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物质的与精神的(1 / 2)

左眼中的世界 兰思思 2397 字 2022-12-09

撩人的前奏结束,郗萦忽然推开宗兆槐,她跪在床上,缓缓扭转脸,眼神迷蒙而妖媚,直勾勾盯着他——她在诱惑。这是宗兆槐最喜欢的交合姿势,但郗萦很少让他得逞,除非心情不错。

宗兆槐深吸了口气,这十有八九是郗萦的诡计,也许他爬上去的瞬间郗萦就会改变主意,欣赏他狼狈而失落的表情,但他并不掩饰此刻贪婪的眼神——他心甘情愿上当,他喜欢看她征服自己后得意的笑脸,在床上,郗萦永远是女王,而他乐意俯首称臣。

然而这次郗萦没有耍弄他。宗兆槐抓住她的腰,长驱直入。两具身躯朝着同一方向紧紧贴合在一起。

宗兆槐的手摸索向前,很快握住郗萦胸前那极富弹性的柔软。他感觉浑身每个细胞都崩裂开来,这是血脉贲张的时刻,也是最危险的时刻,他缴械投降,连一丝防备都没有。

郗萦却还觉得不够,她一边承受宗兆槐的冲撞,一边转过脸去,四目相对,彼此的眼神里荡漾着赤裸裸的情欲。郗萦张开嘴,伸出红色的舌尖,一下下舔自己嘴唇,她的身体柔软得不可思议,在低吟中扭动,如狂风下摇曳的纤细树枝。

宗兆槐的手沿着她的皮肤一寸寸游上去,直抵她头部,他俯首的同时,已将郗萦的脸扳向自己,随后深深吻住她,舌尖在郗萦嘴里嬉戏、缠绕。现在他们有了两处结合的地方,一样湿润、火热,每一次深入都勾起炸裂头皮般的心火。

这姿势很别扭,但他们坚持了很久。

做爱常常会让郗萦产生人格分裂的错觉,她的灵魂逸出肉体,在远处幽幽望着沉湎于肉欲中的自己——每当此时,她便感觉自己是如此清晰地捕捉到存在于人身上的动物性。

有时郗萦也觉得荒谬,明明她平时很正经,从不看黄片(她相信宗兆槐也是,他的克制力曾令郗萦叹为观止),然而一旦上了床,他们总能投入巨大的热情,花样百出,而且时常会无师自通地创新。

她认真反思过这件事,结论是,也许她对宗兆槐的爱从未消失过,它被扭曲、压抑了,或是更多地转变为了恨,但无论如何,她对他依然存在强烈的情感,这种情感无法通过正常渠道宣泄,而在床上,他们理性世界中的恩怨得以暂时屏退,一切变得纯粹而简单——这就是渴求欲望得到满足的一男一女,她可以没有心理负担地释放自己,在男欢女爱中,那于实际生活中无法达成的眷恋得到了变相的满足。

这也是为什么她在高谦的床上总是处于被动地位,而在宗兆槐的床上,她却喜欢掌控主动的原因。

她相信宗兆槐的感受与自己类似——他每次都尽心尽力,毫无保留。

之后,两人分开。

宗兆槐汗意涔涔地躺下,不理会郗萦推搡着要他去冲洗,手搁在前额,叹着气开玩笑:“早晚我会死在你手里。”

郗萦睥睨他,“现在知道后悔了?”

宗兆槐的眼睛一半被手臂遮着,他暗戳戳地盯着郗萦,牵起嘴角,仿佛在笑,“死不悔改。”

“嘴硬!”郗萦一把握住他那里,“敢不敢再来一次?”

宗兆槐口气放软,央求似的笑,“至少让我休息一小时。”

郗萦松开他,哼一声,“服老了吧?”

宗兆槐忽然翻身坐起,推到郗萦并再次将她压在身下。

“谁说我老了!真的还想要?”

郗萦被他触到痒处,大笑着躲闪,“别闹!好好躺着说话。”

宗兆槐把脑袋移到她小腹上,“这里舒服,让我枕会儿。”

郗萦宠孩子似的由着他,又拿了两个枕头垫在自己脑袋下面,一只手轻轻揉弄宗兆槐的头发,他的头发发质硬,又剪得短,像把刷子。

“等我五六十岁做不动了,你会不会把我甩了?”

“有可能哦。到时去找块小鲜肉,我也吃回嫩草。”

“有什么办法可以保证不被甩?”他虚心向女王请教。

“吃药喽!”

“我是认真的。”宗兆槐嗓音低沉了些。

这种试探以前也有,不过没这么直接,也许今晚他们之间有些什么正在悄悄转变,而宗兆槐最擅长钻头觅缝这种事。

郗萦的确没有如从前那样不加节制地挖苦他,静默片刻后,她说:“你把公司卖了,跟我一起隐居山林怎么样?”

“你真这么想?”

“如果我说是,你愿意跟我走吗?”郗萦神色也认真起来,“咱们把现在的身份都去掉,到山里做一对全新的野人,这主意不错吧?”

宗兆槐面露难色,“能不能缓几年?我还有些事没办成,如果半途而废,这辈子总有点不甘心。”

郗萦冷笑:“我就知道,生意对你来说永远是第一位的——算了,强扭的瓜不甜。我们还是维持现状好了,什么时候想分开了就清清爽爽分开,谁也不欠谁的。”

宗兆槐欺身上来,缠着她问:“还有别的办法吗?更可行点的。”

郗萦蹙眉推开他,“你当我是贩卖办法的吗?别犯傻了,去洗澡,然后睡觉!”

可宗兆槐固执地搂紧她,不让她动弹,两人在床上僵持了好一会儿,郗萦才听到他又说:“我从没想过和你分开。我不想哪天……落得跟叶南一样的下场。”

他嗓音闷闷的,略含沙哑。

郗萦沉默着,她的心此刻是软的,但她给不了承诺——她心里有个死结始终解不开,她怕将来有天会恨自己。

据说时间是医治创伤的良药。两年过去了,她心中却残恨犹存,时不时像毒针一样刺痛自己。郗萦意识到,时间治愈不了任何伤口,只能让记忆变淡。

更让她害怕的是,在彻底遗忘后再次被推入深渊。谁能保证那样的事一定不会发生,谁能保证两年足以看透一个人?

读书会设在一家颇具特色的书店二楼,临窗,光线很好。靠墙一整面都是书架,书架前摆了两张椅子,分别给主持人和讲谈者坐,邓煜占据了其中一把。其他人与他们隔开两米左右的距离,座位分散而随意,呈散射状围着他们。大约来了二十多个人。

郗萦到得有点晚,椅子都被坐光了,一个扎马尾辫的女孩给她从楼下搬来张简易塑料椅,安排她在最外沿坐下,还热情地问她喝什么,这里有咖啡和茶,茶歇处还摆了点心。郗萦怕打扰别人,摆手谢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