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冰火交融(1 / 2)

爱奴 花清晨 5315 字 7天前

花清琳在刚才的那场混乱中躲进了清风别苑的主屋,盛怒中的司行风向屋子的方向大步迈去,一脚踹开了那两扇门。

花清琳听到“怦”地一声,吓得直尖叫:“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侯爷”,她才敢从床后出来,一看到门处正立着她日夜思念的人,即刻急奔而去,也不避讳,拉住他的衣袖便轻声唤道:“行风……”

司行见毫不留情地甩开她的手,衝着她厉声吼道:“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你身为白虎国的贵妃娘娘却私自出宫,跑到臣子的府上胡乱搅事,就不怕传出去,叫天下人耻笑么?”

一旁的太监宫女见势,全部实相地都退了出去,并将屋门带上。

待门一关上,花清琳便扯着嗓子与司行风尖声对吼:“耻笑?我还会怕人耻笑吗?若我在得知你捉了那个女人,将她留在了清风别苑内,我还不来这裏,我才该让人耻笑。你明明把她已经关进了百花堂,为什么要带她来这裏?你不是该要报仇的吗?为什么还要放了她?行风,你都忘了吗?她对你做得一切你都忘了吗?行风……”

“够了!”司行风厉声喝断她,阴寒着一张脸反问:“是谁?谁准你出宫的?是不是他准你出宫的?他想看我难堪,逼我就犯,难道你也想让我难堪么?这裏是平远侯府,该如何处置她,那也是我的事。你给我回宫去!”

花清琳未曾所动,只是抬眸与司行风对视,声音哽咽:“这么多年来,我从没有忘记过她给我的屈辱。及笄那年的花神祭,她给我下药,让我卧床三日,错过与寻哥哥诉情机会,还有我离开金碧皇朝那一年的花神祭,又是她,她当着寻哥哥的面羞辱我,让我难看,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不会忘记是因为她我才还含恨远嫁白虎国。她给我的屈辱,我今生今世都不会忘……”说着,两行清泪顺着好她的粉腮盈盈滑落。

司行见对上她清光盈盈,如怨如愁的眼眸,真的觉得快要疯了,强抑下心中那团怒火,将门拉开,走出屋子,衝着屋外的一干人等厉声说道:“你们这些狗奴才,是不是一个个都嫌自己的脑袋待在脖子上待得腻了,生怕惹不出什么事端来?今日贵妃娘娘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你们几个是不是都想去陪葬?!”

“小的该死。请侯爷饶命。”

“奴婢该死。请侯爷饶命。”太监宫女们吓得连忙跪倒在地。

他冷眼扫视这几个唯唯喏喏的太监宫女,厉声道:“你们几个给我听清楚了,以后你们要是再不好好的看着贵妃娘娘,让娘娘再出宫遇上什么惊险之事,我平远侯府弓弩手们的箭靶就由你们来当。”

“是,小的遵命。小的多谢侯爷不杀之恩。”“是,奴婢遵命。奴婢多谢侯爷不杀之恩。”

司行风骂完,意欲拂袖而去,花清琳见着,立即冲出屋子,快步上前拦住了他,抬着一双泪眸质问:“我为什么不能出宫?你这是叫人看着我吗?你是不是也跟寻哥哥一样,叫那个狐狸精给她迷住了?”

随之而来的,是一段长时间的沉默。

司行风阴冷的目光直盯着花清琳看,不说话。

冰火两重天呵,难以忍受的骚痒燥热过后,却是袭向四肢百骸的冰寒,让品妤不禁打起了冷颤,趴在草上的身子不由地缩了起来。

侯爷的声音就是像蛊惑之音声声传入她的耳中,她忍不住抬眸看向不远处,那一袭白衣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脑子里浮现出他赤身裸体的景象怎么挥都挥之不去。不,她不要想这些景象,这样的想法,让她全身更觉得冰寒,需要温暖。她不要听到他的声音,她不要。

她抬起软弱无力的手捂住双耳,可是,花贵妃尖锐的声音依然传入她的耳中:“我就知道,那个女人巧言令色,仗着自己有几分姿色,到处迷惑男人。你可看到了?我可怜的寻哥哥坠崖死后,她又找了两个男人。你那二十精兵弓弩手,全败在了那两个男人的手里。她就是有这样的本事,让什么人都护着她。你突然把她从百花堂放出来,一定也是被她迷住了。”

她听着花贵妃的辱骂声,不禁凄然而笑。

她不是笑他是这白虎国内呼风唤雨的平远侯,却依旧挡不了那两个武功高强的银发男子,而是笑自己自以为是的假设。其实她大错特错,以为他来了,洛姑娘会没事,她也会没事,实则,洛姑娘是没事了,被两位不知何方神圣的银发男子带走了,可她呢?还留在这裏受着难以言语的痛苦,没有人在乎她的死活?谁来救她?难道她就要忍受这种痛苦折磨,等待七孔流血后死掉吗?谁来救救她呢……

她扬着凄然笑脸,望向那挺拔修长的身影,他的脸色越来越阴沉,那扬起的要挥向花贵妃的手僵在了半空中,迟迟不曾挥下。

呵,他长得真的很俊,含烟说的没错。白虎王西陵川已是难得一见俊美的男人,可是他比白虎王还要俊美几分。他的美摄人心魂,并不是因为他绝色无尘的相貎,也绝非是他这身华服,更多的是他桀骜不驯冷漠又阴沉的脾气,所以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会情不自禁地为他着迷。

不想听他的声音,不想看他这个人,却为何在看到他的绝美面容之后,心中又有了一种不断滋生的欲望。

冰火两重天,呵,原来可以让她变成另外一个人。

这个人是她吗?

她不禁有些痴痴地开始傻笑。

“这是我的事,与你毫无干系。倘若你再这么放肆,储君也保不了你。”司行风放下了手,那一巴掌不曾挥下,冷冷对一旁早已吓傻得两位公公吼道,“还不快带你们的主子回宫?还杵在那做什么?都给我滚——”

花清琳满脸是泪,不情愿地被两位公公诚惶诚恐地拉走了。

司行风意欲拂袖离开,从头至尾根本没有留意到不远处还横着一个痛苦挣扎的人。

体内的冰寒消去了,但又一轮的燥热上来了,望着司行风的背影,品妤竟然有了一种不想让他走的欲念。

上一次在百花堂里,她救了他,那么这一次就当他还她好了。她不想死,就算死,也不想死在这催情药下。

在药力的魅惑下,她扬着一张潮|红的脸,不禁对他脱口叫道:“不要走……”

司行风听到那微弱的声音,不禁怔然,停下了步子,缓缓地转过身,便看见品妤正痛苦地趴在草地之上。

品妤蹙着眉心,微启红唇,又一次轻道:“不要走……”

眼眸幽深,一言不发,司行风觉察到她的异样。

她也中了药?

他盯着她,两边的脸颊因药性的发作变得异常红润,那早已凌乱的秀发铺了满面青草绿地,绿与黑的交映刺得他的双眼微微眯了眯。这番情形让他忆起昨日在百花堂里的那场错误,虽然他不受控制,失了理智,但他记得她在他身下无力挣扎的娇弱模样,明明很痛,却倔强的不肯流出一滴眼泪。那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觉没由地让他深蹙起眉头。

品妤觉得自己是奢望了,无声已代替了他的回应。他是权倾白虎国的平远侯爷,而她算什么,就如衞公公说的,她能被赐予他那是天大的福气。

呵呵,让他还,还什么?

寒意再次向她猛烈地袭来,她无力地躺在草地上,本能地蜷缩起了身子,缓缓地闭上了眼,忍受着这份煎熬,等待着生命的逝去。

虽然品妤在冰与火交融的痛苦边缘挣扎着,但她痛苦的一举一动,在司行风的眼中看来却是媚态至极,那软软轻哼的呻|吟声,闻在他的耳里亦是娇柔至极,这一切都让他烦心。

他不禁眉头深锁,但看她忽冷忽热那份挣扎的模样,应该是中了冰火两重天。中了这种药,两个时辰之内若是没有男人,必定七孔流血而亡。西陵川在命人炼制此药的时候,曾同他戏言,说是若是日后有敌国来犯,让弓弩手们不必备箭,人手一支冰火两重天,包准战无不胜。有时候,他不禁觉得西陵川一定是空虚无聊到了一种极至,才会整天命人炼制这些药。

她方才是在求他救她?

他轻轻扯了扯漂亮的薄唇,脸上浮现了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阴冷笑意,他大步向她走去。

在品妤以为一切都即将逝去的时候,蓦地,身体忽然一暖,她被包进一个温暖的怀里。

“我差点倒忘了,她走了,你还在。想要我救你,那就得看你的本事了。”司行风语调低沉,吐出的温热气息萦绕在品妤的耳边,却是那样的冰冷异寒。

身子骤然间腾空而起,她的双手紧紧攥住了他的衣襟,迷离的眼眸中满是惊诧、戒备和难以置信。

司行风抱着她一路进了先前夏之洛待的屋子,毫不温柔地将她重重地摔在床榻上,就跟昨日在百花堂的厢房内一样。

这一摔,让品妤心底一阵干呕,感觉差点将五脏六腑摔震了出来。

“唔……”原本就浑身乏力的她头更昏沉了,痛苦地轻逸出声。她不敢看司行风,内心万分矛盾,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蜷缩在床角呻|吟着。

不知为何,面对这张床,司行风再也法冷静下来,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表情变得狰狞可怕,他一把揪过缩在床角的品妤,擒住她的双肩,厉声吼道:“你方才有胆出声留我,眼下怎么没胆了?你不是要我救你吗?我司行风除了会杀人,会折磨人,什么都不会。姓夏的,你以为你跑得了一时跑得了一世?”

姓夏的,又是这一声姓夏的,她姓夏何罪之有?若是她能预知她会有今日之祸,她是不是早该在出生的时候求她的爹爹改姓冬好了。

也许是药力的原因,她失去了平日的冷静,看着他冷笑起来:“我是姓夏……可我不是她……”话尚未说完,又是一阵异寒,她颤着身体,忍不住地倒向司行风。

司行风狠捏住她的下颚,迫着她看向自己,道:“是,你不是她,我知道你不是她,错就错在你也夏,错就错在你什么事都知道。你以为你知道了那么多事,我还能饶了你么?”

“我不想死,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品妤抱着发胀的头痛苦地哀声道,往下直缩。

“不许躲,看着我。她跑了,天涯海角我还是会想办法将她捉回来,但是她不在的这段日子,我会很寂寞,你说我会怎么办?你不是要我救你么?好,今日我司行风就大发慈悲一次,救你,你可要卖力点,可别让我失望了。”司行风的掌力越来越大,猛地将她一推,随即坐上床,在一旁躺了下来,等了许久,她仍是蜷在那边未动,他不耐烦地怒吼,“在西陵川身边侍奉了那么多年,你连伺侯男人都不会吗?要我救你,你就滚过来,要是想死,你就滚出去。”

“我……不会……”品妤死命地咬着嘴唇。要她像那些妃嫔们,身若无骨似的缠在王上的身上一样缠在他的身上,她真的没法这样做,太羞耻了……

“不会?哈哈哈,这可真是令我大开眼界,在西陵川身边待过的女人竟然不会伺侯男人……呵呵呵……”笑意渐敛,他冷冷地吐了一句,“你既然想死,那怨不得我不救你。”说完便坐起身,意欲离开。

倏然,身后一具柔软的身体贴了过来,让他的身子猛地一震。紧接着,毫无预示,他便被她推倒在了床上。

冰火两重天虽让人性淫 ,痛苦难堪,但脑袋始终是清醒的,从品妤出口相求的那一刻开始,她便知他不会轻易出手相救,一定会对她好生羞辱。一直垂着脸的她倏地扬起脸,映入眼眸的便是那张俊美非凡的面庞,对上那双深不见底的幽眸,她咬着唇,眨了眨眼,对着他便是一阵冷冷地讪笑,脱口而出:“呵呵呵,这不是求,昨日我已经付出过了,今日就当我和你讨回来。这不是求……这不是求……这不是求……”

品妤的话语一出口,让司行风一时间怔然,蓦地回过神,他傲然的一张俊脸顿时变得难堪起来。他恼羞成怒,道:“你……”

一个你字尚出口,他的唇便被欺上而来的柔嫩红唇封住了,来不及出口的话语在唇舌交缠之间化作声声低吟。

在众人的眼中,他的面容俊美非凡,宛如雕琢过一般,明明精致绝尘的容貌,却丝毫不让人觉得其有娇柔之态,反而更能感受那一股勃发的英气和迫人至极的压力。但在品妤的眼里看来,她痛恨这个长相近乎完美的男人,她痛恨这个让她失了贞洁失了尊严的男人,她痛恨这个让她永远失去自由的男人。

姓夏又不是她的错,难道全天下姓夏的女人都要死绝了他才甘心么。

她就象发了疯似的,沿着他的额,他的眉,他的鼻,乱啃一通。她的牙齿在咬在司行风脸上颈间的肌肤时,有些痛,但又没有感觉到十分痛,只是介于这种痛又不是太痛的感觉之间,是异样的酥酥麻麻,让他全身的血液慢慢地开始沸腾起来。

司行风完全没有料到这个女人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每当他欲待发作之时,她便狠狠地吻住他,唇齿与他不断地交缠,绝不让他有开口的余地。司行风本能的想要避开这个吻,可是品妤不允许,她双手紧紧地捧住他的脸,狠狠地吮着,昨日他是怎样对待自己的,她今日便要还回去,不但要还回去,她还要向他双倍的讨回来。

渐渐地,他不在避让。当她吻向他的咽喉处,那细细麻麻地啃咬让他没由地一阵颤动。最令他尴尬的,眼下他完全处于一种被动的状态,与之前的预料相差甚远,这个女人竟快要将他逼疯了。无论在何时,除非是自愿,他甚至连衣角都会拒绝别人的触碰,但这样亲密的举动,他并没有拒绝。

两人的衣服不知在何时褪下,记忆中那滑腻似酥的冰肌玉肤已然呈现于前,此时正散发出魅惑人心的妩媚冶艳。他别开眼,不看她,将双手平放在身侧紧握成拳,极力地克制自己不去触碰她的任何一处肌肤。她要想解药,就自己来。他倒要看着这个姓夏的女人如何忍受这份屈辱。

双眼迷离,身躯的火热难耐让她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每一寸肌肤,试图缓解体内那一份空虚感,但渐渐的,笨拙的抚摸与亲吻,再也满足不了她,她再也忍受不了这份痛苦。带着莫大的耻辱,她将身体完完全全地坐在了他的身上,属于他的火热暖意在瞬间填满了她空洞了许久的身体。一声长叹,她终于不用再受那非人一般的折磨……

散落的长发随着她的身体起伏轻舞摆动,她妖媚的体态不断地刺|激着他的每一根神经,此时此刻,司行风发现他错了,原本想要给她的屈辱却成了自己自我克制的一份煎熬。他的拳头越握越紧,恨不能将指甲深深地陷入自己的掌心之内。

他不得不承认,从未有过任何女人能让他这么疯狂,这个女人是做到了。

当一切平静之后,她娇喘着身躯趴在他的身上,乌黑亮丽的睫毛如扇,眨动之间,让人有一种灵魂会被吸走的感觉,事情的发展早已超出来他的控制,他索性闭上眼不再去看她,冷静了片刻,他便毫不怜惜地将她从自己的身上推下,迅速起身,穿戴整齐。

推开屋门的那一刹,他顿下脚步,冷哼一声,“这次跟上次比起来,不再像个死人。”

品妤赤着身子躺在床的内侧,睁着空洞洞的双眼望着眼前的白色纱幔,体内的冰火两重天解了,她不用怕会七孔流血而死了,不会怕再也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她这条贱命还活着……

有人轻敲了敲门,一个细嫩的声音传来:“姑娘,热水备好了,请沐浴。”

品妤没有动,来人将热水装满桶内,便静静退了出去,将门带上。

听到门扉轻轻合上的声音,她这才缓缓撑起身体,拖着疲备麻木的身子走向浴桶。

坐进浴桶中,她一点一点地向水下缩去,让温热的水漫过身体,漫过肩部,漫过她的整个头顶,直到透不过气来,她才浮出水面,麻木地望着水中的倒影。

这水这么干净,她这样的肮脏,再怎么洗涮也洗涮不净,只会污了这水。

方才在那纱帐下,她做了她一生中最耻辱的事,为了活命,她象百花堂里的女人一样,放浪地倾尽了自己的所有。害怕被卖进百花堂里,可是她方才的模样又是什么?呵呵,其实她就是个下作的人,下作到为了活命,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的身体,她和百花堂的那些妓|女有什么区别?

“滴嗒”一声,水中溅起的一滴水花。

她吸了吸鼻子,盯着水面,接着又是“滴嗒”一声,一圈圈的波纹相继荡漾开来。

这不是水,而是她落下的眼泪。她不由地哧笑,她竟然落泪了。有多久她没有流过泪了?十年?是十年了吧?这是十年来,她第一次落泪,这种压抑无法透气的感觉早已成了久远的记忆,她都快要忘了这种感觉,原来她也会落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