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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河说深不深,说浅也不浅,淹死个不会泅水的人,还是足够的,顾南音一个人站在柳河前发着呆,身后的小侍正担心地看着他。
“小春,你…”身后又跑过来一个小侍,伸手拍在他肩上。
“嘘,嘘。”
“你嘘什么嘘?”
小春伸手指了指顾南音,另一个小侍也放低了声音,“怎么了?”
“不知道啊,中秋前些日子四公子不是好久都没回来吗?后来白少突然把他送了回来,然后四公子就变成这样子了。”
“难道是…”他不敢再说下去,据坊间传闻,他们家四公子被白少始乱终弃,之前是丢了闺誉名声,这次可是真的连身子都被人破了,以后哪里还有人要呢。
明嘉木和万合欢刚成亲,江釉大着肚子沐云泽也不太出门,白茫提着酒走到了草魁楼,却被明甘露挡在了门口,摇着头指着她手里的酒,“这里是茶楼,不给喝酒。”
“姐妹也没得商量?”
“没,我会被老爹砍了。”
她站在门口叹气,明甘露不解地斜了她一眼,“怎么你也好像很不顺心?”
“他要我娶他。”
“谁?”
“顾南音。”
“人你都睡了,难道还想不负责。”
“也不是,我确实考虑过娶他回来,可是真要到了这节骨眼上,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怪了?”
“成了亲,就意味着我们那些逍遥自在的日子一去不回头。”她闷头喝了一大口酒,“阿泽老说那种感觉有多好,我还真没明白。”
“你终究是喜欢他,不然也不会烦这些。”明甘露也叹着气,一巴掌拍在她肩上,“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至少,他还愿意嫁你。”
夜沉沉,凉如水,月如钩而挂,顾南音抱着被子翻了个身,从朝墙的一面翻到了外面,眼睛有些涩,却还是睡不着,他张了张眼,迷迷糊糊又闭上,却又猛然间睁大,张嘴就要叫出来。
一双熟悉的手捂住了他的嘴,“是我。”
“你大晚上的干嘛?”
“睡觉。”
顾南音怔怔地看着她脱了衣服爬上床,掀开被子舒了口气,单手揽在他腰际,没多久翻了个身,呼吸沉沉,光听声音好像真的睡了过去。
他气得一脚踹上去,“你家里没床啊。”
虽然躺着用不出力,这一下正好踹在白茫腰际的骨头上,她睁眼又转身过来,“你很精神嘛。”
“你滚。”
一双凤眼在夜色下灼灼地看着他,顾南音瞪了回去,就凭你这双稍微远一点就看不清的眼睛,谁怕谁。
“我睡不着。”她突然松下了眼,打了个哈欠,重新揽过他的身子,顾南音愤愤地转了身背对着她,感觉到她伸手过来替他把被子掖到脖子下按好。
他张嘴比了一下,终究还是没咬上去,气呼呼的,却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要不就是白府的床坏了,要不就是这女人脑子进水了,每天晚上都来和他抢床睡,大清早又不声不响地离开,还时不时动手动脚,搞得他都不知道该怎么和老爹解释这床上的斑驳痕迹。
“音儿。”
“爹。”
杜箐语重心长地叹着气,“爹找人给你去提亲吧。”
“不要。”
“不要?你还要怎么样?嗯?爹知道你一向心气高,白茫虽然混了点,白府总是底气够足,而且现在都到了这地步,饭都熟到快焦了。”
“她又不想娶我。”顾南音别过脸,“还不就是在玩玩我。”
杜箐愣了愣,突然就上前去抽被单,“她敢不负责,我这就是县衙击鼓。”
“爹啊,你别,你还嫌我不够丢人。”
“那怎么办?”
他闷闷地坐回床上,伸手绞着被单,狠狠揪起,“我跟她说过,她要是不负责,我就缠到她死。”
他腾得站起了身,门口小春见着要跟上来,他摇了摇头,“我自己去。”
大街上转了一圈,没找着白茫,倒是遇上了一个他一直不待见的孕夫,尽管他从来不承认他就是因为嫉妒,或者说到底,也不是他嫉妒,是在老爹和庄怜整天斗气的耳濡目染下,在他的意识里,他绝对不能输给江釉。
“江釉。”顾南音叫出了声,江釉回头看过来,倒是很意外会见到他,“顾四公子。”
“你有见过白茫吗?”
“昨天见过,你找她吗?”
他点了点头,“你要去哪里?”
“草魁楼,阿泽在那里,你要去吗?也许十三也在。”
想了想,他决定去试试,抿着唇走在江釉右手边,一路走一路踢着石子,“沐大少会打你吗?”
江釉愣了愣,摇头奇怪道,“怎么问这个?”
“她们不都一起吗?”
“十三不会打男人的。”
“那就好。”
“为什么?”
“因为我要缠死她。”他磨着牙,“死白茫,臭白茫,混蛋白茫。”他还在骂,江釉突然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他正奇怪,抬眼看过去,就在远处的胡同口,那个双手环胸眯着眼的女人,不是白忙是哪个。
顾南音又骂了句,“流氓。”
江釉偏头看了他一眼,微微转了转头示意白忙的方向,“不去吗?”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