐叶原本也是谢柔惠身边的丫头，只是因为袁妈妈死后。谢柔惠情绪不稳，见到槐叶就哭。谢大夫人无奈只得将槐叶送去别的地方，转眼快要两年了，竟然在这裏见了。
“是，我跟表哥玩的很好，姐姐别记挂我。”谢柔嘉扬起笑脸说道。
“你是袁妈妈的女儿。”她说道，惊喜的上前一步。
“让他进来吧。”她说道。
“多谢妹妹，只是我该告辞了，今日还要赶回去。”他说道。
“以后也不出去。”谢柔嘉说道。“我一辈子也不要离开爹娘姐姐不离开家。”
谢柔嘉后退一步。看着身旁说话的人。
谢柔嘉冲谢柔惠嘻嘻一笑不再说话低头吃饭。
谢柔嘉愕然。
“别说四妹妹了，我适才都认错了。”谢柔清走过来坐下，看着那边打鼓的谢柔惠，视线最终落在谢柔嘉身上。
又或者是她的人和心因为不见天日常年感受的都是阴冷。所以才会有这样的错觉吧。
“上课了，不许说话。”她喝道。
小孩子们都爱说这种话，谢大夫人摇摇头。
袁妈妈是谢柔惠的奶妈，因为她们姐妹从小一起长大。所以谢柔嘉也很亲近，可惜袁妈妈在谢柔惠十岁的时候，夜晚吃醉酒不小心跌落湖水里淹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