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绑入王城(1 / 2)

白雀妃 唐家小主 6599 字 1个月前

三爷随着白晚芦往姻缘庙走去,路上春风拂柳、摇落杏花,青萍如织漂浮于河面,鸟雀颉颃穿梭于柳间,景色十分怡人。

“倒是会选地儿。”三爷赏着景,夸着人,浑然忘却方才的惊慌之事。

白晚芦没有搭理他,径直往姻缘庙走去。到门口时,白晚芦道出那句暗号:“打水路那边来了只雀啾啾。”

三爷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刚想说什么,就见姻缘庙的门从里边儿打开了。

柳萧云还未来得及呼出白晚芦的名字,便被她身后的三爷吓了一跳。白晚芦进庙,对她说:“别怕,他是来躲仇人的。”

三爷笑眯眯地跟柳萧云打了个招呼,似个跟屁虫一样走在白晚芦身后。

“晚儿,我们还要离开陵州城吗?”柳萧云走过去问。

白晚芦从袋子里掏出用桑叶包裹好的“赤雪莲花”,道:“如今那等事不急,云姐姐,这是我给你带的好吃的。”

“谢谢晚儿。”柳萧云接过“赤雪莲花”尝了起来。

三爷围着姻缘庙转了一圈,仰着头“啧啧”地叹着:“你们两个姑娘家,就住这么个破旧的地儿,跟个乞丐有什么区别?”

“三爷若是嫌弃这地儿,不如麻溜地滚啊。”白晚芦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

方才,他还夸这裏景色美,真是善变的男人!

三爷指着白晚芦,严肃道:“大胆!你竟敢让我滚?”

“我好怕啊,三爷抓我去官府吧。”白晚芦冷漠道。

“你……”三爷道,“你不要以为我治不了你,我只是见你是个女儿家,不与你计较罢了。”

白晚芦呛道:“那小女子可要谢谢三爷了,改天给三爷的祖上烧三炷高香。”

“无知女子。”三爷快步上前,捂住白晚芦的嘴,道,“这等话说不得!要是叫人听去,你的小命就没了。”

白晚芦挣开三爷的手,并未惧怕:“你又不是天王老子,我怕什么?”

三爷沉住气,心裏暗道:“离天王老子不算远,你个笨蛋。”

“三爷,你莫在意,晚儿她自小野惯了,不懂礼数,并非有意冲撞三爷。”柳萧云也算见过世面之人,她晓得三爷非富即贵,若她猜得没错,这个三爷定是个官职不小的人,身份绝对不低。

“我三爷是个宰相肚裏能撑船的人,才不会跟她这个小女子一般见识。”三爷盘腿坐下,摇头晃脑道,“礼数嘛,总归是叫人教的。柳姑娘一看就是饱读诗书、家风良好的人,至于她嘛……”

“我怎么了?”白晚芦瞪他。

三爷皱起眉头,唉声叹气地不解:“你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为什么会在一起呢?我委实不明白。”

柳萧云微微垂眸,柔声道:“三爷说得不妥,我并不是饱读诗书、家风良好之人,我曾在大户人家做丫鬟,只是运气好,碰上了个好主子,教我识了几个字。”

三爷看向她,问:“如今,那户人家不在了?”

“嗯。”柳萧云缓缓道,“早不在了,就连我也差点儿不在了,我还能活着,全然是因为晚儿。”

“哼。”白晚芦不悦,她觉得云姐姐没必要把这些事告诉这个狂妄自大的三爷。

三爷扭头看向白晚芦,伸手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颊,笑道:“还是个小侠女哟。”

“别碰我!男女授受不亲!”白晚芦愤怒地拍开三爷的手,怒视着他。

三爷却嬉皮笑脸地说:“授着授着就亲了。”

“流氓!”白晚芦在三爷的手臂上掐了一把,痛得三爷嗷嗷叫了起来。

柳萧云捂嘴笑起来,此时,一只雀儿飞了进来,在白晚芦头顶盘旋了一阵,然后落在她的指尖。

白晚芦轻轻抚摸着雀儿的羽翼,对三爷说:“那个叫顾鹰的人在找你。”

三爷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只雀儿,说:“顾鹰是我最信任的人,让他知道我的行踪没问题的。”

白晚芦轻轻一抬手指,雀儿飞旋一圈后,飞离了姻缘庙。

没多久,雀儿便将顾鹰带了过来。

瞧见三爷和白晚芦她们在一起,顾鹰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禀报三爷:“人被糊弄走了。”

三爷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指着这间姻缘庙,道:“今晚我们就留在这裏,明儿个再回去。”

顾鹰望着残旧的室内,只道:“三爷喜欢就好。”

“嘁——方才还嫌弃这是乞丐住的地方呢。”白晚芦嘟囔着,心中十分不悦。

三爷懒得与她计较,只是又抛出一锭白花花的银子,在白晚芦眼前晃了晃,坏笑道:“我与顾鹰都不便去集市,烦请小侠女去买些干粮回来,当成晚饭?”

“不去。”白晚芦果断拒绝。

三爷淡定地补充:“剩下的钱随你处理。”

“去。”白晚芦能屈能伸,夺过银子就将柳萧云拽走。

“喂,你将柳姑娘留下嘛,两个大男人多无趣啊。”三爷出口唤道,话音刚落,几只雀儿却如离弦之箭般飞向三爷,三爷被吓得抬手一挡,雀儿尖利的喙便啄得他手臂一痛。

“三爷,这个叫白晚芦的姑娘似乎能操控百鸟,您就安安分分的别调侃人家了,免得受皮肉之苦。”顾鹰无奈劝道。

三爷揉了揉手臂,叫苦道:“玩笑话嘛,真讨厌。”

平日里,有哪个姑娘不对三爷百般依从?有哪个姑娘不挤破了脑袋想要往三爷怀里钻?偏偏这个白晚芦不识好歹!

然而,三爷还未领教到白晚芦的更不识好歹,领教了之后,方才晓得何为真正的龙颜大怒。

当晚,白晚芦四人于姻缘庙外生起了一堆火,在上面烤着顾鹰打来的野味——因三爷嫌弃白晚芦买来的干粮太难吃了,所以才想尝尝野味。

柳萧云帮顾鹰打着下手,白晚芦无聊地坐在河边,手里正编织着柳条儿。

三爷跑去白晚芦身边,见她正用柳条儿编织着一只飞鸟,便道:“你好喜欢鸟儿啊。”

“关你何事?”白晚芦态度不好道。

三爷又道:“其实你叫百灵鸟多好,干啥叫白晚芦?”

“关你何事?”白晚芦抬起眼皮,阴沉地看着三爷。

三爷声色俱厉地提醒:“白晚芦我告诉你,你得对我态度好点!这样,我可以保你在陵州城混得风生水起!”

“是吗?”白晚芦缓缓道,蓦地翘起嘴角,抬起手指慢慢地从三爷的胳膊爬上肩膀,魅惑道,“三爷要怎样保人家在陵州城混得风生水起呀?能住上大房子?穿好看的衣裳?吃好吃的饭菜?享不尽的金银财宝?还有……一群有情趣的男人?”

三爷摇了摇头,颇有自信地凑近白晚芦:“陵州城再找不出比三爷更有情趣的男人了。”

“哦?三爷最有情趣?”白晚芦面带微笑,声音却是质疑的。

三爷伸出大拇指指着自己:“那是自然,要谈情趣,三爷我能谈个七年八年不带重样。而且,三爷识女人的本事可是一流!”

说完,三爷看向白晚芦,浑然没发现她脸上的笑容正逐渐僵硬:“比如说白姑娘你吧,骨子里就不曾透出半分女人味,胸小屁股扁,让男人一看就没了兴致。属于那种被卖到万花楼,老妈妈都要挑三拣四的人,还有,脾气太暴躁了,你得……啊啊啊——”

几声哀号响彻河畔,顾鹰一惊,忙放下手中之事奔了过去。只见白晚芦骑在三爷身上,两只拳头呼呼地带着风朝他砸下去!

“大胆!”顾鹰一把将白晚芦拎起,白晚芦踩着三爷的身体连连后退。

“呜——”三爷忽地被踩中裤裆,痛苦地蜷缩成一团。

顾鹰亮出随身携带的金焕刀,指向白晚芦,微微侧头:“三爷,您可还好?”

“怎么,顾大公子可是要杀了我?”白晚芦表情冷冽地说。

“你可知此举是大不敬?”顾鹰严声道。

三爷艰难地躬着身体,道:“我……要见大夫。”

顾鹰面上带着怒气,他将金焕刀回鞘,扶起三爷,小心地往城内走去。

柳萧云看着他们走远了,才来到白晚芦身边,担忧地问:“方才怎么了?”

“没事,明明就是他轻浮在先,被打活该!”白晚芦气急败坏地说。

柳萧云抓住白晚芦的手,安慰道:“晚儿,这种身份不明的人,咱们还是少惹较好。”

“是他先惹我的!”白晚芦愤愤地道。

那个三爷,只是个轻浮小人,对于这般小人,她决不能容忍。

柳萧云却暗暗摇头,她觉得,事情并非这般简单。那两个人,也绝非普通富贵人家,若她猜得没错,他们也许与王宫有关系。

堂堂祭国君主周君邑周三爷,遭一个小小平民女子踩伤下体,这是耻辱,莫大的耻辱,此生洗不净的耻辱!

顾鹰给了大夫一盒黄金当封口费,若不然就用金焕刀杀了他,大夫自然不敢乱言。

昨儿夜里君上大人从姻缘庙到医馆后,便嚷着叫着要回王城。这会儿,君上大人正在马车里休息,顾鹰在车前驾车。

“顾鹰。”车内忽然传来周君邑阴郁的声音,“我要报仇。”

“三爷,您要报仇,这还不简单吗?”顾鹰说。

“不!”周君邑咬牙切齿道,“我要折磨她!折磨死她!折磨到她跪下来给我磕头认罪!这该死的妮子!”

顾鹰无奈摇头,道:“是,顾鹰领命。”

顾鹰自小跟在周君邑身边,周君邑所说的“折磨”,没有人比顾鹰更清楚。

因此,在周君邑回到王城后,顾鹰就派人去“接”白晚芦了。

哪怕用点儿“特殊”的手段。

回到王城的周君邑并未落得清闲,方一回到寝宫,小房子就大呼小叫地跑了进来,嘴裏快速地念着:“君上大人,君上大人,听说您病了?您可急坏小房子了!”

“站住。”帘帐内,周君邑懒懒的出声止住奔跑中的小房子,慢悠悠地道,“你君上大人好得很,小房子,去把门关上,孤有话要问你。”

小房子机灵地扫了一眼四周,迈着小碎步去将门窗合上,转身对着帘帐的方向拱了拱手:“君上请说。”

“最近,前朝后宫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小房子恭敬道:“有四王爷操持,前臣没有什么异样,只是这舒贵妃……”

“又来找孤了是不是?孤在陵州城看见她了!”说到此处,周君邑拍了拍榻上案几,怒道,“这个女人,阴魂不散的!”

“君……君上大人啊,舒妃可是您唯一的妃子呢。”小房子意在提醒周君邑,他再不喜欢舒眉,舒眉也是他的妃子,也是太师大人舒国予的长女,如此避着她,是解决不了什么问题的。

“小房子,你屁股又痒了不成,嗯?”周君邑掂量着手里的杯盏,忽地用力掷出,杯盏如箭一般穿过帘帐,从小房子耳边呼呼飞过,砸在了寝宫的门楣上。

小房子被吓得一哆嗦,连忙跪下道:“君上大人,小房子知错了,小房子胆小,您别吓唬小房子。”

“去去去,别叨扰孤休息。”周君邑连连摆手,嫌弃地说。

小房子撇撇嘴,爬起来弓着腰往寝宫外小跑出去。出门前看到那砸在地上的杯盏,后背一阵发凉。

“小房子,你怎么慌慌张张的?”刚走出寝宫,就碰见迎面而来的顾鹰。

“顾将军。”小房子拱拱手,算是行礼,又小声道,“小心哦,君上大人吃了‘炸药’。”

顾鹰笑了笑,让小房子快走,然后才进了周君邑的寝宫。

面对帘帐内周君邑若隐若现的身影,顾鹰道:“君上,人带进来了。”

“哗——”周君邑掀开帘帐冲了出来,眼睛里散发着兴奋的光,“在哪儿?”

顾鹰拍了拍手,手下人便扛着一只麻袋走了进来,将麻袋扔在地上,待手下人行礼退出,顾鹰将寝宫门关上,周君邑已大步走向那只麻袋,看着麻袋里的人像只巨虫在不住地蠕动。

将麻袋打开,才发现白晚芦被五花大绑着,嘴裏被塞着布团,眼睛也被蒙上了。

周君邑用夸张的表情看着顾鹰,顾鹰勉强一笑——周君邑的恶趣味太多了。

伸手擒住白晚芦的下巴,周君邑故意粗着嗓子道:“哼哼哼,小娘子!落到我手里了吧?”

白晚芦并未努力呼救,她屏息听完这句话,忽然起身,准确无误地撞向周君邑!周君邑被撞倒在地,面对压在身上的白晚芦,他急道:“顾……顾鹰!”

顾鹰将白晚芦扶起来,又将周君邑扶起来。而听出周君邑声音的白晚芦愤愤地往前走了一步,发出沉闷的声音以示抗议。

周君邑整理下衣裳,拿出塞在白晚芦嘴裏的布团,嘴巴得到自由的白晚芦立刻破口大骂:“人渣!你有本事放开我!”

“就不放,就不放。”周君邑开始耍赖皮。

“你……”白晚芦气结,懒得同他争辩,只道,“只知道在背后耍手段!算什么正人君子?”

“我耍手段?”周君邑走近一步,道,“白晚芦,你可知你对我做了什么?”

“是你轻浮在先,没踩断你命|根|子是你运气好!”

“我……”周君邑气得脸发红,他抡起胳膊想要揍白晚芦,奈何胳膊停在半空迟迟打下不去。他周君邑虽是一国之君,但时常告诫自己,世间之人皆可揍,独独不能揍女人,更何况,在眼前这个女人揍自己之前,确实是自己嘴欠了些。

周君邑强迫自己冷静,静下来后,他挥挥手,示意顾鹰解开绑着白晚芦的绳子和蒙住她双眼的布条。

顾鹰照做,待身体得到自由后,白晚芦揉了揉被绑疼的手腕,不适的双眼才慢慢看清眼前的景象。

是周三爷与顾鹰不错,只是这处房子华丽得很,金丝绣龙的帘帐,空气里是缓和舒适的上等檀香。室内后侧,是一张紫檀祥云镌雕案几,上头摆着十方宝砚和摞得颇高的书折子,墙上挂着四幅丹青,白晚芦虽不识货,但也能感受到那四幅丹青的非同凡响。

“看够了没有?”周君邑唤了一声白晚芦。

白晚芦转向周君邑,责问:“你耍手段带我来这裏做什么?”

“做什么?”周君邑走近白晚芦,轻佻地说,“做我的暖脚丫头啊。”

“哼。”白晚芦挑眉,讽刺道,“暖脚丫头?你以为你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吗?”

顾鹰不知是故意还是嗓子真不舒服,重重咳嗽了一声。

白晚芦并未听出他是刻意的,只道:“快放我走,我还要去找云姐姐。”

“跪下磕头,叫几声三爷,说‘我错了’,我就放你走。”周君邑坏坏地笑起来。

白晚芦并未发怒,而是笑里藏刀地掰着手指,一步一步逼近周君邑:“你是不是还想被我揍?”

周君邑趔趄地退后几步,躲在顾鹰身后,道:“小女子不可动粗,我不是打不过你,我只是看你是个女人,不想打你,但是顾鹰可以打女人。”

“白姑娘。”顾鹰伸手,手心面向白晚芦,意为停步,“不可冲动。”

“我就……”

“舒贵妃到。”小房子的声音不合时宜地在殿外响起。

听到这个名儿,周君邑与顾鹰对视一眼,瞬间正色起来。白晚芦愣住了,嘴裏喃喃道:“贵妃……”

她诧异地看向周君邑,却被周君邑捉住手腕,带进帘帐内。

指着龙榻榻底,周君邑对白晚芦道:“想活命就躲进去,那个女人可不似我这般好应付。”

白晚芦似乎猜到了什么,这次没有反驳,听从周君邑的话规规矩矩地躲了进去。

方一躲进去,白晚芦便听见一个好似空谷幽兰的声音由远至近传来:“君上大人。”

白晚芦被吓得捂住嘴,那个周三爷、那个嘴贱欠抽的周三爷!他真的是祭国君主?

周君邑假意咳了两下,掀开帘子缓步走了出去,“爱妃。”

“君上,您可算回来了。”那舒贵妃梳着望仙九鬟髻,戴着丝嵌宝石牡丹金钗,身着秋叶黄绣丝线云杉襦裙。她巴巴地迎上来,握着周君邑的手,望穿秋水般道,“您真叫眉儿好生担心啊。”

“爱妃啊。”周君邑不动声色地抽出手,又咳嗽道,“孤身体不适,才耽搁了路程,叫爱妃担心了。”

舒眉摆了摆手,扭头唤道:“紫秀,把阿轶送给本宫的人参拿出来熬汤,给君上补补身子。”

随行丫头紫秀作揖,道:“是,奴婢这就去。”

紫秀退下后,舒眉扶着周君邑往帘帐内走去,道:“不相干的人也都退下吧。”

顾鹰与小房子皆是知趣的人,他们行了礼,退出了君上寝宫,顺手将门关上。

“君上。”步至龙榻,舒眉往周君邑身上轻轻一扑,二人跌坐在榻上,龙榻受力一晃,床底的白晚芦捂住嘴,尴尬得满脸通红。

“爱……爱妃,青天白日的,这样不好吧。”周君邑握住舒眉的肩膀,抵御着她扑下来的力量。

“听说君上身子受伤了,伤在哪儿?让眉儿瞧瞧。”舒眉上下查看着周君邑的身体,周君邑扶着腰身,道,“不小心扭了腰,太医说要好生养着,不能过多走动,也不能……运动。”

舒眉叹了口一气,道:“真是的,那个顾鹰到底是怎么保护君上的?”

“这个不关他的事。”周君邑挪了挪位置,使自己坐的姿势更为舒服。

舒眉爬上龙榻,替周君邑捏着肩,道:“君上,眉儿担心顾鹰一个人保护不了君上,君上可是祭国的未来,可是人中之龙、重中之重,要不,眉儿再推荐一个人到君上身边来,寸步不离地保护君上的安危?”

“爱妃,你也晓得……”周君邑推开舒眉的手,缓缓站起来,背向她,“孤向来不喜欢被人看着。”

“眉儿晓得。”舒眉下榻,提起裙子跪在周君邑身边,“是眉儿大意了,眉儿只想着父亲年事已高,眉儿是家中长姐,因此,想替兄弟阿轶找一份更好的差事,好让他早日立业成家,是眉儿太过自私,没有考虑到君上,君上恕罪。”

舒眉的父亲是祭国太师舒国予,连周君邑在内,辅佐了三朝君主,是朝臣中最有威望的人。因他还曾是父亲的老师,故此,就连周君邑也会礼让舒国予三分,舒眉方才那番话摆明了要拿这段情分说事。

舒眉两年前嫁给周君邑,就是因舒国予带领一群臣子跪在朝堂,以“后宫不可无主”为由,让周君邑不得不娶舒眉。

周君邑心裏晓得,如今的舒国予已不是当年的舒国予,他将自己的女儿嫁给他本就目的不简单,如今,还想要把儿子也安排在自己身边。

周君邑伸手扶起舒眉,道:“爱妃一番心意,孤明白。不日孤就翻阅翻阅舒轶的功绩,定不会白白浪费一个人才。”

“多谢君上,君上最好了。”舒眉眉眼弯弯,依偎在周君邑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