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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什么呀?”陆丰那一番左右骑墙却谬以千里的话让我哭笑不得,我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大致告诉他。
他居然很失望,“不务正业。”
“我‘务’了正业对你有什么好处?”
“当然有好处,那样的话我们讨论起女人来,可以进入一个更深的领域。”陆大哥大言不惭。
第二天,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给吴丽打个电话过去。
电话拨通,她好像又感冒了,声音闷闷的,不知是不是因为昨天吹了半夜的风的缘故。
我问她:“你怎么了?”
她说:“喉咙有点痛,已经吃过药了。”
“不要紧吧?”
“没关系。”
“你经常感冒吗?”我忍不住问。
“也不算,差不多每年两次,据说这样对身体有好处。”她的声调平静温和,却拒人于千里之外,让我把本来想好的话统统咽了回去,说出口的,是一套不咸不淡的客套。
挂上电话,我打开窗子,让清凉的夜气隔着睡衣把我裹住。怎么会有人专门在秋天感冒?是因为浙江的秋天太凉吗?为什么她一感冒,就好像变成另外一个人,她的心事,让我看得见,摸不着?
我再也不给她打电话了。我有我的架子,可以放,但不能放到底。
剩下的几个星期很快过去,我没有再给吴李打电话。我以为她会再打过来,但她没有,我们之间那种似有若无的联系像游丝,在风里飘着飘着,一转眼,不见了。
也许,本来就没有什么。
下班回到家,进门就听见陆丰破口大骂,“王八蛋,王八蛋,如假包换!”
那个如假包换的王八蛋她。泽西显然已经来了一会儿,诉苦完毕,正在吃水果,嘟着嘴,那双弯月一样、”的眼睛被泪水泡成了两条细细的线。
原来,黄慧英不止长得像李素秋,连带性格也有点像,泽西今天来,是因为黄慧英上周末陪人家一起去打羽毛球,她知道以后,同他狠狠地吵了一架。
泽西看上去很伤心,但我实在无法产生多少同情心,因为他即使再伤心,也没忘了吃水果,而且,吃的还是我最心爱的水果。如果我没记错,那是冰箱里惟一的水果了。
水果吃完了还可以买,我生气的是,他好像总是挑我喜欢的东西“所见即所得”,百发百中。
泽西哀怨地瞪我一眼,陆丰踢我一脚,我自顾自跑到厨房去做饭。
不知过了多久,我听见有人叫我。抬起头来,泽西站在冰箱旁边,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周章。”
我抬起头看看他。
“周文。”
我答应一声:“啊。”
“周文,你好像……”泽西一脸楚楚可怜,半天没有下文。
“我好像什么?”我摇摇头, “说啊,我又不是黄慧英。”
“你好像看不惯我。”
我停下手里的刀,“我为什么要看不惯你?我刚才说的都是真心话,黄慧英年纪轻轻就会拉关系,将来肯定前程远大。”
“你还是看不惯我。”她不肯放过我。
我心里的火蹿起来,放下菜刀,打算和这个人好好清算一番,然而,说出口的却只是:“你把我的东西吃光了。”
“我只吃了一点啊。”
“你吃的是我最喜欢的,而且是最后一个了。”辣椒气息刺到眼睛里,我去揉,只是越发眼泪汪汪。我非常恼火——我不想在他面前流眼泪的呀。
泽西看着我的狼狈相,终于忍不住,“切辣椒的时候,你把刀放在水里浸一浸就不会这样了。”
我没理他。我们沉默了一会儿,他自言自语一样地说:“其实,我不是已经把吴丽还给你了吗?”
我看着他一脸的无辜,不知道说什么好。他居然觉得“把吴丽还给我了”,仅仅因为他和吴丽分手?荒唐。
或许,爱情就像东西,吃掉就是吃掉了,不可能还,也还不起。
我把菜刀浸到水里,黯然地说:“你不可能把吴丽还给我,因为她不属于我。现在,麻烦你快点走吧。”我终于能够面对这个现实:吴丽并不属于任何人,她只属于她自己。她可以喜欢我,也可以喜欢别人。她不喜欢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