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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妃洗完澡出来直接把自己扔在了床上,从去机场到进家门差不多花了六七个小时,堵车堵得人都没了脾气,一路上虽然没动用到两条腿,可是心累呀。
头发还半湿着,她闭着眼呈大字型躺在床上,不一会儿手机滴滴响。懒得动弹,但这震动的频率让她诧异,打开一看才发觉被拉进了高中班群。大过年的群里十分热闹,抢红包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忽然,群里炸开锅似的开始刷屏,夸张的表情包接连闪过。
有人道:靠,你们这群失联海龟可舍得冒泡了。
叶妃一看,顾允丞在她后面也被拉进来了,大家开始疯狂八卦,什么婚否娃否的。她原以为只有上了年纪的人才这么八卦,看来这话题是过年逃不开的痛啊。
感觉短短几天中受到无数点伤害的叶妃,趁现在顾允丞顶着,包了个新年快乐的红包,赶紧闭群闪人。她收起手机准备睡觉,可明明群消息都屏蔽了,微信依然在响。又是一个大红包,不过是专门发给她的,来自陆西爵。
红包上大喇喇写着“精神损失费”。
精神损失?
可不是!
这个马后炮!叶妃咬牙,想到下午的偶遇。明知道会让她心情不爽,没事儿凑过来刷什么脸!她恨恨地把红包戳开,顺便回了个轰炸的表情。
虽然只是一个不太友好的表情,远在b城的陆西爵唇角却微微上扬,远处天际绽放出绚烂的烟火,他如墨深的黑眸熠然一闪,因母亲那番冰冷言语而烦躁皱起的心都熨帖了许多。
当时远远瞧见她和父母往登机口走,他的腿脚比大脑反应还要迅速,在父母疑惑诧异的目光下,意识这才回归,借口说要去洗手间。
叶妃他们急着登机,根本没说几句话,回来后还是被母亲识破,板着脸冷声问:“西爵,你去见谁了?”
“洗手间。”陆西爵的语气是惯有的沉冷淡漠。
程心沉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叶家那丫头是不?西爵,你怎么还没死心?!”
看母亲一脸痛心疾首的模样,陆西爵也忍不住皱眉,“妈,这是我的事情。”
“什么你的事情?婚姻大事从来都是两个家庭的事。别怪妈没提醒你,我们陆家是不可能接受这样的儿媳的。不说这以后跟孟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单凭她干出那样不知羞的事儿,就不可能——”
“妈!”陆西爵的脸瞬间阴沉得可以渗出水,冷冰冰的声音从齿缝儿里迸出来,“我不希望您那样讲她!”
“我说错了吗?当年要不是她——”
“阿心。”陆承中赶紧打断妻子,“西爵也没说要怎样。”
程心气得咬牙,抬袖甩开丈夫的手,瞪着儿子恨声道:“他之前干的出格事儿还不多吗?”而这些几乎全是为了那女人。她就想不通了,从来按部就班各方面都优秀得堪称典范的儿子,怎么就被那样一个女人迷了心窍。
陆西爵刚追求叶妃的时候,她只是觉得对方年龄小了点可能会不太成熟,但从相貌家世方面倒还算满意,陆叶两家一个司法一个军政,倒也门当户对乐见其成。可没想到啊,她还真是小瞧了叶家那丫头,小小年纪心机倒是够深,连叔辈儿的床都敢爬。更加匪夷所思的是自己的儿子,被灌了迷魂汤似的,人家都结婚了还不肯死心。
程心觉得喜欢上叶妃是陆西爵一生中唯一的败笔。好不容易那女人远走海外,西爵也开始相亲考虑婚事了,可是……她差点以为自己看花了眼,难怪最近儿子又开始不是儿子了。
看着阳台上盯着手机峻脸柔和的儿子,程心道:“看什么呢,连我敲门都没听见?”
陆西爵收起手机,淡声道:“找我有事?”
“阳台风大,一直站这儿吹着小心感冒。”
陆西爵不咸不淡地“嗯”了声,程心叹了口气说明来意:“西爵,妈也不是不开明的人,哪怕你找个家世一般点的姑娘都成,可是……”她斟酌着用词,怕又刺激到儿子。
还没等想好,陆西爵便嘲讽一笑,带着倦意问:“妈,是我的幸福重要,还是你们的面子重要?”
程心哑然,下意识驳道:“这不是面子问题,我们更看重的是品行,品行不端——”
“我不想再讨论这个问题。”陆西爵沉声打断她,转身往房间里面走,“我累了,您也早点休息。”
程心眉头深深拧起,一阵寒风吹过,打了个冷颤。不行,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儿子泥足深陷。
s军区的小路上,夜风摇曳着白杨的枝干,却不觉着寒冷。十点多钟电影方散场,大礼堂门口的点兵场响起集结的口号声,咚咚的脚步声发出共振。寂静的夜骤然喧闹起来,也有三三两两的大人和小孩说笑着往家属院方向走。
明明回招待所有更近的路,男人还是跟着大家绕到家属院那边去。院儿里的孩子们呼朋引伴,拿着滋滋燃着的烟火跑着闹着,不知哪家窗户里传来笑语欢腾的举杯声。
快到最里面那排独栋小楼时,他稍稍拐进去些,抬眼看向中间熟悉的小楼,二楼左边窗户里人影一晃,灯骤然熄灭,男人的唇角却微微翘起,点亮了俊颜。
她回来了?
孟子骁是初二那天到c城的,很不巧,到后才发现叶柏国一家去了广州。自退伍后他很少回军区,叶妃读高中那几年还算频繁,寒暑假经常要接送她。
军区的刘政委年前去b城开会,碰巧遇到老孟,再次提起想让孟子骁去做个讲座。这事儿刚退伍那几年刘政委不知道提过多少次,可孟子骁神烦,全给推了,当年立了两个一等功一个二等功被列为全军学习标兵他都不想张扬,更甭提已经离开军界。
让刘政委没想到的是,这次提起后孟子骁竟然主动跟他联系了,说春节那几天有时间。他一琢磨,春节刚好日常训练任务暂停,虽处于战备状态,但是轮岗值守,包包饺子看看晚会什么的娱乐活动十分丰富,这时候让士兵们听听讲座打打鸡血也好,省的散了军心。
只是……
“其实我也没那么急,你春节不在b城过年啊?孟首长知道又得吹胡子瞪眼吧。”
“没事儿,他也忙,听说我来做正能量报告的,甭提多高兴了。”
其实孟将的原话是:就你?吃喝玩乐倒是无一不精!甭去丢人现眼了!
倒也是气话罢了,孟子骁在部队时的丰功伟绩,孟将嘴上从不肯夸,心里却甭提多骄傲了。方敬茹一听更是万分支持,甚至还别有深意地挤挤眼让他“加油”。孟子骁一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竟然也给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退伍后无论跟叶妃关系怎样,逢年过节总会给以前的老领导寄些礼物,当然包括从一开始就对他颇多照顾的叶柏国。后来逼得人家闺女伤心远走他乡后,那些礼品叶柏国有没有让人给扔出去他就不知道了。
这次过来孟子骁心里也挺忐忑的,刚到的那晚他在熟悉的小楼前站定,清清嗓子敲了门,开门的却是一个陌生的勤务兵,问道:“你好,请问找哪位?”
孟子骁微微笑道:“叶妃在吗?”
“首长一家去走亲戚了,昨儿个就走了。”
孟子骁的笑容渐敛,把手中的东西递过去,问:“那什么时候回来?”
“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去广东了,怎么也得过两天。”勤务兵看看手里的东西,忙又问道,“请问你是……?”
孟子骁只是笑笑,开始检讨自己这几年的所作所为,瞧这女婿当的,唉。
“喂,我到时候怎么跟首长称呼你啊?”
勤务兵看着走远的男人,一脸莫名其妙。这年头,上门送礼还流行匿名吗?
“骁子?!”
刚走没几步,一个洪亮的声音喊住他,带着些许不确定。
孟子骁回头一看,军用吉普的后车窗降下,探出颗男人的脑袋,他也有些惊讶,笑道:“徐参谋长。”
“好小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徐参谋长推门下车,又瞅瞅孟子骁出来的地方,“来看老叶?那你可不巧了。”
“是啊,情报有误。”想到年前在度假山庄的打探,孟子骁唇角抿出似笑非笑的弧度,给徐参谋长递了支烟,又划了根火柴。
徐参谋长偏头点燃,吸了口道:“听说先前老刘邀你过来做报告,好几次了你都不肯,这回咋这么爽快?”
“好几年没回来了,刚好来看看。”孟子骁说罢又淡淡解释,“也不是不肯,我都不在部队多少年了,这长江后浪推前浪的,做报告哪儿轮得到我啊。”
徐参谋长扬起浓黑的眉毛,孟子骁这话绝对是谦虚,他之前创造的许多项纪录现在还没破呢,这小子不当兵简直可惜了,可他也理解孟家,就这么一个儿子。
“你办企业不是也很厉害嘛,刚好今年我们军区退伍的小子多,讲讲创业也是好的。”
孟子骁笑,“刘政委也是这个意思,随便讲讲吧。”
“得,你小子就甭拿乔了。”他又看了眼叶家,“对了,上我那儿坐坐去?媛媛今儿回来,你婶儿做了一大桌好吃的。”
“改天给您拜年,今儿我就先不过去了。”
初二回门的日子,他过去不太好。
徐参谋长于是作罢,临走前又叮嘱了他几句报告的事。
孟子骁在这边战友无数,却一个都没叨扰,去了军区的招待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