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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祯喉头一紧，刚骇得往后退了一步，就撞到人。回头一看，耶律晋琛正在身后。&lt;/p&gt;

“祯公子大半夜不睡，在干嘛啊？”耶律晋琛打了个哈欠，明显睡眼惺忪。&lt;/p&gt;

赵祯压低喉音道：“掌柜死了。”&lt;/p&gt;

一句话把睡意全磕飞了。耶律晋琛移步一探究竟，发觉赵祯所说无误，立刻奔柜台后的后厨去了。不多时，掀帘出来，面色凝重至极。&lt;/p&gt;

“怎么样？”赵祯已预感到情况不妙。&lt;/p&gt;

“都死了。”忽而像是想到什么，耶律晋琛对赵祯焦急道：“不好，赶紧叫醒展大人，出事了。”&lt;/p&gt;

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赵祯知道耶律晋琛定是去召集客栈中其他赤练军手下，于是也不犹豫，直接回房叫醒展白二人。等三人齐整着出来，耶律晋琛早带着十数人在大堂候着。&lt;/p&gt;

展昭问道：“怎么回事？”&lt;/p&gt;

耶律晋琛摇摇头：“不清楚。客栈里的掌柜伙计都死了，我分派守夜的两人也死了，还好其他人没事。我已经吩咐人去镇外找赫贺那队人，恐怕要等上一等。”&lt;/p&gt;

即便要等，也没有闲着的道理。这里就属展昭验尸最有经验，他逐一查看了堆在大堂的几具尸身，对众人道：“这些人都是颈骨碎裂而亡，干净利落，根本来不及呼救。至于手法……倒似曾相识。”&lt;/p&gt;

“猫儿，你有眉目了？”白玉堂问。&lt;/p&gt;

见众人皆一脸迫切，展昭犹豫地斟酌了番，才略有些不确定地向白玉堂提醒：“可还记得皇家行围时的那场闹剧？”&lt;/p&gt;

“闹剧？”白玉堂略作沉吟，“你说的，莫不是赤王遭人诬陷杀害新南院大王耶律久保一事？”&lt;/p&gt;

见展昭颔首，白玉堂讶异道：“不会吧？当初犯事的那个贴身侍卫可是当场自尽身亡。”&lt;/p&gt;

“已死之人自不可能杀人，只是手法相似罢了。就不知，对方为何要如此做呢？”&lt;/p&gt;

白玉堂嗤笑一声，桃花眼划过一抹狠戾：“这还不简单？明明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杀人，偏偏杀鸡儆猴，明知道你能看出这手法，偏偏毫无顾忌显露在你面前。猫儿，看来那厮不但恨毒了你，还做好了万全准备，才能这般有恃无恐，摆明身份跟你挑衅呢。”&lt;/p&gt;

耶律晋琛一头雾水：“你们在打什么哑谜，我怎么听不懂？”&lt;/p&gt;

赵祯有听展白二人闲时说起过那场花样百出的行围，思忖片刻也像是想通了关键，道：“这么看来，萧氏谋反、太后自戕都是局，就为了把赤王引走。难道……可汗真正的目标是你？”&lt;/p&gt;

当赵祯那声“你”有的放矢，展昭明亮闪耀的黑眸突然沉寂下来，似有无限郁结隐匿其中，终是引得一声幽幽叹息：“天欲令其灭亡，必先使其疯狂。输了皇位却不自省其身，看来可汗败给赤王并不冤枉。他若执意来找展某寻仇，只怕是失算了。”&lt;/p&gt;

白玉堂无语朝天翻了个白眼，满脸不认同。&lt;/p&gt;

很明显，依展昭的聪明才智，未必没想过此事前因后果。只是他总习惯性估低身价，从不觉得自己有那么重要，才会把可汗的精心谋划归到寻仇。可事实上，白玉堂却知道，可汗此番走的或许是这辈子最正确也最巧妙的一步棋了。&lt;/p&gt;

忍不住叹气：“猫儿，如果有人以你的性命要挟我自废武功，你觉得我会妥协吗？”&lt;/p&gt;

展昭虽没说出那个“会”字，但答案与否，心如明镜。他只是不明白白玉堂为何突然问他这种毫无意义的问题，疑惑白玉堂抛砖引玉接下去究竟想说什么。&lt;/p&gt;

“我辈行走江湖，这一身功夫就跟性命一样，可是若与你相比，猫儿，你比我的命更重要。同理，如果有人拿你要挟赤王放弃可汗之位，你觉得结果会如何？”&lt;/p&gt;

展昭眼神闪烁，可见并不能下一个准确的判断。&lt;/p&gt;

倒是一旁赵祯，似有所悟：“他会放弃。”&lt;/p&gt;

展昭诧异于赵祯会有这样的想法，同时也不是很能理解，试图辩驳：“不至于，赤王素来持重，心怀大业……。”&lt;/p&gt;

不等展昭说完，赵祯一句“你比大业重要”脱口而出，噎得展昭既心慌，又哑口无言。而赵祯没说出口的是，如果异位而处，他也能为了展昭毫不犹豫放弃皇权高位。他相信，耶律宗徹与他的心思如出一辙。&lt;/p&gt;

耶律晋琛旁观一切，已知几人间微妙关系的他也多少有所领悟。虽不像赵祯那般肯定，但他也不希望冒那个风险。&lt;/p&g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