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 src="https://img.zhaozhi.us/pc/pc.js?v=2022"/>
天山山脉与横断山脉阻隔了西荒与九州,虽然崇山峻岭间亦有不少通道,但其中能够容纳大规模的人员车马往来的却只有冀北的九河走廊。
群山环绕,雪山绵延起伏,却也流下了若干河流,河流灌溉了群山环绕中的九河走廊。
曾有推测,九河走廊的出现是因为河流的冲刷,水滴石穿,高山化为深谷。但也有人觉得不合理,因为根据长生种种族的一些传说推测九河走廊的历史并不长,也就几万年。水滴的确能穿石,但几万年穿出这么大这么长的一片平原就很不可思异了。
虽然诞生的原因有很多争议,但这条宛若如意的走廊的地位却是毋庸置疑的。
九州地区与西荒地区最大的通道,七千年前炎帝率领人族经九河走廊迁入更加富饶的南荒地区;五六千年前风姓氏族经这条走廊迁回人族的发源地,开拓西荒;四千多年前,风姓氏族第一轮大分裂,以少昊氏为首的风姓氏族经此重返九州地区,后来辗转分封兖州与沃州;五十余年前,西荒叛乱,与帝国战于九河走廊。
九河走廊之战结束后这条走廊从原来的黄金与玉石的商路日渐衰落,最后只剩下了军事作用。
蒲阪在这条走廊的各个险要之处修建了大量的军事要塞,用以防御今日的敌人,昔日的同族。
诸多军事要塞中,位于走廊西端的阳关无疑是最紧要的。
帝国近几十年来在这座关隘中投入了大量的资源,然而在五十多年前,这座关隘是属于西荒的。
严格来说也不能算是西荒。
因为那个时候,出了走廊往西很大一片疆域都属于冀州,但当五十多年前走廊封锁,那些方国做为弃子只能投靠太昊琰求活。
五十余年来,不论蒲阪与金乌城如何隔空过招,阳关都始终掌控在帝国的手里,然而,今夜,阳关的局势似乎有变化。
夜色笼罩下,阳关之内,喊杀声震天。
当降者不杀的喊声响起,喊杀声亦渐渐稀疏。
金戈铁马最终停歇时,天将破晓。
当太阳星跃出地平线将阳光洒向大地,洒到阳关时,却未带来丝毫的温暖,或者说,阳光亦无法除去阳关之内堆积成山的尸体所带来的冰冷。
旬正在处理善后事宜,能够为了帝国舍身忘死的终究不多,尤其是帝国内部可能陷入乱战时,还能为了一艘摇摇欲坠的大船而不惜生命的,寡。
阳关三分之一的军队投降了,剩下的一部分被杀,一部分死于阳关陷入混乱的踩踏中,一部分溃逃。
这结果,旬自己都有些佩服,诚然,太昊琰数十年来专注内政,不想和帝国打仗,阳关纵是边境,却也和平了二十余年了。
旬相信蒲阪不会轻视阳关的重要性,不然也不会在阳关放了整整十万大军。
蒲阪太远,而人性抵不过时间,太昊琰故意给予的二十多年和平足以让阳关的军队沉溺安逸,足以让阳关之后的贵族们在安逸中腐朽糜烂,忘却了五十余年前整个天下的崩溃与绝望。
为了保障阳关的稳定,蒲阪与冀州牧都努力不让九河走廊不出乱子,避免被太昊琰趁虚而入。
二十多年远离战争,再凶狠的狼也废得连犬都不如了。
这使得阳关打下来很容易,善后就有点麻烦了,溃兵到处是,已经跑出阳关的暂时可以不管,但还在阳关内的却是都得翻出来免得之后出乱子。
一边派人以什全城大索,一边写了封告示,表示大家都是一个祖先的后代,只要投降,绝对不会杀掉。
在西荒分裂之前,九河走廊与西荒的方国商贸往来频繁,通婚亦频繁。
真要扒拉起来的话,昨夜阳关之战的双方可能很多都是亲戚关系,
一直忙到正午才将阳关彻底控制在手中,旬忙不迭的取了空白的缣帛和笔墨开始给太昊琰写信。
阳关已经拿下,一切顺利,他会以阳关为基础不断加强防御。如果蒲阪反应足够快,并且坚决,开始备战,那么阳关就是未来拖延蒲阪最大的绊脚石,日后的太昊氏与蒲阪的战场便在西荒。若蒲阪反应不够快或者说很长时间都无法给出足够强烈的回应,他会继续向东,将整个九河走廊拿下,日后逐步蚕食冀州。
正事写着写着便开始跑题,等旬回过神来时便发现自己连对九河走廊雪山的形状感想都给写上去了,也没改,旬又添了两句。
此次,换吾来保护汝。
努力加餐饭,勿忘念吾。
将帛书封进铜管里,再密封,最后将铜管绑到豢养的金翅雕爪子上。
西荒多雕,种类丰富,无一不是猛禽,众猛禽中,据说是鹏鸟后裔的金翅雕无疑是猛禽中的猛禽。
这只金翅雕是太昊琰养的,金翅雕一般体长四尺,翼展一丈左右,性情凶猛且飞的极快,这只更是金翅雕中的佼佼者,会在最短的时间里将帛书送到太昊琰手里。他不在金乌城的时候都是用这只金翅雕与太昊琰书信往来的,太昊琰怕他不在自己面前时因为种族缘故被人轻视,给他这只雕更多的是对别人的一种威慑,哪怕觉得旬非我族类也得考虑一下他随时随地都能通过金翅雕给太昊琰写信。
不过旬基本用来写情画了,将自己在外面看到的风景全都画了下来给太昊琰看,从未打过小报告。
看到旬,闻着旬身上的鱼腥味,金翅雕习惯性的想挠旬一爪,被旬熟练的揍了一顿,拔掉了一撮毛,这才委委屈屈的伸出爪子让旬将铜管绑上。
臭鱼。
旬让人取来五只剥了皮的兔子。
金翅雕一口一只吞掉,骨头都没吐,吃得都有点撑了,这才给旬好脸色。
“速去速回。”旬温和的对金翅雕笑道。
金翅雕展翅离开,走的时候故意掀起一地灰尘让旬吃了一嘴的灰。
它不喜欢这条鱼,第一次遇到的时候就想吃掉,自从这条鱼来了,主人陪自己的时间越来越少,都陪这条鱼了,自己更是要被鱼奴役。
偏偏主人不许吃鱼,自己更是不争气,连条鱼都打不过,耻辱啊,太耻辱了。
旬呸呸的吐掉不小心吃进嘴里的灰。
这死鸟的坏脾气还真是几十年如一日,明明都五十多岁了,哪怕是在金翅雕里也是老人了,却还是这么小气,逮着机会就要报复自己。
不就是初见时不小心揍了它一顿吗?
至于吗?
死鸟当年若非想吃他,何至于被揍?
金乌台。
太昊琰一边披着奏章一边听着太昊棣汇报推广牛耕马耕的事。
辋川海周围都是可以耕作的土地,而畜力对农耕的助益是巨大的。
西荒整体而言不缺牛马,虽然有耕地,虽然大部分牛马都是野生牛马,但还是有很多牧区,但五十余年前的战争对人口和牲口的伤害太大了,再加上灾荒时,连马都被宰食,何况牛,想要恢复,也需要不少时间。
只一点,牛马并非全都控制在太昊琰手里,她当年为了尽快恢复秩序,并未对西荒的王侯贵族们赶尽杀绝,也不可能杀干净,杀完了她就没有人手治理地方了。只是灭了相当一部分国族,并将打下来的土地按照军功一半归为自己的直属领地,一半按军功大小授田于有功将士。剩下的国族自然兔死狐悲,麻利的向太昊琰称臣。
太昊琰会为了推广牛耕马耕而对氓庶让渡部分现在的利益以换取将来的长远利益,别人却是不会,只会趁这个机会狮子大开口。
且辋川海周围的耕地面积太广,还有南方的雨林耕地也在开拓,同样缺牛马。
牛马的价格比九州地区便宜,但在农耕区并未便宜到全面普及。
太昊琰只能通过商贸将西荒的农耕区与畜牧区的联系不断加深,让牧区的牛马源源不断的流入农耕区,也降低西荒与蒲阪决裂后对畜牧区的伤害。
未决裂时,西荒畜牧区每年繁育的牛马大部分都是供给九州地区,每年通过九河走廊流入九州的牛马羊数以十万计。
很难说是幸还是不幸的是,那几年的混乱与战争中,畜牧区的人口锐减得更多,人手不足,驯养的牛马自然不会再与以前那般多,野牛野马虽然也可以捕了卖,但野生的往往野性难驯,很难用于农耕或乘骑,因而农耕区吃得下,不然很容易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