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皇后只当看不见景王,一字一句都是针对苏轻眉。苏轻眉道:“说我毒害皇上,可有证据?”孟皇后道:“那日皇上喝了你亲自煮的药之后就口吐毒血,这里的人几乎人人都是见证,你好大的忘性,这才不过两日就不记得了吗?”苏轻眉挑了挑眉:“如果当真是我给皇上下毒,那请问皇上可曾毒发身亡?”“当然没有,皇上得上天庇佑,还没被你这妖女害死,但你谋害之名却已经坐实,休想逃脱!”孟皇后厉声道。苏轻眉扁了下嘴道:“不是我苏轻眉夸口,这年头我要是想给一个人下毒而又没毒死他,那我这么多年的毒术和医术就白练了,皇后娘娘,你可信我这话?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马上让你试试。”孟皇后脸色铁青,额头冒出冷汗,本能的想说不信,突然想起苏轻眉神出鬼没的手段,还有一力护持着她的景王,只得闭口不答。这一来她的气势登时就弱了几分。苏轻眉目光对着大殿中的诸大臣们一转:“你们信我的话吗?”大臣们都是心下一寒。苏轻眉的医术他们都是有所耳闻,至于她是否会用毒,这个倒是没怎么听说,但谁敢以身相试,是嫌自己活得命长吗?孟皇后定定神,道:“巧舌如簧!就算那毒不是你下的,也和你脱不了干系,如果当真和你无关,你当日为何不分辨,又为何要逃?”苏轻眉道:“请问皇后娘娘,那日可曾给过我分辨一句的机会?我说不是我下的毒,可有人信?”她目光再次掠过全场。这些大臣们当时都在外殿,皇帝中毒之事传出之后,他们所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这毒定是苏轻眉下的。就算她说不是,也没人相信。当日,唯一一个真正相信她的,只有景王。直到现在,在场的大多数人仍是坚定不移地认定苏轻眉就是毒害皇上的凶手。孟皇后冷笑道:“你空口白牙说毒不是你下的,你要旁人如何相信?如果不是你,那就拿出证据来。”苏轻眉淡淡道:“皇后娘娘不也拿不出我下毒的证据来么?既然大家都没有证据,或许这下毒的就另有其人呢?”众人一听这话,似乎也有道理。好多人都忍不住点了点头。孟皇后不由得一滞,一时之间想不出反驳的话来。只听得苏轻眉又道:“皇后娘娘一口咬定是我下毒加害皇上,请问皇后娘娘,皇上待我如此亲厚,我又为何要加害皇上,害了皇上对我又有何好处?”众人听了又是连连点头。“是啊,没有理由。”“苏姑娘医术如神,如果她要害皇上,断无害得皇上只剩一口气的道理。”“如果她要害皇上,当初又为何救太后,救公主,还有三皇子也是被苏姑娘所救,这说不通啊?”“三皇子前几日还说对苏姑娘因感生情,这时候却变得如此冷漠,着实令人齿冷。”“可不是,景王殿下就不同了,重情重义,可感可佩。”“谁是真情谁是假意,一目了然。”众人窃窃低语。难免会有一些片言纸语传入孟皇后和三皇子的耳中。三皇子一向和煦如春风般的面容忍不住有些扭曲,他牙关紧咬,向着苏轻眉和景王分别瞪视一眼。孟皇后的脸色阴沉之极,忽然提高了声音:“你问本宫你为何要加害皇上,你有何目的,难道你自己不知道吗?非要本宫拿出证据来,你才会心服口服?好,那本宫就给你证据,让你死个瞑目。”苏轻眉淡淡道:“好啊,我也想知道皇后娘娘的证据是什么。”孟皇后道:“冷秋。”闻声,冷秋忙上前一步,从怀中取出一封信函,恭敬地交到孟皇后手中。孟皇后低头扫了一眼那封信函,冷笑道:“这就是证据。”众人都盯着她手中的信,心中纳闷不已。孟皇后撕开信封,取出一封薄而泛黄的纸来,晃了晃。“苏轻眉,你想不到吧,这就是你要谋害皇上的罪证。”苏轻眉淡淡道:“哦,请问皇后娘娘,这是何物?”孟皇后冷笑一声:“如果不是有人向本宫呈上这份罪证,本宫也会一直被你瞒在鼓里。苏轻眉,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现有罪证在此,你还有何话可说?”面对咄咄逼人的孟皇后,苏轻眉依然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容:“还请皇后娘娘明示,这罪证究竟是什么,请恕民女愚钝,听不懂皇后娘娘的话,也不知道娘娘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孟皇后道:“你少装糊涂,苏轻眉,本宫问你,你父母是何人?”苏轻眉淡淡道:“家父苏安,乃是一乡下种田之人,母亲林氏,也是出身寒家。”孟皇后道:“一派胡言!你父若真是一个乡下种田的鄙夫,又如何会和怀远王谢家订下婚事!实话告诉你,这份证据就是怀远王妃谢氏送呈于本宫的,这是一封婚书!是你和谢云轩订婚的一纸婚书!这也是你为何要毒害皇上的证据!”苏轻眉“啊”了一声,疑惑不解道:“民女不懂,这封婚书为何会成了民女谋害的罪证。”孟皇后哼了一声:“苏轻眉,你少在本宫面前装糊涂,好,既然你想装,那本宫就让大家看个清楚明白,冷秋,取一盆清水来。”等得冷秋端了清水过来,孟皇后向着众人扫视一眼,没有忽视众人脸上好奇之色。她冷笑道:“你们想不到吧,这其实并不是一封婚书,而是一封谋逆之信,用特殊药水写成,只要放在水里就会显出原形,下面本宫就让你们看看这个苏安究竟是何人。”闻言,众人都是大吃一惊,全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孟皇后手中那张薄薄的信纸。孟皇后将信纸往水盆里一抛,那纸先是轻飘飘的落在水面,然后慢慢浸湿,本来的墨迹并未消退,却是在行与行之间,另行显现出字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