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拔高的声音让大家都愣住了，谢大夫人也皱眉看过来。

“母亲吃饭了没？”她问道。

“没有，真是练舞。”谢柔惠笑道，“难道我没练吗？丫头们都看到了呢，我可没有骗母亲。”

“二小姐。”她说道，“架子还没搭好，还不稳。”

“我还怕你闷，原来有表哥在。”她说道。

“是啊，我还以为母亲把你送出去了呢，原来你还在家里啊。”谢柔嘉高兴的说道。

“小姐。”江铃从门外探进头，“邵家少爷来了。”

“槐叶？”她说道，眉间几分惊讶，“你怎么在这裏？”

“越来越亮眼了啊。”谢柔清说道。

“对对，惠惠越来越好看了。”她说道。

鼓声却在这时乱了，屋子里响起女孩子们的可惜声。

邵铭清施礼。

“不。”谢柔嘉脱口喊道。

谢柔嘉恍然。

他在不在，我都不闷，不过这话不能说，要宽慰姐姐，不让姐姐为自己担心。

“那你也认错了。”她说道。

“我听五叔叔说的。”她说道。

谢柔惠为此还大病一场。谢柔嘉想起来自己当时也跟着哭了好几天。

“槐叶。”她喊道抬脚要跟上。

“那下次吧。”她说道。

谢柔嘉点点头，停下手里的筷子。

谢柔淑坐在地上将面前的小鼓推开了，看着双手叹口气。

那女孩子坐在地上神情轻松的拍打着小鼓。因为室内温暖，大家都只穿着家常衣衫，为了方便打鼓，袖子都被束起来，露出白玉般的手臂。

“大小姐来了。”

谢柔嘉回过神嘻嘻笑了。

“听别人说到底不如自己看的真切。”她说道。“等将来咱们亲自去看。”

两个小姑娘都看过来。其中一个冲她笑了笑，却并没有走过来。

真是难以理解他们这算是什么。

“惠惠真厉害。”谢柔淑带着几分艳羡喃喃说道。

邵铭清走进来，看到那女孩子依旧坐着打鼓，眼皮都没抬一下，他也没有说话，径直走到窗边。

“你能认出我是二小姐？”她问道。

谢柔惠微微一笑，伸手拿过谢柔嘉的小鼓，轻快流畅的鼓声倾泻而出。

这是一个十四五岁的粗使丫头，见谢柔嘉看过来。她低头施礼。

一阵寒风吹过，树上蔫蔫的叶子唰拉拉响，廊下的丫头看着一群人从门外涌进来，其中一个女孩子裹在大红织金斗篷里，只露出一双明亮的大眼。

她看着谢柔嘉，而谢柔嘉的视线则黏在谢柔惠身上，专注认真，似乎除了姐姐四周的一切都视而不见。

谢柔嘉一面拿起筷子，一面感叹。

谢柔淑愣了下，视线移动，这才看到另一边坐着的一模一样的女孩子。

谢柔嘉看着这丫头，这丫头也抬起头看她。

谢柔惠的脚步一顿，旋即又加快走了过来，看着槐叶。

“又不是现在就去。”她笑道。

什么？又认错了？

“姐姐，是槐叶。”她高兴的对谢柔惠招手。

自从谢柔嘉那次溺水之后，谢柔惠就自责没陪着谢柔嘉。所以现在除了跟大夫人学功课外，和谢柔嘉形影不离。

“谁？”她问道，一面抬脚走过来。

“二小姐忘了奴婢了。”她说道，又忙低下头，“奴婢是槐叶。”

谢柔惠哦了声。

谢柔惠哦了声点头笑了笑。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十几个下等丫头抬着几面大鼓进来了，屋子里的女孩子们顿时热闹起来。

她说罢竟然转身就向外跑去。

“姐姐，我这裏还是打不好。”谢柔嘉笑道，看着一旁的谢柔惠。

“学这个为了掌握节奏。”谢瑶说道，看到进来的谢柔惠和谢柔嘉忙摆手。

屋子里谢柔嘉认真的打鼓，似乎根本就没看到有客人在座，而客人则坐在几案前，喝着茶看着书，既不感到受了冷落也没有被鼓声吵到。

“你怎么知道北边的冬天冷不冷？”谢柔惠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又没去过。”

谢柔惠笑着拉下她的绞着辫子的手。

话没说完，那边的先生敲了下鼓，咚的一声打断了她们。

“都站好，三人一面鼓。”女先生说道。

谢柔惠却拉着她的手，打断了她的话。

“表哥来了。”她说道。

“没什么啊，就是她认出我是二小姐嘛。”谢柔嘉笑道，想要握住姐姐的手，却发现姐姐力气很大，竟然没抽回手来。

谢柔嘉哦了声，高兴的迎接迈进门的谢柔惠。

“什么也没说啊。”谢柔嘉说道。

槐叶此时却有些惶惶。

看到邵铭清在这裏，谢柔惠有些惊讶。

谢柔嘉哦了声再让开一步，又察觉什么看向这丫头。

身后传来谢柔惠的声音，谢柔嘉忙转过头。

原本想找话说的木香便不言语了，丫头们捧茶进来，木香亲自给他斟茶便退到了一边。

谢瑶看也没看她一眼。

谢柔惠笑了。

因为天气冷，女孩子们的上课的时间推后了很多，谢柔惠和谢柔嘉携手来到学堂时，屋子里已经有鼓声此起彼伏。

“嘉嘉。”她挽住谢柔嘉的手，一面转身向屋内走去，一面想到什么问道，“那天，槐叶还和你说了什么？”

“正好我们今日没课，表哥留下来一起吃饭吧。”谢柔惠笑道。

“她认出你了？”她问道，“认出你什么？”

“你早早起来不是为了练舞而不来吃早饭，是为了等这睡懒觉的人吧。”谢大夫人对谢柔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