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是……”大丫环咽了咽口气,还是有些犹豫,“可是……可是先生您还有哪些比较……比较具体的本事呢?”
“当然有。”暖歌点点头,从包袱中摸出厚厚一叠纸,轻轻的搁于亭子正中的石桌之上。
众人的眼光齐聚于那纸上。
“这是我的学历证书,诺,这是我在书院里得的三好学生证明;这是优秀先生证;这是五讲四美三热爱证。”暖歌一一介绍着:“这些可都是哈沸商学院得来的,不容易啊,哈沸啊!”
“嗯。”大丫环颇有些惊讶,“哈沸……早有耳闻早有耳闻,想不到公子是从哈沸来……”
大丫环一边翻着证书,一边仔细看着证书上的名字:程歌。
“原来是程公子,失敬失敬。”
暖歌微笑着还礼,余光扫了一眼其它人,心想出来行走江湖果然是需要一两个证书的啊。其实这些个证书都是假的,是她请天桥底下的画匠,凭着她的口述造出来的。这不算骗人,绝对不算,她自己也有啊,那些个证,她余暖歌真的得过啊,只不过要隐姓埋名才出此下策……
反正哈沸商学院桃李满天下,多几个证也不要紧。
“咳!”另一个来应征的老者不满意被暖歌一人抢了风头,插话进来,“哈沸倒是有名,可也未必出来的都是精英吧。”
“老先生,不信的话,可以比试。”暖歌从容应对,看向大丫环,“姑娘,招管家可有什么考试的题目?”
“有的有的,第一科题目是理帐,公子即然是哈沸来的,想必对理财是精通的。”大丫环回答。
暖歌硬着头皮微笑点头……理帐……咳。
不一会儿,十位应征者已经依次站在了亭外的空地上,一人一桌。要求很简单,由大丫环念帐簿,然后一齐拔算盘,算对了的可以进入下一轮。暖歌已在不经意间,挪到了最偏的一张桌子前,摸出自己一直随身带着的白玉小算盘,搁在桌上,倒也吸引了些眼球。
“诸位都准备好了吧,我开始念啦:话说府上经营着一家绸缎行,去年进的绸缎分五个品级,一等品每尺所需的银子是%¥#()……%—……”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噼里啪啦……
此时此刻除了大丫环念帐目的声音,便是众人飞速打着算盘的声音了。暖歌也不例外,全神贯注的拔算着,其实若是给她较长的时间,让她不受干扰的算帐,多算几次也是能算对的。可她平生最怕的就是快……一方面耳朵还要听,另一方面手指还要拔,头皮开始发麻,身上开始冒汗,暖歌的手指乱了些,可也得咬着嘴唇继续。
正继续着,又响起了另外一种声音。
很轻,并不算什么干扰,大丫环的话也没有停,可眼神却已经向对面瞟了过去。对面是一座建的稍高些的景廊石拱桥,石桥上一架木制的轮椅,正被一个家仆缓缓的推到拱的正中。
坐在轮椅上的人很年轻,他能看得到众人,众人却刚好背对着他。
大丫环念完了题,本想施礼,轮椅上的公子却只是抬了抬手而已,眉间闪过一丝的不耐。大丫环便明白了意思,就只有继续。轮椅上的公子却也不离开,示意了推着他的家仆停了下来。那家仆轻声应了,从轮椅上抽出一把纸伞,帮他遮着阳,倒像是弱不禁风了。
“好了,帐念完了,诸位结算的如何?”大丫环合上了帐簿,问着十人。
十人的手离了算盘。暖歌这回不抢着说话了,恭恭敬敬的请别人先亮答案。
大丫环依次走过来看,“诶,这位先生好像打错了一步。诶?这位先生也不对。”
当走到第三位先生桌前看了说:“诶,这位先生打的好!”
众人皆侧目。
“看,灰鸟!”暖歌忽然惊吼了一声,手指向天空。
众人的目光齐唰唰的看向天空,暖歌则迅速把自己的算盘珠子,照着大丫环方才夸奖的先生的答案拔了一拔。
天空中自然什么都没有。
众人瞪了暖歌一眼,大丫环倒是没瞪,只是嗔怪的眼神,话题便又转回:“这位先生打的虽好,可仍旧错了一步。”
暖歌额角滑过一滴汗……
方才众人集体抬头看大鸟之时,只有一个没抬头看天,却是向下看了看暖歌,那人便是轮椅上的年轻人。看归看,仍旧没什么表情,手指轻轻的摩着轮椅上的扶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