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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好儿子!本宫祝愿你早日解脱!”
夏之紫看着她头也不回的离开,气的摔碎了手里的佛珠!“荣安!荣安!——”
荣安赶紧跑进来:“皇,皇上!”
“你去告诉太后,不是该没生过她就是没生过我!”
荣安闻言哪还敢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吭都不敢再吭声。
夏之紫大怒:“放肆!让你去听到没有!滚过去!还不滚!”
融安被踢在地上,动也不敢动,皇上不清醒不代表他不清醒,宏德太后什么性格,如果惹怒了太后,谁也别想好过,皇上何必为了太后跟男人的权利过不去!
夏之紫砸了一遍帝寝殿才气冲冲的回了上书房!
金竹殿位于后宫西北方向,早晨的阳光照入恢弘的宫殿时,金竹殿外围也升起朦胧的金雾。
小叶子端着梳洗的清水进来,见主子自己在整理床铺,赶紧放下手里的东西接过来:“娘娘,您怎么能亲自动手,您是主子这些事该奴婢们做。”
淑妃笑着收开手,向水盆走去:“有什么,不过是举手之劳,你跟了我这么久,以前可没见你这么勤奋。”
小叶子调皮的笑了笑没有解释,以前跟着小姐东奔西走的行医,当然没这么多规矩,有时候她都睡了主子还在研究医术,何况小姐带她像亲姐妹一样,哪有那么多规矩。
可这里宫里,开始她还可以依仗小姐的宠爱,不遵守这里的规矩,但她们所有人都嘲笑小姐不懂规矩,太后的一次传召和贵妃娘娘派下来的教习让她认识到,这里不是府中,她必须懂事,小姐才能让人尊重。
淑妃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擦手:“叶子,我的那本《医者录》呢?”
小叶子闻言抱怨的开口:“娘娘,您应该说本宫,您是四妃之一,天大的荣耀,怎么还能像以前一样不忌口。”
淑妃婉儿:“小丫头,你胆子越来越大了,现在才什么时辰,哪有什么人你别乱担心了。”
说到担心,小叶子不自觉的看向淑妃,觉的淑妃没有变呀,还是以前超凡脱俗的小姐,除了医术没什么追求,对皇上不见殷勤也不显冷落,从被送来这里她一直很好的诠释她的角色,如果皇上不来,主子就看书认药,一直这样过着。
可……小叶子没来由的担心,为什么皇上一个月没来金竹殿了?小姐还是以前的小姐呀?皇上不喜欢小姐了吗?
淑妃坐在铜镜前梳着一头青丝,她的头发柔软明亮,比丝绸还轻软透凉。
小叶子羡慕的走进主子,接过小姐的数梳子为小姐轻轻的梳头,自从小姐不在天南地北的行医,小姐是越来越漂亮了,以前小姐头发都快成枯草了,皮肤更是糟糕,现在的小姐才像女孩子嘛。
淑妃见小叶子在发呆,温柔的从铜镜中看着她:“怎么了?想什么呢?”
小叶子突然道:“娘娘,皇上多久没来了?”
淑妃闻言诧异的看向叶子,说起皇上似乎真的很久没来了:“也许很忙吧……不是说这些天也没早朝吗?”
小叶子抱怨道:“皇上能有什么事,现在国家太平,国泰民安,皇上分明是忘了娘娘。”
淑女却不介意,她挑选着盒里的首饰,安抚道:“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国务要忙。”
“恐怕是喜欢上了别的宫嫔,早忘了娘娘还在这里,娘娘,你怎么不争取皇上呢,奴婢看得出皇上是喜欢你的,娘娘,你要是总这样不痛不痒的,皇上早晚被那些狐狸精勾走。”
淑妃笑笑比划着头上的钗子没有接话,不知为什么,她总觉的皇上有些薄情,并不是指男女之情,而是很多时候都那样,下棋他也不是很用心,听琴时能睡着,虽然皇上有时候在笑,可就是觉的不怎么真心。
淑妃自嘲的一笑,也许是她多想吧,皇上少年得志,更是宏德太后一手带大的皇帝,怎么说也该是人人羡慕的天之骄子,或许是国务繁忙累了。
小叶子见淑妃起身,急忙问:“娘娘,您又要去药房?娘娘!您怎么不去外面走走,或许……或许……”能碰到皇上也说不定。
淑妃笑而不语,她的梦想是医者大成,曾经她以为她一辈子都会奔走在夏国的河山行医问药,将来老了会像父亲一样睡卧山间,可最终她还是个女人,没有人能容忍一个女人行医走位,不管她多努力、解决过多少疑难杂症她也没办法像哥哥一样鲜衣怒马、自由自在。
小叶子见主子又走了,没来由的跺跺脚生气,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让人抓狂,小姐什么时候才能意识到这里是皇宫,不需要她的医术,但她的地位不努力就永远得不到!笨小姐!
曲典心给儿子盖好被子出来:“你说徐贵妃被软禁了?”怎么可能?天晴这些年可从未让她出过差错,皇上为了她的地位也很少干涉后宫,怎么会软禁了她?
弄词坚定的看着自己主子:“千真万确,奴婢去打听过,好像昨天贵妃娘娘和圣母太后在帝寝殿闹了起来,然后晚上皇上就去了郑翠宫,郑翠宫的下人都被赶了出来,随后皇上就让贵妃给太后抄经书,娘娘,太后和贵妃在帝寝殿发生了什么事,能让皇上怪罪了太后。”
皇上怪罪太后的事多了,让曲典心疑惑的是,皇上已经很久没对太后发脾气了:“你去打听一下,皇上这些天在找什么?”
弄词疑惑:“娘娘,咱们不是该打探帝寝殿发生了什么事吗?”
曲典心看她一眼:“皇上既然不想咱们知道,咱们就永远别知道,去吧,快去快回。”
曲典心带着众人困惑的向郑翠宫走去,难道圣母太后又做了不文雅的事,可有徐天晴在怎么会都罚了,帝寝殿有什么?
曲典墨正在学士院处理政务,三年轻他从爷爷手里接管学士院,虽然颇有争议,可凭借的他的努力,如今也坐拥学士院半院权势。
如今的曲典墨更加成熟,脸上的青涩尽褪,展现着男人这个年岁的魅力,收到妹妹的问题时,先问了弄词一句:“曲娘娘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弄词闻言一五一十的说了宫里发生的事,然后道:“……所以娘娘让奴婢来问问。”
曲典墨突然停下手里的笔,微微蹙眉:“是帝寝殿?”
弄词点点头:“学士,有什么不对吗?”
曲典墨皱着眉看她一眼,当然不对,因为宏德太后出了意外,全城戒严后只有皇宫没人搜过!曲典墨想到这里立即站起来想赶到皇宫提醒皇上,或许太后被歹徒藏在宫里,可曲典墨立即停住脚步,皇上为什么不让圣母太后进帝寝殿?帝寝殿里有什么?莫非皇上……
曲典墨心里触了一下,皇上什么意思?不可能,皇上怎么会绑架宏德太后,皇上这几天为了找太后比任何人都要辛劳,怎么可能是皇上,或许是他想错了,皇上跟圣母太后的矛盾又不是一两天,或许是别的事也说不定,所以不能等了,必须跟皇上提议搜皇宫!
曲典墨想到这里,直接扔下弄词向皇宫奔去,多一分钟就多一份希望,今天皇城门开,正是他们放松的时刻,说不定能……曲典墨想到太后或许还在京城顿时有了希望!
夏之紫坐在龙案前,看着下面站着的小不点:“你叫曲寒。”
曲寒乖巧的点头,头上的发髻垂在耳鬓虽然凌乱却不掩饰他漂亮的五官,声音依然平静的好听:“你什么时候放我和娘回去?”
“哦?怎么不叫皇上了,怎么不行礼了,你也是有脾气的吗?”
曲寒看着他,天真无邪的眨眨眼睛:“礼貌是相互的,你不喜欢我,我又何必对你恭敬,随便你放不放我回去,只要我爹在,我们早晚都会回去。”
夏之紫冷笑:“你就不怕你爹死了,朕能抓到你们,就能抓到你爹。”
曲寒跟着笑了,只是笑容十分可爱柔和:“如果能抓到我爹,你何必说,我哥说过,动嘴的一般都是没把握的,皇上你没把握吗?还是,你也不想惹我母亲生气。”
“你——”
“不想惹我娘生气并不丢人,我爹和我哥也不招惹我母亲,我娘很好说话的,只要你跟她认个错他已定不会怪你。”
夏之紫突然觉的这孩子真天真,难得机关算计的曲家能有这样一个心灵无染的孩子:“你认为我的错误是道歉能解决的?你还小很多事并不知道,你娘本来就住在这里,凭什么让朕送她走,她是夏朝的太后,永远都是。”
“太后很重要吗?”
“对!太后就是皇上的娘,你说重要吗?”
曲寒道:“你就是我哥哥喽?”
夏之紫大怒,嘭的一声震碎了桌上的砂印:“谁是你哥哥!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义正言辞的说你是朱砂的儿子,朱砂是太后,她的相公早已死了,你根本就不该存在!”
曲寒见夏之紫生气了,惯性的低下头不再说话。
夏之紫察觉到失态坐下来不再吭声,他疯了才跟一个孩子说这么久废话,但夏之紫不否认,曲寒比曲折顺眼多了,但性格差距也太大了。
两人沉默了片刻,夏之紫打破沉默:“你娘平时对你怎么样?”
曲寒抬起头,歪着头想了想后开口:“娘对我很好,娘教我写字教我礼仪还告诉我很多我不知道的问题?”
“那你爹呢?”
“我爹?”曲寒对爹的印象不多:“我爹要陪哥哥呀?”他说的理所当然并无一点嫉妒。
夏之紫突然笑了,想起那个小时候就讨厌人的孩子,原来长大了一样讨厌,连自家弟弟都不放过,相比以后结婚生子时也是独一无二的霸道:“你爹有够舍得,要是我一定疼你胜过你哥哥,难道你不讨厌曲折,他霸占了你爹。”夏之紫趁机挑拨离间。
曲寒没什么感觉:“娘说,哥哥小时候受了很多委屈,一定要更对哥哥好?”
“他受委屈?!”荒天下之大谬,他带着他爹横行又不是一两天了:“你娘……惩罚你吗?比如你背诵不出古词、写不出好文章、理解不了句子时,她……”
曲寒见他不说了,接口道:“我娘会罚我跪还会罚我抄经,但我知道娘都是为我好,我只有听话将来才能长成一个好孩子。”
夏之紫看着曲寒就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曾经他也那样认为,好似她说的所有话都是对的,事实证明她的确是对的,母就是母、长就是长,她永远摆正的自己的位置,就算对孩子也要求严格。
可夏之紫却高兴不起来,曲寒就好像证明着朱砂对他的教导全然是对孩子的期待,而是不对男人的希望,或许在朱砂看来他和曲寒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一个是亲生的一个养的失败。
夏之紫吸口气,转向手里的佛珠,他曾以为等他有能力撑起一片天时,她会留在她身边像他无数次想象中一样以女人的姿态:“做她的儿子很辛苦。”
“不辛苦,娘都是为我好,皇上,您真的是我娘的儿子吗?你看起来比哥哥还大?”
夏之紫苦涩一笑:“对我来说,做你娘的儿子并不好,可如果没有你娘就没有今天的我,其实我并不认为自己有错,如果不是你爹,朕强留她在这里有什么不好,你娘是一个很容易接受生活的人,其实……真的可以杀了你爹。”
曲寒看着他不说话。
“你不怕?”
曲寒摇摇头:“我爹很厉害,娘说天下间没几人是他的对手。”
“或许我可以?”
“你不会做?”
“哦?为什么?”
曲寒开心的道:“你不想惹我娘生气!其实……你昨天就惹我娘了对不对!你一定说了让我娘最厌烦的话,否则她不会今天一早都不开心。”
夏之紫给自己倒杯茶:“她当然不开心,她恨不得我心怀天下、盗家窃国,在她眼里儿子懦弱远比自家男人懦弱更令她不能接受,你娘……是个很自私的人。”
曲寒认同的点头。
夏之紫笑了:“我想留下她,你能说服她吗?”
曲寒摇摇头,暖声暖语的声音没什么脾气:“我只跟着娘,娘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所以你冲出来被我的人抓来,你果然跟你哥不一样,要是你哥不闹翻天才有鬼!”夏之紫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更令他无力的孩子,他想跨过朱砂心里的那个位置得多难,曲折胜在就是她的儿子,他输在不是。
如果朱砂陪在他身边,他相信早晚朱砂会对他改观,可,她并不喜欢留在这里:“你下去吧。”
曲寒刚想问他什么时候让他们走,突然荣安跑了进来:“皇上,曲院士求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