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我托着腮帮点点头,“不过,你知道吗,在车上睡着其实挺舒服的,童话里面的人物骑着天马在天上飞,说不定就是那种感觉。”
陆丰白我一眼,“你有没有告诉吴丽?”
“没有。告诉她,她一定会训我一顿。”
“她一定会很心疼你。”
“我自己想想都后怕,用不着拉个人一起怕。”
那顿午饭吃完,陆丰叹了口气,“周文,我们其实都在浪费青春。”
我看看他,“我们?”
“我应该抓紧时间取个好老婆,根本不用这么辛苦。你也应该找个比吴丽好的女人。”
“她挺好啊。”
“不是说好,是要靠得住,起码不让你累得半夜三更在高速公路上自己扇自己耳光。”
“她又不知道。”
“她知道了能怎么样?”
陆丰毫不留情地盯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餐厅的落地窗外,草坪尽处,是一大片的蓝天。我心里浮起那天在公路上睡醒过来一刹那间的感受,假如我撞车死了,此刻的天一定还这么蓝,它不会懂得为我默哀。
经历过“生死一线间”的人,大概是会改变一些想法的。比如我,虽然并不太爱听陆丰的那句话,却不得不承认它有道理:吴丽知道了,又能怎么样?
过一会儿,陆丰突然笑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了不起。青春,不就是用来浪费的吗?能浪费的时候不浪费,本身就是一种浪费。”
我跟着他微笑。
陆丰问,“你相信爱情吗?”
我犹豫一下,说:“相信。”老实说,我并不知道爱情究竟是什么样子,第一次见到吴丽,也并没有觉得“触电”,只是一看见那个和她俊朗脸型毫不相称的圆鼻头,就情不自禁地希望她对我微笑,希望她对我好,希望她有一天对我说“阿文,我爱你”,仅此而已。我说我相信爱情,只是因为我知道,无论我选择相信还是不相信,我都在追寻这种让人看不懂的东西。既然已经在追寻,相信,总比不相信要好。
我觉得我很爱吴丽,她是不是也一样地爱我?马克?吐温这个名字的原意是“水深两浔”,水用“浔”去丈量,爱情又用什么去丈量?
假如我已经把手里最后一张牌扔了出去,而她还迟疑不决,那是多么令人难堪的事。
有人说,女人使男人成长。我不知道自己在他的成长中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然而女人老得比男人快,我担心等她长大,已经变成一块用皱的纸巾,正好可以去废纸篓。我害怕在青春的尽头是一场空。
那个周末,我和一位男同事去爬山。高科技公司里男人太多而女人太少,这种现象被俗称为“狼多肉少”。我们公司也不例外,而且,我们公司里的“狼”在狼群中不算竞争力最强的,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冒绿光,以至于每个未婚的女孩子,也不管你有没有男朋友,都有几个或明或暗的追求者:总有那么一两个人不经介绍就知道你的名字,聚餐时主动替你拿蛋糕,周末加班会“顺便”来问候一下,叫你别太辛苦之类的。
我和那个人是在一次开会时认识的,因为两个人都一边看报告一边用左手转圆珠笔,而且,用的都是无名指。她说“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有人也用左手无名指转圆珠笔呢”,她大概也看见我那个手指上没有戒指,所以,几天后,她约我去爬山。
那个人不错,但是,老实说,除了都用左手无名指转笔,我们并没有太多共同语言。回家后,我在电话里告诉吴丽,我和陆丰一起去爬山。随后心里非常难过,我不许她对我说谎,我自己却对她说谎了。
过几天,那个同事又打电话来约我去看电影。我拒绝了。
我打电话给吴丽,告诉她上星期并不是和虏丰一起去爬山,而是和另一个女人。我以为她会生气,质问我为什么骗她,结果她什么也没说。
我终于忍不住,问:“假如有一天,我碰到一个比你更好的人,你会放我走吗?”
她沉默一会,问我:“那个人,她比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