郗萦以为姚乐纯有了宝宝会很开心,孰料一见面就发现她状态不是很好,有点蔫蔫的。郗萦没经验,以为初期孕妇都是如此,她欢天喜地地要把耳朵贴到姚乐纯肚皮上去。
“来,让我听听,是不是有胎动了!”
姚乐纯嗔道:“三个月还没满呢,肚子都没显出来,哪来的胎动呀!”
这是三月中,天气略微回暖,阳光透过玻璃晒到橡木色的桌面上,气氛是温馨而美好的。郗萦把刚刚去商场买的婴儿服装一件件摊开来给姚乐纯看。
“这颜色怎么样,宝宝会喜欢吧?”
姚乐纯说:“我喜欢就行了,宝宝还什么都不懂呢!”
郗萦兴奋,“哎,等孩子出来,我必须当干妈呀!”
“那还用说!”
“你妈妈一定很高兴吧?”
姚乐纯露出愁绪,“高兴是高兴,不过上礼拜她去医院体检,查出来有轻度糖尿病,她急死了,怕宝宝出生她没法帮忙带。”
“轻度糖尿病问题应该不大,好好吃药就能控制,用不着太紧张。”
“我也这么说,她胆儿小嘛!对了,你妈身体怎么样,应该挺好的吧?”
“还行。她作息规律,最近在做一种什么操,说是保养身体,她主要是为我犯愁。”
“又催你结婚了?”姚乐纯眨了眨眼睛。
“催啊,不过没用,我现在学会怎么应付她了,当面答应,转身就忘。”郗萦笑,“奇怪,以前我怎么没想过这招呢?平白置了好多气。”
姚乐纯忽然叹了口气,引得郗萦细细打量她。
“乐乐,你好像瘦了,脸色也不太好。”
“心情也不好。”
郗萦听她口气不对,忙问怎么了。
原来姚乐纯怀疑叶南乘她孕期在外面乱来。
那天晚上叶南洗澡时,姚乐纯靠在床头看电视,听到他手机响了一下,她便拿过来扫一眼,结果看到一条短信提示,语气很暧昧,明显是女人发的,她顿觉万分堵心。
“你没问问叶南?”
“问了。”
“他怎么说?”
“他当然否认了,说是人家开他玩笑。”
“你先别动气,也许真是别人开玩笑呢!”郗萦咬牙,“开这种玩笑的人真缺德。”
但姚乐纯并没有从烦恼中走出来。
郗萦又宽慰了她几句,叶南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听说郗萦也在,立刻嚷嚷着晚上他请客。
“你让郗郗别走,我这就回去!”
等姚乐纯挂了电话,郗萦说:“等他回来,我给你探探口风。”
姚乐纯还是没精打采的,“他那人精着呢,嘴巴很紧的,你不可能打听出什么来。”
叶南二十分钟内就赶到家了。
他先跟郗萦寒暄,又对姚乐纯嘘寒问暖,两人大概才吵过架,姚乐纯对他爱答不理的。叶南偷偷对郗萦做了个夸张的鬼脸,好像认定她跟自己是站同一阵线的。郗萦又觉得,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不像从前那么坦荡了,躲躲闪闪的。
叶南说:“郗郗,晚上咱们四个一起吃顿饭吧,好久没聚了——你赶紧给兆槐打电话!”
郗萦说:“还是你打吧,我昨天回来都没见着他人。”
叶南警觉起来,“怎么回事?你俩也吵架了?”
“没有啊!他最近很忙,吃住都在公司,跟闭关练功一样。”
姚乐纯白了叶南一眼,“你巴不得天底下的男女都吵架才好呢!”
“哪有的事!”叶南忙陪笑,“我这不是担心他俩嘛——得,那我给他打!”
叶南拨通宗兆槐的号码,才说了两句嗓门就高起来。
“怎么每次找你都没空啊?喂,今天你老婆也在这儿!你要不过来她明天可就走啦!”
郗萦听了不觉蹙眉,叶南忽然把手机递给她,“他要跟你说话。”
宗兆槐在电话里说:“对不起郗郗,今晚有个重要的谈判,我没法过来,你跟叶南他们吃吧。”
“没关系,反正也不是我请你,你和叶南说清楚就行了……你是不是碰上麻烦了?”
“嗯,有点棘手。”宗兆槐不愿多谈,“你什么时候走?”
“看情况吧,也许明天下午。”
宗兆槐沉吟,然后说:“那我晚上尽量早点结束,一完事就过去接你,对了,你们在哪儿吃?”
郗萦便问叶南,叶南转头,殷勤地征求姚乐纯意见,“要不咱们就在丽都找个地方好不好?”
“随便。”姚乐纯对他态度还是淡淡的。
郗萦就对宗兆槐说:“在丽都。”
“哦,我跟人约在梅苑,离丽都不远,到时你等我电话。”
“行。”
通完电话,郗萦把手机还给叶南,“以后别称呼我是他老婆,难听死了,我们又没结婚。”
叶南冤枉地大叫,“这可不怪我,兆槐自己就是这么称呼你的,我们都习惯了!”
郗萦一脸郁闷,姚乐纯瞧着她忍不住笑。
“对了郗郗,宗兆槐是不是在忙收购那个事儿呢?”
叶南立刻抢着告诉老婆,“就是为这桩事!最近兆槐都快焦头烂额了。”
姚乐纯诧异,“他不会真打算把公司卖掉吧?”
叶南见她终于肯跟自己好好说话了,高兴得眉飞色舞,一股脑儿把话往外倒,“怎么会!公司可是他命根子,卖掉了他下半辈子怎么打发?不过这回遇上个难缠的,要跟他玩强买强卖……”
郗萦听得狐疑,打断他问:“强买强卖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宇拓要买永辉嘛!”
“宇拓想买永辉,我听他提起过,”郗萦说,“但如果他不想卖,宇拓凭什么能强买?”
叶南端祥她,意意思思试探,“兆槐他,难道没跟你提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