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堂咧开嘴，心的愉悦仿佛能最大程度忽略□□正承受的磨折。他当然能体会到展昭突然改口的用意。想那人自剖白真心起，便对自己全心全意、体贴入微，此刻更用三言两语驱散他心头阴霾，恢复他一如既往的明媚笑颜。在他眼中，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比眼前的情之所钟更吸引他视线的了。</p>

白玉堂突然凑上前去，耍懒般贴住展昭心口佯装倾听。</p>

展昭笑问：“听到什么了？”</p>

白玉堂装模作样好一会儿，才腻歪道：“它说你爱得我死去活来，我听得可对？”</p>

展昭笑容越发温柔，虽没亲口承认，但那眉眼间流露出的顺和好似不管白玉堂说什么肉麻的怪话都不会反驳。</p>

“猫儿，那你要不要也听听我的？”</p>

不等展昭回应，白玉堂径自一把将人拉上榻来，顺势仰倒的同时，揽人入怀，让展昭正好趴在他胸口的位置。</p>

展昭大窘，不仅能听到了白玉堂加速的心跳，就连他自己的，也听得一清二楚。</p>

“猫儿，你可听清楚了？我的这颗心不但会说千万句情话，还藏着一些难以启齿的肺腑之言。”</p>

不等展昭有所反应，白玉堂径自收紧双臂将人搂得更紧。</p>

“我说不出让你忘了我的话，因为我希望你能记我一辈子。可同样的，我不想你未来的人生只有孤寂陪伴，因为我舍不得。我好不容易把你的心捂暖了，未来的日子里我希望它可以一直暖下去。所以猫儿，你答应我，好好的活下去，找个人代替我继续爱你。千万不要畏惧，也不要相信那所谓的命格，你值得最好的，你值得……。”</p>

说到最后几近哽咽。白玉堂此刻没有丝毫违心，他的每一字每一句确是发自肺腑，只是无论理智有多清晰地告诉自己该说什么该做什么，内心深处终究存蓄着难以泯灭的不甘。他是真舍不得，他最期盼的是自己能一辈子陪在展昭身边，可如今连这样的祈盼都成了奢望，他不甘心，真的不甘心。</p>

佯装不经意抹去眼角微湿，白玉堂生怕自己低落的情绪感染展昭，他可不想再看到眼泪。可叫他意外的是，展昭虽半支起身子目不转睛望着他，却不复曾有的悲意，有的仍是眷恋，浓到化不开抹不去的眷恋。</p>

“好，我答应你。”展昭眸光似水，暖而不炙，凝而不散。竟另生出一种别致的风情，是白玉堂从未见过的。“但同样的，如果你我异位而处，你是不是也能做到？”</p>

能得展昭应承，白玉堂已是喜出望外，对于能否同理心，他自是想也未想点头称是。</p>

展昭见状轻轻笑了，眸色更深几分。</p>

“玉堂，风雨终会过去。你答应我，剩下的日子，不离，不弃，我们好好过。”</p>

白玉堂动容：“……好好过。”</p>

“那我现在就把雌蛊渡给你，你有什么感觉，千万别瞒我。”</p>

“好。”</p>

想到展昭此时不但姿势暧昧地伏在他身上，还欲主动献吻，白玉堂期待之余莫名有些兴奋与……蠢动。而展昭明明感受到了，却一扫以往羞涩，直勾勾地凝眸，婉转流光溢彩。一双温热的唇率先堵住了他微张的口。展昭的吻不轻也不重，只吻了数息便低喘着微微分开。</p>

他问：“雄蛊到哪了？”</p>

见白玉堂故作不满直皱眉，展昭突然呵笑出声，拉过白玉堂的手往自己胸膛放去。“能感觉到吗？雌蛊已经到胸口了。你呢？”</p>

白玉堂迟疑着抚摸了两下，见展昭全不生气，顿时心花怒放：呆猫这是通了奇经八脉，怎么就瞬间开情窍了？还懂调情，还一上来段位就那么高，这……这谁顶得住啊？</p>

要不是被雄蛊吸去不少血，白玉堂估计他能被激到狂喷鼻血。一边内心荡漾得半死，一边佯装镇静，有样学样也拉过展昭的手往自身肋骨下一寸的位置摸去。“刚才还在丹田，现在已经爬到这了。”</p>

展昭笑得越发深情，眼神就像织起一张最缠人的情网，把白玉堂缚得紧紧的。随后每一次落下的吻都比前一次更深也更久，好似正一点一滴把感情堆到至高点。</p>

白玉堂不敢多想那个至高点会是什么，也许是情的榱栋崩折，也许是另一种宣泄的表达，更为直白更为原始的表达。他只知道此刻手指触及的是自己心心念念的情之所钟，是独一无二的爱之所向，他只知道此刻他是他一个人的，谁都抢不走。而他，愿意为他生，为他死，为他放下一切。</p>

“猫儿，我爱你。那你呢？我还从未听过你对我说过。”</p>

展昭一边摸索白玉堂心口上方的位置，眼神越发深邃沉静。</p>

“好，你若想听，我便让你一次听个够。”</p>

抬手抚上对方脸庞，拇指指腹有一下没一下摩挲着鬓角的碎发，展昭的眼神就像酿的醇香馥郁的酒，不仅醉了自己，也醉了白玉堂。</p>

“玉堂，我爱你……。”</p>

仅这一句便让白玉堂体会到何为心房炸裂，何为神魂动荡，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他此刻心绪的极致起伏。而之后每续上一句“我爱你”，展昭便伏低一分，看似呢喃，实则情浓。直到……。</p>

“因为爱你，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死……。”</p>

当白玉堂察觉不对，已是展昭连续拂过他周身几处大穴之时。一度沉浸在云端般的极乐让他根本不知道展昭为何要那么做，直到对方最后一吻落下，直到感受到涌入的血腥，白玉堂才彻底清醒过来意识到不对劲。</p>

那血，分明是展昭的血，从其口中源源不断流入到他嘴里。血的流入直至被他不经意咽下，感觉心口上方雄蛊蠢蠢欲动，竟以比先前快几倍的速度向上游移。而眼角的余光更不意瞥到展昭并指运转内力，顿时整颗心犹如历经严冬般寒凉刺骨。</p>

当雄蛊瞬息滑过舌苔，随后再也无法感知其任何踪迹，白玉堂只觉脑中“嗡”得一声，什么都感觉不到，也什么都思考不了了。</p>

而与白玉堂麻木相反，展昭雀跃到近乎情绪失控。</p>

“成功了……我真的成功了。”喜极而泣的泪珠还坠在睫上，展昭无暇顾及抹去唇角残血，已忙不迭向白玉堂激动道：“玉堂，你不用死了。我说过的，我不会让你死在我前面的，就算跟阎罗王抢人，我也要把你抢回来。而我，做到了……。”</p>

在说这些话时，展昭始终笑着，可这是第一次，白玉堂觉得自己深深厌恶展昭此刻的笑容。</p>(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网址：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