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一群嗜血的蚂蚁(2 / 2)

超级七辣 乌小白 3361 字 6个月前

我大感失望,詹老师到底是教育战线出身的知识分子,跟流氓界隔行如隔山,不知从哪里找的人客串打手,出来装黑社会连个起码的造型经费都没花,全无敬业精神。

走在前面那人戴了副墨镜遮住半张脸,黑漆麻乌的也不怕在工地上摔死;第二个昂首挺胸收腹提臀,摆明是炫耀D罩杯的胸脯,这是打架啊大哥,你以为是在蓝色亚洲的舞台上走秀?

最后面那个尖嘴猴腮,一边走还猥琐地东张西望,可能是见我气定神闲得令人发指,怀疑这裏设了埋伏。

三人在我面前站定,墨镜男居中,D罩杯和猥琐男分列左右,似乎是不经意地封住了我的两条退路——走位挺专业,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低调高手?

墨镜男看着我:“你是怎么发现我们的?”

没想到一副青少年打扮的他居然声音很成熟浑厚。

戴墨镜的好处就是高深莫测,可以隐藏自己而洞察对方的表情,这让我有一种被视奸的愤怒,冷笑着问:“少说废话,轮着来还是一起上?”

这几年我少说被人跟踪暗算过三十多回,要没点警觉性,脑袋都被拍成砖形了。

墨镜男很乖,我叫他不要废话,他果然就不再说话,微微一偏头示意,他们三人的包围圈骤然缩小,极有默契地同时拔拳向我出手,拳风呼呼地激荡在我身边。

我猛地俯首蹲下,以手扶地,一个扫趟腿放翻了从右侧逼近的D罩杯。

墨镜男的反应很快,见我正在攻击他同伴的下盘,当即放弃直拳使出迎面膝,狠狠撞向我面部。

我正深蹲着,躲无从躲,匆促之间举起双掌交迭在脸前挡住他的膝头,藉着一撑之力向后倒摔出去,就地一滚,狼狈地滚出包围。

见我倒地,猥琐男以为有机可乘,抢上几步弯腰来揪我头发,我伸手格开他的手背,顺势扣住他的上臂用力往下拉,抡起另一只手迅速一挥,一石头砸在他脸上,石头几乎嵌进了他头骨里。

傻帽!刚才翻滚时我手里已经抓了块石头,就等人靠近呢,这回他鼻梁不骨折也够呛。

他双手捂着鼻子低吼后退,等于顺便把我拉了起来,我站起后立即斜身侧退,化解了墨镜男的一记疾重扫踢,在踢势将尽之际沉手捞住他的小脚,并不急于摔开,而是转身以背部贴进他怀里,屈肘猛击其肋骨。

他的胸腔被我打得犹如鼓面般发出咚咚的响声,但苦于一条腿还被我牢牢地抱着,硬是无法后退和闪避,只能忍住胸疼,伸手勒住我的脖子跟我死磕。

这人臂力很大,我眼睛发花,看来不能纠缠,我放开他的腿仰头撞他面部,人脸上最脆弱的部位就是鼻子,一记头锤砸中足以令他鼻血狂喷,墨镜男立即松开我想后退,我紧接着弯下身去,从胯|下抓住他的双踝全力一扳,他重心不稳一跤跌倒。

我没正规学过拳术,也不懂关节技的诀窍,但打架的道理其实没那么复杂,就像杀猪一样,无论刀子多么锋利,朝屁股上乱捅是没有用的,必须照准要害戳。

在人数和武器相差不太悬殊的情况下,谁狠、谁冷静,谁就赢了。

刚才动手时活动太剧烈,肩膀疼得厉害,伤口似乎又挣裂了,我没时间去管它,捡了一疙瘩混凝土块,扬手衝着扑上来的D罩杯拍过去,随着一声石骨相撞发出的声响,他当即又倒了下去。

墨镜男挣扎着想起身,我把一条小腿压在他身上,追问:“谁叫你们来的?”

他没回答,我又问了一遍,他仍不作声。我伸掌扇飞他的墨镜,发现他居然一脸诡谲的笑容。

“笑什么?难道我把你揍神经了?”

我眯起眼睛。

刚刚问出这句话,我的颈后窝陡地一凉,接着一阵皮肤被戳破的刺痛袭上大脑,似乎我的后颈被什么锋利的东西抵住。

身后有个低沉的男音响起:“陈小姐,还记得弩箭的滋味吧?”

我下意识地抚上了肩伤,不敢擅动或回头。

原来这些人根本不是詹老师派来的!我真傻,他们仍然是上次谋杀沈兴国的那一拨神秘人!

墨镜男挣动了一下,我的身躯被他带动,颈部略略在箭镞一蹭,温热的血流顺着脖子淌下,但我仍用膝盖牢牢压着他,免置自己于腹背受敌的境地。

身后那人又慢条斯理地开了口:“陈小姐,其实我们不必非动手不可,只要你交出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

我冷静地问。

“钥匙!沈兴国有没有给你钥匙?”

声音突然变得凶狠,手力加大,我能感受到锐利的矢锋已经扎进了我的肌理,剧痛传来,背肌一阵紧缩,肩头的旧伤口不知道绽开了没有。

沈兴国的确留给了我一串钥匙,但只能用来打开小八的房间,与他们有什么关系?

我的大脑在危境中转得飞快,思路也逐渐清晰起来,那串钥匙共有六支,我并没有一一试过,或者其中有一两支并不是小八的,而是后来兴爷自己加进去的?

那,他为什么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交给我保管?

是了,兴爷现在的处境十分危险,随时可能暴露行踪,那么只能将需要保密的信息交给其它人代为收藏,才不至于被人发现后直接干掉,而这个收藏秘密信息的人,必须是帮会之外、不易被人觉察的人,最好是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所掌握的秘密。

怪不得他一直让我低调,不要去找小八,原来是怕我掌握的秘密被人发现……

可惜,尽管我已退出帮会很久,还是被别人考虑到了。

我不得不以深呼吸来压抑住体内奔腾的血流,呼出第二口气时,身后那人不耐烦地逼问:“到底有没有?”

正想大义凛然地回答一句“没有”突然斜剌里冲出一个人,迅捷得像头动物似的直扑我背后,喝骂声猝起,搁在我脖子上的箭镞立刻移开,似乎正在与扑过来的人在我背后扭打。

我挥起一拳砸昏了墨镜男,急急回头时,却听见了一声弩弦的轻响,扑来救我的人应声倒地,胸口笔直地插着一根弩箭,居然是秦亮。

我眼睛红了,双手各抓起一块断砖跳起来,左右开弓向那个拿弩的男人头上拍过去,边拍边骂:“我操你妈的B!你不是想要钥匙吗?有种不要跑!老娘把全城的钥匙都塞进你屁|眼里!”

弓弩毕竟不是枪,再次上箭拉弦需要时间,他踉跄退了两步,转身就跑。

我不敢追得离秦亮太远,捧着断砖头夹在下巴与锁骨之间一个前推,极其标准的掷铅球者状,砖头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抛物线之后,重重地砸在那人的脚后跟上,很可惜第二块碎砖头打偏了,那人忍着脚疼,一溜烟地跑不见了。

眼看秦亮闭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我的心脏紧紧揪起,几乎痉挛,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正准备叫救护车,忽然听见秦亮嘴裏冒出一句话:“妈的!真疼啊!”

我又惊又喜,上前查看,原来弩箭击中了他衣服的铜扣,并且只是箭杆,没有箭头。

从他胸口拔出被钮扣嵌住的箭杆,我细细打量。

箭头显然是被手工拗去的,看来刚才用这个指着我后颈的男人并没有打算真的伤害我,不过即使没有箭头,近距离发射弩矢的压迫力也是惊人的,幸亏秦亮穿的是件旧军装,新式衬衫已经极少使用金属扣了。

我捧着箭杆心花怒放,几乎想用贫瘠的褒义词汇赞美一下主。

秦亮捂着胸口,慢慢爬起来,我拉着他上下打量,除了几处擦伤没其它问题,这才想起他在学校里的消失以及居然也学人家玩跟踪,板起脸喝问:“你怎么会在这裏?下班之前我不是叫你在办公室等我吗?”

“下班的人都要从警衞部路过,我不想被姓詹的看见。”

秦亮解释,“今天他就在校长室门口警告我小心点,不要连累其它人。”

我脸色一缓,笑着问:“所以你偷偷护送我回家?”

秦亮被我直截了当的问法搞得有点尴尬,揉了揉方才中箭的胸口,挤出一脸痛苦的表情:“还真疼……一开始我离得远没听清,这伙人到底是不是姓詹的派来的?”

“我也不知道,等下次捉住一个问问。”

不用转头去看,工地上除了建筑垃圾再无其它。

就在我刚才全心检查秦亮伤势的时候,D罩杯和猥琐男已经扶着墨镜男跑了,没给我留下拷打他们的机会。

这些人的身分和来历暂时还是一个谜,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们与密谋暗算沈兴国的主要人物必然有联系。

既然这次没有得手,下次就还会再来找我的,只要他们没有找到想要的东西。

看来就像是时光倒流,被迫再次陷入纷争,我必须做一番安排了。

我拍干净打滚时沾在衣服上的灰尘,和秦亮一块去吃晚饭,聊了会儿强|奸案暴发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心裏有了数。

吃完以后,我跟他争相付帐,为此吵得脸红脖子粗,索性每人抄起一只空碗打算跟对方械斗,谁输了谁付帐,结果我们还没开打呢,饭店老板先崩溃了,跑过来作揖打恭,就差给我们跪下磕头了。

“我的二位祖宗,两碗牛肉面不就百来块钱吗,不用给了,我请,您二位行行好,千万别在我店里打架!没带钱就直说,别耍抢付帐这一招花枪行不行……”

我羞愧而果断地一脚把秦亮踹开,付了帐,然后送他上了回校的公交车,自己一个人抽着烟沿街往家走。

华灯初上,压抑的夜色扑面而来,回想起近日种种异象,我的心情莫名沉重。

似乎有些很不好的事即将发生,概括起来就是不祥的预感。

有很多事情,我不愿意去想清楚,但这并不代表我想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