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地底沉闷声响起,两只黑猩猩左右环顾,确定没人后,一个接一个也钻进去。</p>
就在黑刀长臂伸出,准备关铁门的最后几秒钟,凯撒百米冲刺,直接滑过缝隙,掉落到甬道里。</p>
一片漆黑中,黑刀止住动作,“匣子,你有没有听见什么不一样的声音?”</p>
噗嗤——</p>
一道火光冉冉升起,将两只猩猩的脸映照成橘子皮色,混黄的眼珠像幽火,开始沿地道一寸寸搜寻。</p>
“没啊。”匣子说。</p>
挨着安德,躲进麻布袋里的凯撒捂住屁股,吓得大气都不敢出。</p>
它摔下来时屁股着地,现在疼的不行,要不是它拿布包垫了垫,指不定鼠生到此结束!这两猩猩行行好,继续走,放过它吧!</p>
许是老天爷听见它的祈祷,匣子拎起麻布袋一角,往甬道里拖,“你肯定听岔了,赶紧走吧,别耽搁时间。”</p>
凯撒大松口气。</p>
甬道还蛮长,凯撒看不到外面的情景,只感觉黑刀和匣子走了很久才停下,然后后者说:“就在这等老大吧,看它怎么安排。”</p>
黑刀嘟囔:“我就奇了怪了,怎么市集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请示它?明明这平民的使用权在我,凭什么还要让旁人做决定……”</p>
匣子恨不得捂它嘴,“你是被平民冲昏头脑了吗?连市集的管理者都敢不尊敬,你还想不想在这地混了?咱们已经到它地盘了,你待会儿可别犯浑!”</p>
“我知道,我知道……”</p>
凯撒听在心里,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p>
它还没疑惑多久,外头就传来动静。</p>
“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这几日给我安分点,收起性子,藏好尾巴,别在节骨眼搞事情!地上的平民是怎么回事?”</p>
听见这道熟悉无比跟噩梦一般的声音,凯撒呆若木鸡。</p>
身前空气流动,唰得一下视线由暗变明,麻布袋被人扯开,凯撒僵直身体,心里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p>
它简直想当场死去!</p>
刀疤攥着麻布袋一头,与平民肩上那只棕色的圆团直接对视上,场面有一度的静止。</p>
片刻后,刀疤眯起眼,“老…鼠?”</p>
匣子和黑刀都摸不着头脑,“这、这只鼠怎么会在袋子里?我们套的时候没有的啊!许是……什么时候溜进来的吧……”</p>
它们被这突如其来的低气压弄得不敢说话,不懂独爷明明是来看平民的,怎么还纠结上鼠了。</p>
凯撒……凯撒更不敢说话。</p>
它屁股底下的安德早在摔下来时就昏过去,现在不省人事,也就是说,它正独自一鼠面对五六只黑猩猩的注目!</p>
猩猩的头有些多,凯撒的脑袋有些宕机。</p>
刀疤已经完全不想追究平民的事,它拇指和食指一扣,捏起那团东西的后颈皮,就着灯光,旋转着打量。</p>
“棕色的……?”</p>
凯撒不敢动。</p>
“怎么……有点眼熟呢?”</p>
凯撒……继续装死。</p>
“弩加,你觉得和墙上挂的那幅画……有什么差别吗?”</p>
凯撒狭小的视线中又挤进来一双眼珠子,肆无忌惮地搜刮它每一寸毛发。</p>
弩加说:“五成像。”</p>
刀疤凑近,鼻尖耸动,喷出湿浊的热气,“身上倒是没有讨人厌的味道……”</p>
凯撒:……</p>
前前后后看了大半天,刀疤终于放过它,“虽然不是那一只,但我总觉得不舒服,特别不舒服。”</p>
它提溜着凯撒的毛,按下房间里的某一处按钮,机括声响起,地上掀开一块板。</p>
“就这样吧。”它漫不经心地松开手,毫不可惜地将这只鼠扔了进去。</p>
……</p>
再次从高处坠落,凯撒已经很有经验——它努力在半空中挪动布包,攥紧两边,使劲往上提。</p>
尽管这样,落地时屁股还是受到不少冲击。</p>
“嘶……我是倒什么八辈子霉?还跟安德说逃离猩口呢,我直接往人贼窝里送人头了!”凯撒痛苦地揉屁股,觉得自己这运道也没谁了。</p>
“要不是我机智,提前往身上做伪装,现在指不定被刀疤折磨得死去活来……特么不就是在你当值的时候从你眼皮子底下逃了吗?至于记恨那么久?”</p>
“小气、小气、真小气!”</p>
凯撒骂咧咧地起身,环顾自己所处的新环境。</p>
这山洞挺空旷,正前方摆满刑具,尺寸都有刻意缩小,叫得出名字的和叫不出的都有,上面血迹未褪,经年累月地形成暗锈色的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