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贵人闻言心知她过的不如意,但能被接进宫中奉养,总比陪葬和外放好的些:“皇上他如今可好。”
“好,皇上有上天庇佑,现在太后又不在宫里,皇上可谓是鱼龙得水,可施展满腔抱负,我劝姐姐还是早些离开是非之地,不知太后什么时候就会回来,她怎么可能容的下姐姐?”
郑贵人闻言阴冷的一笑:“她当然容不下我,她怕我抢走先皇,不惜让先皇杀了我,如今霸者我儿,更不准皇上为我追封后位,这个女人即便我死了也不让我尊贵。”
荣太妃心有戚戚,谈起太后心里发憷:“她心狠手辣也不是一天两天,不要说荣华不与人共享,儿子更不可能,所以你还是……走吧。”荣太妃纵然看不起太后,可人在屋檐下,说什么也不管用,她们这些老妇人如今都仰仗人家的鼻息生存。
不能触怒了她。
郑贵人不怕她:“要走也是她走,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还怕她不成!”
荣太妃想你有依仗,当然不怕,皇上生母多大的身份,不亚于一张免死牌,可太后会让你用吗?荣太妃想到宫中无人敢犯的太后再看看眼前容颜不再萎靡不振的妇人,想不出她那点能与太后抗衡:“你还是走吧,皇上平日不出宫,你等在这里也无用。”
郑贵人摇头,眼中从未有过的坚决:“我知道,我没打算等在这里坐以待毙,我要进宫!我想看看皇儿,哪怕只是一撇。”
荣太妃顿惊:“这……这……不行,使不得,你要进了宫就落入了太后手里,她……她会杀了你。”
“她不知道我活着,好妹妹,只要你不说没人知道我活着,求你想个办法让我进宫行不行,好妹妹你帮我一次,今日大恩大德我没齿难忘!”
荣太妃有些怕:“不行,万一让她知道。”
“好妹妹。”郑贵人突然给荣太妃跪下:“求你看在我思念孩子的份上,帮我这一次,我不给你添麻烦,就算出了事也不会供出妹妹。”
荣太妃不愿意,虽然她看不起朱砂,更恨她当年杀人无数,甚至连她的亲妹妹都死在宫变之中,她恨过,但这些年她的地位和生活已让她渐渐的贪生,她……
郑贵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见荣太妃并无帮她的想法,突然决绝的开口:“妹妹,你有没有想过万一皇上认了我你会怎么样,有我在,我会让你只是现在有名无权的太妃,你的家族你的背后!就没有要保护的人,妹妹,皇上仁孝,只要他知道我活着,我定然不会是现在的样子,妹妹,你真想这样默默无为下去,不放手一搏。”
荣太妃一惊,想扶郑贵人的手骤然停下,心里微微震动,帮吗?皇上的生母很有诱惑力的身份,想到曾经在宫中郑贵人的手段,她不胜唏嘘,郑贵人能死里逃生她的睿智能弱到哪里去,可值得她一搏吗?
郑贵人见她动摇,乘胜追击:“太妃,皇上仁孝。”
荣太妃闻言骤然抬起头,对,皇上仁孝,对自己的生母怎么会没有心思,何况事情如果曝光,她可以说念在郑贵人思子心切没想那么多。
荣太妃想到这里,下定决心般扶起她:“放心,我们是多年姐妹,我不帮你,谁能帮你。”
绿水青山的幽静,小儿绕床的别致,出门有娇儿笑闹关门有家夫忙碌,普通的夫人普通的生活。
朱砂已经搬出了祖殿,住在深山中搭建的竹屋内,风景优美空气怡人是夏日避暑的好去处。
曲折拿着铲子在院子里挖土。
曲云飞躺在吊床上指点儿子挖土的姿势。
朱砂依在竹楼,看着下面悠闲的两个人:“定了?”
徐君恩陪她站在一旁:“荣太妃已经铺好门路,最近就会想办法送郑贵人进宫,荣太妃还算聪明,并没有为郑贵人安排容易接近皇上宫殿的事务,只是在不起眼的地方安排了进宫而已。”
朱砂闻言笑了:“她太着急,也是,看着这大千世界只有她是不公,她怎么忍的下那口气。”朱砂捏起盘子里的葡萄。
徐君恩道:“也许我们多想了,或许郑贵人只是想见见皇上,以郑贵人的聪慧,她应该知道若认回儿子风险很大。”
朱砂掂着手里的葡萄气恼的向对她抛媚眼的曲云飞丢去。
曲云飞张嘴接住,拱手对娘子施礼:“多谢娘子恩赐,若是去皮就更好也。”
朱砂瞪他一眼,重新拿起一颗薄皮:“她现在或许没有认皇上的意思,但是将来呢,如今郑贵人只想接近皇上,等她接近了皇上就想改变皇上的想法,等她改变了皇上的想法就会想永远留在儿子身边,等她能永远留在皇上身边时,她又会觉的我的出现抢走了他儿子的注意力,我站在母亲的位置扰了她利益,到那个时候她还能无动于衷?”
朱砂诡异的一笑,把剥好的葡萄放入一碟清亮的水中,看着楼下等着她喂食的曲云飞,笑容越发灿烂。
徐君恩想提醒朱砂洗错碟子了,但见朱砂笑的开心,不禁为楼下的兄弟捏了一把汗。
曲云飞耐心的等着美人献魅。
徐君恩不忍看。
朱砂笑容淡淡的对着楼下的男子洒下无限秋波,随后扔出了牵引秋波的种子——葡萄。
葡萄刚入口,曲云飞瞬间从吊床上跳起来,大吼大叫:“水!水!拿水来!”
徐君恩当没听见:“太后打算怎么做?”
朱砂瞪楼下的人一眼,活该:“当然一步一步的做,不杀也能让她体会下蚀骨的滋味。”
“太后如此肯定能成功?”
朱砂指指傻愣愣看着他爹的曲折:“如果有人跟我抢曲折,而曲折又向着他后妈,我会想宰人。”
“什么是后妈?”
朱砂看徐君恩一眼,觉的不适合与脑子简单的人解释高深的问题:“京城还有什么事?”
徐君恩刚想摇头,突然道:“风如梦宣布了她的死讯,看来是不想再回王府。”
朱砂叹口气:“也好,以她的脾气不适合王府的生活。”
曲云飞缓过神来向楼上冲来。
徐君恩扶起朱砂落下楼去:“还有一件事,二王府的郡夫人怀了身孕。”
“我知道。”
曲云飞见状,飞速般跃下与徐君恩打在一起。
朱砂瞥了他们一眼,拉着儿子走到一边玩土。
“爹爹?”
“你爹和你大伯做运动,你玩你的。”
曲折半信半疑。
徐君恩边打边对朱砂道:“云从龙为了女儿坐稳正房的位置,买了添香楼的男妓给容秀泼污水,只要同患难的糟糠之妻除了,他女儿再也没了竞争对手。”
朱砂拿个小碗,给儿子表演扣土的奥秘:“容秀不是那样的人。”
“但如果手段够高明呢……曲云飞!你真打……”
“谁让你分心!你这个长舌妇只会说别人家,怎么不说说你家,你儿子要成家也不见你关照一下,徐天初怎么说也是太后的属下,你这么做爹的未免太不把太后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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