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1 / 2)

朱砂曲 鹦鹉晒月 5754 字 2022-12-13

<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静心殿的大门已经敞开,繁华绿意的景色夺人眼球,鹅卵石铺成的小路上更是阴凉清爽,为炎炎夏日增添了难得的凉意。

夏之紫候在门外,不解的看眼万福:“谁在里面。”

万福拱手道:“回皇上,徐侍郎在里面。”

夏之紫思索的拨弄着手里的珠子:“徐天初?”他来做什么?

“正是。”万福说完候在一边不再言语。

静心殿内,朱砂半依在软榻上,眉头皱成一团,好大的胆子:“疼吗?”

徐天初匍匐在地上惊的不敢抬头,太后竟然没有……早已知道太后貌容不俗,殊不知如此让人惊叹,他怎么敢冲撞了凤颜:“臣子无碍,太后挂心,臣子不胜荣幸。”

朱砂叹口气,这些个仗势欺人的孩子太不像话:“你果真喜欢那个巫舞?如果喜欢本宫做主指给你。”

徐天初急忙叩首:“臣子不敢,臣子尚且年幼不敢娶亲,何况臣子根本没见过巫舞小姐,臣子自知身份卑微不敢奢望巫家小姐。”徐天初心惊的跪着,私心里谁也不想娶。

朱砂不自觉的想到风公主,小风喜欢天初不是一天两天了,可小风是先帝的亲生子,又是自己一手抚养,下嫁给徐天初只能委屈,何况小风的如意郎君她比较中意巫崖。

朱砂知道徐天初不会说谎,他竟然说没见过恐怕真的不知道,但苗帆掷地有声,恐怕也不是随意指控,朱砂喝口茶问:“最近可有走的近的女子。”

徐天初不知太后为何问,但仍诚惶诚恐道:“臣子的大哥还没有成家,臣子不婚,自然也无人谈及婚事更何况接近试婚女子,请太后收回成命,臣子不想成家。”

朱砂放下茶杯:“本宫没说给你指婚,你想娶本宫也没想到谁能配的上你,只是巫崖等人绝不是无事生非之辈,所以本宫才问你。”

徐天初羞愧的垂着头开口,把自己认识的女孩说了便,就连伺候他的侍女和母亲都介绍在内。

朱砂闻言心里隐隐有数,巫舞也算有眼光,论品行、论武学徐天初不比他哥哥差,只是以天初如今的身份配巫家嫡小姐确实不妥:“你可喜欢她?”

徐天初茫然:“谁?”他刚才说了很多。

朱砂忍不住笑了,这孩子迟钝:“兵部喊你用膳的丫头。”

徐天初急忙澄清:“臣子不敢,臣子一心为国、效忠太后,绝不敢有男女之想,臣子……”

春江忍不住莞尔。

朱砂赶紧制止他:“行了,本宫又不是不通情理的人还能耽误了你的终身大事,你也年纪不小了,你大哥已经有了通房丫头,回头本宫也给你选个合适的。”

徐天初垂着头,首次顶撞道:“臣子不要。”

朱砂皱眉:“被打坏脑子了?”

徐天初再次叩首,郑重的抬起头,目光只敢落到太后座椅的位置:“臣子不敢,臣子只是看多了母亲无奈,想找一位真心相待的人,只此一生一人足以。”

朱砂闻言坐正,难得赞许的点点头:“你有此心本宫也不勉强,太医诊治后说你的伤势如何?”

徐天初垂下头悄悄的松口气,他刚刚以为太后会发脾气:“回太后,太医说无碍,只需修养几月便可。”

朱砂嗯了一声:“这件事本宫会为你做主。”

“臣子不敢,太后惦念已让臣子受宠若惊怎敢让太后为臣子这点小事劳心伤神。”

朱砂提到他们就来气:“本宫要再不管,他们以为你和文思没个依靠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这些个孩子从小被宠惯了基本素养喂狗了不成,莫说你和巫家小姐没什么,就算是有什么也轮不到他们说打就打!”朱砂揉揉眉头,就没一件事让人省心:“来人。”

徐天初跪着想不到太后竟会如此动怒,文思怎么可以为了这点小事吵了太后的安宁:“臣子该死。”

朱砂站起来,心里对天初多少有些疼惜,这孩子从小就被他们欺负,从来没说过一句怨言,恐怕在他心里,他早已默认比不上徐天放:“本宫自有主意,你回去好好养伤不用再来谢恩了,万福,命人抬徐侍郎回去,让太医好生照顾,谁敢再去徐家生事,别怪本宫不念他们父亲的情分。”

“是。”

徐天初慌忙谢恩,直至离开都不敢再看太后一眼……

朱砂坐回软榻,心烦的喝口茶,孩子们大了烦心事也多了:“春江。”

“奴婢在。”春江不等太后开口直接道:“皇上在外面候着呢?”

朱砂端着茶杯不耐烦的开口:“让他等着!”他就是带头不听话的,朱砂突然问:“你觉的巫家小姐如何?”

春江哪里知道巫家小姐是谁,只是从徐侍郎的言语中听出一些端倪:“回太后,应该是位性情中人,能看中徐侍郎也算有眼光,徐侍郎虽然没有徐副员俊朗也不如徐副员有才情,但徐侍郎忠厚老实带人和善,总比一怒之下把通房扔出床榻的好。”

朱砂闻言好笑的摇摇头:“你这个丫头,就会逗趣。”

春江见太后笑了松了一口气:“奴婢哪敢说笑,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徐副员的脾气谁受得了,听说就连徐夫人也治不住她宝贝儿子,徐夫人送去的通房都被打发成了粗使丫头。”

朱砂拨弄着手里珠子,无奈的半依在软榻上:“徐天放也是个眼界高的人,他母亲挑的丫头他怎么看的上眼,我看他就是看顺公主顺眼。”恐怕也是利用多过想娶之心,哎,一个个都心思百转,看了就让人生气:“传皇上进来。”

“是。”

夏之紫进来看了眼半靠在软榻上养神的母后,神情多了丝不赞同,母后为何没有画宫妆:“儿臣参见母后,恭祝母后福寿安康。”

朱砂不动,手背抵着额头依然闭目养神。

夏之紫跪着也不在动,想着母后是在生自己的气所以没敢起身:“母后是怨儿臣弹劾了魏折戟吗?如果是,恕儿臣有话辩解,魏折戟出错颇多,母后袒护他是他的福气,可母后不可能事事顾忌到魏折戟,如果不给他点教训,他毕竟将来酿成大错,儿臣斗胆请母后勿怪。”

朱砂慢慢的拨弄着手里的珠子表示她有在听。

夏之紫抬起头,看着闭目的母亲,目光肆无忌惮的落在母后身上,非常肯定的道:“儿臣猜想,母后断然不会因此人生儿臣的气,母后是否很诧异儿臣让周远上位,儿臣并没有隐瞒母后意思,只是母后交给儿臣处理的琐事上屡屡有此人的上奏,儿臣觉的此人堪用,所以斗胆让他接手三江都督,请母后勿怪。”

朱砂闻言微微睁开眼。

夏之紫急忙收回目光,乖乖的垂下头委屈的道:“母后可是在生儿臣的气。”

朱砂打量他一眼,不禁想起了最让她担心的问题,可是看着跪在下面委屈撒娇的孩子,实在让她不愿多想,他从五岁跟着自己怎么可能有大逆不道的想法,但如果没有那天是怎么回事,朱砂觉的更头疼了,大了总归不好啊:“起来吧,坐母后身边。”

夏之紫闻言小心的走过去,坐在朱砂一旁:“母后不生儿臣的气了?”

朱砂的目光不经意的落在夏之紫左手的珠子上,眉头皱了一下伸出手。

夏之紫不解的把自己的手放下去。

朱砂摇摇头,看着他左手上的珠子。

夏之紫急忙把珠子放朱砂手里:“母后如果喜欢,儿臣为母后打造一幅新的。”

朱砂看眼通透的红色佛珠,转手放在一旁的桌子上:“你还小,别总拿这些老气横生的东西,春江,把进贡的玉扳指拿来。”

夏之紫不解的看着母后,心里突然有些不想给,那是他按照母后经常把玩款式定做的,母后为什么不让他拿:“母……”

朱砂打断他的言语执起他的手,发现他本该养尊处优的手竟有如此的厚茧:“别把自己累坏了。”

夏之紫笑了,眉眼间因为得到母后的赞许有些腼腆:“儿臣不累,儿臣愿为母后分忧。”

朱砂把玉扳指套入他的拇指:“傻孩子,江山是你的,什么分不分忧。”朱砂抬起他的手,觉的玉扳指的颜色符合他的年龄:“不错,这样才像个孩子。”

夏之紫闻言说不清为什么心里很难受,他更喜欢那串佛珠,母后为什么让他换,夏之紫垂下头,谨慎的问:“母后不喜欢儿臣的佛珠?”

朱砂扶开他鬓角的发丝笑了:“怎么会,只是你还小不适合上了年纪的东西,这玉扳指是新进贡的暖玉,冬暖夏凉带着它舒服些。”

夏之紫不知为什么有些落寞:“母后还在生儿臣的气?”还是母后看出了什么?夏之紫突然有些怕,他怕母后责罚,怕母后知道他的心思,纵然母后不再时他敢放肆可以看着母后总让他不敢违逆、甚至害怕。

朱砂笑着戳戳他的额头:“你呀,都亲政了还这么孩子气,母后赶回来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你是皇帝,就算是错了也是对的。”

“那母后为何没收儿臣的佛珠?”

朱砂看着他坚定的神情,不知为何就是不想再给他:“母后觉的你带扳指好看,难道不是?”

夏之紫不信的看着母后,目光毫不避讳的打量着让他魂牵梦绕的容颜,可是他毕竟还小,看不出母后有什么不一样,更瞧不透母后的心思,但他至少看到了坚定,看来母后真的不会还给他,既然这样他也不敢违逆:“真的好看吗?”夏之紫像个孩子一样,不确信的看着朱砂。

朱砂笑着点点头,看似没有一点私心:“母后什么时候骗过你。”朱砂放开夏之紫的手,丝毫没有把红色佛珠还给夏之紫的意思。

朱砂不还,意味着夏之紫以后不可以再碰此类玩意。

夏之紫看着拇指上的扳指,心想或许是他多心了,夏之紫突然道:“母后刚才传召徐天初,是不是为他被打的事生气。”

朱砂诧异的看向他:“你知道?”

夏之紫点点头:“儿臣命人查了,虽然有些误会,但秋凯归和巫崖也不算有错,毕竟身份有别。”

朱砂闻言不想再多谈,既然紫儿向着秋凯归又何必与他争执:“听说你这几天都夜宿孔七子那里?”

夏之紫表情有些不自然:“恩。”

朱砂看他一眼,不信他那么听话:“行周公之礼没有?”

夏之紫垂下头,他很想说有,可是感受着母后看他的眼神他竟然不敢说谎,最后只好垂下头,一句不吭的看着鞋尖。

朱砂意料之中的拨弄着手里的佛珠,心里又为紫儿担忧了一分:“你下去忙吧,母后有些累了。”

夏之紫突然问:“听说母后把永耀带回来了?”

朱砂看他一眼,本想起身的动作又坐下去:“皇儿有什么看法?”

夏之紫看着母亲,突然道:“母后这样的装扮似乎不适合接待臣子。”

朱砂不以为意:“你目前已经亲政,本宫心里有数。”说完又突然皱眉,本不在意的神情瞬间对夏之紫多了几分考量,曲云飞、徐君恩如此说,她心知肚明,夏之紫如果不是为了社稷就是别有用心,而此类用心对他没有好处!

夏之紫急忙移开目光,模棱两可的道:“母后心里有数就好,儿臣对大哥、三哥之事也有愧疚,现在儿臣当朝,定不指望区区软禁能为儿臣的江山起到固若金汤的效果,儿臣定当以自己的功绩让夏朝昌盛繁荣,母后如果想解除圈禁一事,儿臣断不会有意义。”

朱砂赞许的点头,能看到这一点最好:“本宫明白。”

夏之紫站起来:“儿臣告退。”

朱砂示意他下去。

夏之紫看了眼桌子上的佛珠,静静的退了出去,心里却琢磨母后为什么不让他碰,莫非……夏之紫心里一滞又瞬间平静,母后的心思岂是他能想的通的,跟了母后十年却发现学不到她的十分之一,到底是自己太小,还是无论怎么追也追不上她的高度。

荣安小心的伺候着主子离开,不敢惊扰了思考的皇上……

朱砂把玩着红色的佛珠,又放了回去:“传胡太医觐见。”

“是。”

一刻钟后胡太医进来叩拜,吓的手脚冰凉,太后的容貌不是没人谣传,但多年来早已成为不切实际的言论,想不到太后她……

朱砂看着红色的珠子,让春江收下去:“胡太医。”

“微臣在。”

朱砂抚摸着茶杯的边缘,若有所思的开口:“你是皇上的专属太医,医术自然超群,本宫问你,皇上身体可有异状。”

胡可庆拱手道:“回太后的话,皇上龙体安康并无大碍。”却不知为何背后出来一身冷汗。

朱砂喝口茶,迟迟不曾把茶杯放下:“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都下去吧。”

“是太后。”

胡可庆瞬间跪下,不懂太后要问什么。

朱砂吹开茶叶,看着打转的水流慢悠悠的道:“皇上劳心为国,很少留宿后宫,本宫知道皇上刚亲政想事事亲力亲为,但皇家子嗣一样重要,皇上也不小了该有闺房之乐和龙脉繁衍,胡太医那里必定有让皇上留恋软榻的办法,不如配给孔七子一些,让皇上也放松一下。”

胡可庆顿时冷汗直冒,以为太后发现了什么,试探于他:“太后明察!微臣绝不敢使用这些手段迷惑皇上!请太后明察,微臣冤枉啊!”

朱砂瞬间放下茶杯,脸色难看的望着胡可庆:“你看到了什么!说!否则小心你的脑袋!”

胡可庆吓的浑身打颤,身为太医,和后宫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纵然有些事他们不敢,可为了小命也不得不听小主子们的:“太后,奴才们绝对不敢伤害龙体,奴才只是疑心并不敢肯定。”

“说!”

胡可庆趴在地上开口:“奴才有一日当值,看到钟太医在配方子,奴才本来没有在意,可奴才闻着里面有一味“圣花香”奴才以为是配到宫外就没有追查,可奴才有一日给卓良人诊脉,发现卓良人身上用的正是此香,奴才当时很害怕,但想到卓良人从未侍寝,奴才就想查明白再报……请太后明察!奴才决不敢有半句欺瞒!奴才没有第一时间禀报请太后责罚……”

朱砂瞬间觉的更头疼,好啊!她如果不是心血来潮想让胡太医配些东西给受宠的孔碧,她竟不知道这些女人现在就敢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主意:“来人!给本宫把钟太医压来!”

胡可庆紧张的咽口口水,他只是偶然看到尚且没有查明,想不到太后竟然知道,这种可怕的感觉让胡可庆非常畏惧。

朱砂突然觉的夏之紫如此可怜,自己想着法算计他也就算了,想不到后宫的女人胆敢如此放肆。

钟太医被压进来,早已吓的两腿发软急忙在地上磕头:“太后饶命!太后饶命啊!奴才一心为了圣上,奴才见卓良人没有受宠才敢听卓大人的命令出此下策,奴才不敢伤害龙体啊!请太后看在老臣效忠夏朝这么多年饶奴才一命!请太后饶奴才一命!”

朱砂心烦的撇开头,卓律那个老不死的,被贬官这么多年还想着靠女儿兴盛卓家:“放肆!”

钟太医使劲磕头:“奴才逼于无奈!请太后救奴才的家人一命,奴才真的没有加害皇上之心,奴才用药很浅不会对龙体有太大损伤,奴才知道卓良人不受宠才敢配的啊!请太后看在老臣无心的份上饶奴才一死,也救救老臣的家人!求太后网开一面……”

胡可庆跪在一旁垂下头,他们的无奈不比别人的少。

朱砂觉得荒谬,如果人人都因为无奈来这么一手,皇家的威严何在!大夏的国威何在,紫儿的命还要不要了!:“卓良人知不知道此事?”

钟太医老泪纵横的哭着:“不知道,是卓律让奴才偷偷配的,请太后网开一面!奴才鬼迷了心窍才……”

朱砂不想听他多说,在皇宫里错了就是错了,纵然有天大的理由也不是理由!这里是皇家不是他们讲理和诉苦的地方!:“来人!拉出去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