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您没看错,您没看错!这样精美的平安瓶,真的只卖一两八钱,物超所值,物超所值啊!”暖歌的眼神迸发出的神采已经可以让太阳羞愤而死,那几句物超所值里所蕴含着的感情、真实的让她自己都感动,更加感染了身边的陆忍嘉,他终于有勇气把牌子举的再高一点……
“赶快订购吧,这样的瓶子我们只准备了十支,对,只有十支啊,在整个天启朝,只有独十无十一的十支啊!您还等什么呢?赶快订购吧,前三位订购的客官,我们还有精美的礼品赠送,对,您没听错,真的有礼品,那就是……”
陆忍嘉放下牌子,举起一个小荷包。
“总价至少三十两的东西,现在您只需一两八钱就可以拿到!”暖歌最后的重音是:赶快订购吧!
那天,客船上的热闹让在场的人都在很长时间内无法忘记,十支瓶子,十支购于山路小摊上,一支不过八个铜板的小瓶子,被暖歌卖到一两八钱,买到的人还感激涕淋,没买到的人捶胸顿足。
陆忍嘉已经无法再默默了,他不得不从小帮手升级为帐房先生,因为暖歌只会卖,一涉及到算帐她便开始混乱。
不过不要紧,有他在。
陆忍嘉一边收着银子,一边看着身旁的暖歌兴高采烈继续卖其它小玩意儿的表情,很充实。
只用了半天,暖歌已经卖光了她在山里小摊儿上采购的所有新鲜玩意儿。可是下午她也没闲着,拉着陆忍嘉在船上找人谈生意,谈承包,她跟船主说好今后会定期在船上进行直销,分两成利润给他,船主没有不答应的道理,不仅签了契约,还大方的让人清出间两间客房给暖歌和陆忍嘉,让他们不必在跟一群人挤住。
这点让陆忍嘉格外满意,不用担心暖歌被别人看了去,不错不错。
“陆兄,其实除了我在京城的老大之外,你还很像另外一个人。”暖歌边吃着晚饭边看陆忍嘉。
陆忍嘉的筷子刚好挟了菜想递给暖歌,闻言,僵硬的拐了个弯搁回了自己的碗里,“像谁?”
“以前我有个好朋友姓程,跟他相处的时候,我总感觉他像我爹,陆兄嘛……像他!”暖歌边说边笑。
陆忍嘉满脸无语,心想我看上去有那么老吗?
“嗯,怎么看都像。”
“他像我这样丑?”
“他可比你俊多了!呃……我是说,你长的也可以,可是他的确要更俊一些……不过你完全不用自卑,在天启朝长的比他好看的,基本没有!”
陆忍嘉没觉得自卑,反而如沐春风……
“真的。”暖歌的神色有几分黯然,“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告而别……不知道他睡的好不好。”
“他如果睡不好,你会怎么做。”
“ 哈哈,我属羊给他听!我就是这样给我家王……呃,我家老大数羊的。”
“什么?”陆忍嘉几乎要跳了起来,“你……你怎么会给你家老大数羊,难道他就寝还要你服侍?”
“是啊。他很笨,总会说一句话:暖歌,唱首歌来听听。”暖歌一想到言慈允的话就忍俊不禁,“我从不肯唱,我总是说:数羊吧。”
陆忍嘉沉默了下来,几乎有了一种冲动揭掉自己的面具大声说:暖歌,是我,我是少陵啊。你是不是已经喜欢上怀献王了,你是不是……
可暖歌却错过了他的表情,她有自己的心事。
陆忍嘉没有再追问下去,心裏前所未有的不安。暖歌毕竟已经跟言慈允相处了几个月,已经开始有了回忆,难道真的像传闻中所说,他们俩个……若是真的,他要放手吗?他跟着暖歌回山海郡又有什么意义……
之后的行程便相安无事,顺风顺水。陆忍嘉也一直在观察着暖歌,没错,她不会算帐,可却极擅长卖东西给别人,在这方面她简直可以说是个天才。本以为她卖掉现有货物便会消停到下船,可没想到她却不,东西是没了,可用她的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商机。
这点让陆忍嘉感叹不已。
不知不觉的走了几日,船已接近了山海郡临县。
进了这段水路,江面开始变窄了,水流也越来越急。暖歌近乡情怯,同时也在盘算着回到山海郡之后要做的事情,便不再卖东西,白天通常把自己关在舱里练习算帐,陆忍嘉偶尔会来看一看,陪她说说话。
大概是太过专注的原因,打着打着算盘,暖歌就觉得有些头晕,找出粒话梅含着。再看陆忍嘉,他靠在软榻上倒像是睡着了一样,面色平和而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