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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砂不经意的看眼曲云飞一眼,不解他发什么愣。
万福没注意他们,他在想赵诚,并不是担心赵诚得宠后报复,而是不想他们的恩怨牵扯不必要的麻烦,静心殿的格局绝不能影响太后的心情。
朱砂拍拍腿脚上的土,准备回去再换衣服:“有事?”朱砂说着向静心殿走去。
众太监宫女立即跟上。
曲云飞回神:“流年回京了,现在关押在审法寺,是否现在提审。”
徐君恩不是文职,这些事他基本可以不管,但春江的心情他不能不管,因为直接影响他拿第一手资料的速度:“你真要一锭银子?”他怎么又忘带了。
春江被问的一愣,继而更加想笑:“如果徐将军赏赐,奴婢愿意笑纳。”
徐君恩见状不好意思的笑了,他没听说是玩笑,不好意思。
朱砂本想说带到静心殿,但想想还是给紫儿试试比较合适:“不用了,直接移交上书房,看看紫儿怎么处理,让余审法多做协助,你没事也给皇上点意见,这是他第一次处理这么大的案子,你们多给意见。”茶运贪污可大可小。
曲云飞应下,至于皇上会不会传召自己只能另说,皇上估计不会想起朝堂上还有个自己。
朱砂放心了,曲云飞答应的事一定会办的妥当:“就是这事?如果没事本宫先回去了。”
曲云飞本不想问但还是忍不住开口:“皇上刚才……在做什么?……”
朱砂疑惑的想你没看吗:“赛马。对了,徐将军。”
徐君恩别开曲云飞立即拱手行礼:“太后。”
朱砂赞许的看徐君恩一眼:“皇上的马上功夫越来越好了,多亏你教导有方,传令下去,今年新进贡的春茶赏赐徐府一些。”
徐君恩急忙谢恩:“谢太后恩典,皇上自幼勤勉,微臣不敢居功,皇上勤学多才,将来必定是我大夏国的一代伟帝。”
朱砂闻言笑了,紫儿在众大臣心中能竖立如此良好的形象,她也与有荣焉。
曲云飞敬谢不敏,虽然话不假,只是皇上的心情难以把握,不过,曲云飞不敢跟朱砂争论皇上的问题,只能好心帮徐熊提醒句:“太后,不如送徐将军一把菜刀绝对比送新茶对徐将军有杀伤力。”
徐君恩瞬间踹曲云飞一脚。
曲云飞轻描淡写的躲开:“天气真好,本官也想骑马。”
朱砂淡然的向前走,他们愿意怎么样怎么样。
流年的张扬来自他良好的出身和博绝的才学,身为北方茶城的第一大贵族且能任此方县令,可见他并不是只逞口舌之快的文人。
十年来,对北永县他一直很努力,虽然性情难以捉摸却为茶城做了不少事,此次被检举面圣,他的心情阴晴不定、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三天后:
曲典墨、徐天放、苗帆、顾事齐齐聚在上书房商讨流年的案子,这是太后第一次派下实质性的任务给他们,也是考验他们能力的机会,做的好与坏可关系到他们老爹的颜面。
众人的爹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小心行事多用脑子,能不能有好位置就靠他们此刻的表现。
徐天放为此找来了关于流年的所有资料,昨天他看了一夜,今天精神还有些不好。
“我爹唠叨死了,又不是大案。”
“我爹训了我半夜,差点起不来。”
“我爹还不是一样。”
徐天放面容千篇一律的冰凉,只因他爹没有找他。
曲典墨只是翻着一本小折子,神色悠闲自在、举止清闲幽静,若论气度和深度,这些孩子中曲典墨堪称第一。
只是或许他的家事和身份太高,很多孩子并不主动跟他交往,或多或少带着几分忌惮和对曲家的畏惧。尤其是曲云飞上台后,处死的臣子只多不少,肯主动跟曲典墨攀谈的人几乎没了。
曲典墨也不主动挤入他们的小群体,他明白他的加入会让他们玩的不高兴,曲典墨还知道,如今曲太督没有子嗣,他无疑是曲家这一代的支柱,将来内定的四大要臣之一,别人不喜欢他的心情他理解。
小时候的曲典墨很想跟他们玩,但多次打扰他们的雅兴后他再也不敢主动靠近,渐渐养成了他独来独往的性子,人也沉默不少。
苗帆脾气犟,折子才看了一半已经开始叫嚷:“皇上,分明就是流年所为,仗势欺人、打击同僚此人不除难正法纪!”
顾事认真的看完,眉头微微蹙起:“臣子到不这样认为,虽然证据确凿,但单凭一个人的意愿达不到如此广灾的效果,臣子认为,还是小心为妙,不如传召流县令觐见。”
秋凯归亦认为这样妥当,不能单凭一面之词定夺。
夏之紫看向徐天放。
徐天放也觉的还是问问合适。
夏之紫的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多在曲典墨身上停了一下才传旨:“传流大人上殿。”
流年已经不再年青,可曾经的傲骨现在依然未减,只是在朝中做了几年磨平了他不少菱角,如今的他狼狈异常,虽未被用刑,但衣衫凌乱、不复往日风采:“罪臣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见过曲小少爷说。”流年向曲典墨问好纯粹是文人间对最大文学圣者的恭敬。
可无形中拉开了曲典墨与众人的距离,这种距离让下面的人听了屡屡不爽,但逼不得已的曲典墨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别人的尊敬也值得他尊敬!
夏之紫无意寒暄,直接把折子递出:“你可认罪!”
流年看也不看,孤傲的性情始终如一:“要杀要刮一句话!微臣不怕去见先帝!”
下面的小臣子闻言纷纷对流年不满,如果不是皇上仁德,早把他拉出去砍了再说。
徐天放隐隐皱眉,此人态度太差。
曲典墨无动于衷,依然再看历年来流年报给京师的折子。
流年话落,疏桐急忙进来:“皇上,庄大人求见。”
夏之紫嗯了一声,其实流年目无尊者的行为,夏之紫并不在意,他只是看似无意却有意的玩着手里的佛珠,发现母后喜欢的这些小珠子果然有趣。
流年见皇上不说话,拧脾气又上来了:“既然要定微臣的罪,何必假惺惺的把微臣招回来!不怕脏了京师的地面!”
夏之紫手里的珠子顿时一停。
众人纷纷开始责骂流年目无法纪。
夏之紫看着他们,似笑非笑的开口:“传庄大人进来。”同年的解元看来是来求情的,至于流年说了什么,夏之紫根本没听,因为他心里已有定案只是看谁能让流年说出来而已。
庄客的言词无疑是为好友求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极尽说服之能是,可以说能说的他尽量说了,接下来就看好友的悟性。
他真心希望好友改改他不辩解的脾气,毕竟每个人都不是圣人,不能了解他的为人。
流年看着庄客跟皇上辩解,心里有丝愧疚,可他是外臣,一次两次可以辩解三次四次他亦能忍受,可是三人成虎,他不是每次都有来京辩解的资格,还不如趁此次机会离开朝廷,或者死了算了。
庄客不想让他错失一展抱负的机会,无论是太后还是皇上都值得臣子去效忠的明君。
几轮言辞下来,对流年并不利,流年的不合作本就触怒了夏之紫,夏之紫之所以现在忍耐是知道这里面有不对,但是流年如果不说说谁知道错在哪里。
徐天放冷淡的撇开头,心想此人太自以为是,就算是当年的曲太督也不会对自己的顶戴乌纱如此不在意。
夏之紫几乎没耐心的想免他的官职,但只是笑笑,没有动。
苗帆已经气愤的站出来建议押入天牢永远不得保释。
曲典墨在众人僵持时合上最后一道折子开口了:“皇上,茶是北永县的根基,更是大夏朝的商道良线,流县令为官十载,功绩和刑案都有不俗的成就,据臣子所知,流大人家是百年基业,自幼跟随父亲学茶,臣子在流大人上奏的折子中不难看出流大人对茶叶倾注的心思,流大人虽然难免性情怪张,当年也触怒过家叔,但是一个对茶用心的人,臣子相信他亦不会有多余的心思,请皇上容许臣子问流大人几个问题。”
夏之紫闻言手里的珠子重新开始动,微微的点头。
庄客心里七上八下,对这位小少爷他是听说过,可不知他是要做什么。
流年认定就要抵抗,无论谁说什么都不开口。
曲典墨走下来先对皇上行礼,然后对庄客流年见礼才慢悠悠的道:“流大人是典墨的前辈,如多有冒犯请流大人见谅。”
“哼!”
徐天放看着曲典墨,印象之中的曲典墨永远没有变过。
曲典墨肯定的看向流年:“玄元历五年,流大人曾弹劾一位钱小吏,此小吏挪用衙门开支、鱼肉乡里,当时流大人解任了此人的官职并未处死,可有此事?”
流年不置可否,陈年烂事谁记得。
曲典墨继续:“不知流大人发现没有,自从那年后,您上奏的折子中对茶叶的描述和字里行间的倾慕少了,凡夫俗世和脾气却一点点压制您早期折子中的淡然,甚至最近的一本奏折,流大人放弃了对您终生追求行业的肯定一味的在写县中琐事,臣子想提醒流大人,或许此人就是你该谨慎的重点,因为文字不会说谎,就像不属于别人的文字,怎么仿照都仿不出本人的心境。”
流年诧异的看向此人,他才多大!竟然能到文字中的精髓和爱恨。
曲典墨肯定的看着他:“流大人你的笔累了。”
流年闻言心底一阵惊慌。
庄客感激的看眼曲典墨,心想,不愧是曲家的小少爷,果然对得起大夏第一圣的评价。
流年固然固执但是对同类中人他又由衷的敬仰,这也是他为何会跟庄客成为好友的原因。
流年苦笑一下,是吗,曾何时起他忘了他曾经引以为傲的东西,甚至不曾再带着茶农走过茶庄,流年看眼站着的曲典墨,这孩子多像当年的他们,同样意义风发,同样自信傲然,只是眉宇间的轻愁为何,身为曲家的少爷他烦闷什么。
徐天放低下头,他不是出身文家,不懂文字倾注下的心神,或许不能说他不懂,而是没有人提醒他,没有人告诉他一个天天起床都要在文圣碑前跪一刻钟的家族,对文字是怎样的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