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歌朝着陆之南点点头，示意他放宽心。

跟在身后的异能者一声冷哼：“……死到临头。”

楚歌回眸，侧头望了那异能者一眼，忽然笑起来：“我怎么不知道我要死了？”

台下千人千面，泾渭分明。

楚歌所认识的人中大部分神情焦虑与担忧，而在看到他时，却纷纷转化为了鼓励。那都是与他相处过得异能者，熟知他的为人，根本就不相信腐化堕落的说辞。

这件事情，在他们眼中，彻头彻尾都透着荒谬。根本就是中央城想要打压北方异能所，从而弄出来的幺蛾子，而楚歌则不幸成为了被开刀的那个人。

看他们的所长应苍，不也神色平静吗？那并无一点纠结与犹豫。

应苍的态度无疑给北方审判所的异能者吃下一颗定心丸，纵使一开始还有些忐忑与动摇，此刻也烟消云散。

与之相反的是中央城的异能者，那些从未与他接触过的陌生人。投来的目光满是不屑与厌恶，就像是楚歌的存在就污了他们的眼睛。

他们坚信正义必将到来，所有堕落者都会被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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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是一名普普通通的异能者，却惊动了审判所的大人物，甚至劳动了中|央审判所的执掌者，亲自进行审讯。

“陆之北，你是否认罪？”

楚歌不卑不亢：“我有什么罪过？”

眼角余光里瞥见了一侧的应苍，心中便彻底的安定了下来。

褚炀遥遥的注目着他，终于，示意药剂师上前。

所有异能者都不明所以，也包括在法庭中|央的楚歌。他看着那个面无表情的药剂师，眉心忽的一跳。

药剂师的目光落到了他的一只手臂上。

楚歌尾指轻微蜷缩。

药剂师从医疗箱中取出了一把银色的小刀，锋锐的刀刃闪烁着慑人的寒芒。

执刀的手并不曾有丝毫的犹豫，朝着楚歌的手臂便压下，楚歌下意识闪躲，避之不及，刺痛之后，原本光洁的小臂被拉出了一道深深的伤口。

刹那间，鲜血大股大股的涌了出来。

忽然有人冷冷开口，字字句句掷地有声：“事情原委还没有查明，你就直接这般伤人体肤？”

这可谓是不畏压力毅然开口，却正正道出了北方异能者心声。

一时间众人纷纷回头，只见着是一位面容端正的青年，瞬时间就有人认了出来，那是梅斯塔利亚基地医疗所的主事者。

庭下立刻有人随即反驳，诛心刻骨正是褚河：“迟早都会定罪，早一刻晚一刻又有什么区别？”

一石乍起千层浪。

“好啊，我倒是不知道，中|央审判所这般肆意妄为，不待审判就直接给人定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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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下瞬时一阵骚动，议论与抗议之声不绝于耳。

忽的半空中出现一道凝若实质的重压，仿佛千钧大山，将所有人的异议都压了回去。

药剂师低眉肃穆，面容不起半分波澜，两侧自有人上前按住了被审讯者的手臂，其中一人正是褚河。

那眼底含着无限的恶意，被极好的隐藏着，只在侧头的刹那间流露，快的如同错觉。

褚河仿佛是在与药剂师交流着什么。

又何须交流？

无需他再多说，中|央城的审判者，自然极其痛恨被腐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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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伤口远远不够，持刀的手稳稳当当，药剂师又在他的手臂上划拉下几道口子。

泛着莹莹绿色幽光的药剂被抹上了他的伤口，甚至用特殊的手法打到了更里面去，药剂师的神情一片冰冷，动作粗暴而毫不留情。

难以形容的痛苦席卷了全身，楚歌不住的发颤。

就像是内里被撕裂、被当做了战场，有无形的力量在血肉间爆炸开。

他大概知道，这是想要做什么了。

净化药剂被仔仔细细的抹入了他流血的伤口，那特殊的手法就像是在处理一块高级的异兽肉。

众所周知，异兽肉必须剔除掉暴烈能量后才能够食用，而他的手臂……

下一刻，在众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腥浓到令人作呕的黑水，顺着殷红的鲜血缓缓流了出来。

半空中漂浮着难以言喻的恶臭，那摊黑水就仿佛时间最罪恶的存在。

——而所有的异能者都不会陌生。

褚河缓缓道：“现在，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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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令人震惊的死寂。

渐渐地，如一滴冷水骤然落入了滚烫的热油，整个庭上如油锅般炸开。

“这不可能，一定是有哪里出了错！”

惊愕之下有人失态的大喊，陆之南霍然站起了身。

刹那间无数的压力加到了他身上，最高处，褚炀眼眸如鹰。

“站起来的是谁，脑子里想的什么？都已经证据确凿，还说是假的？”

“是贺家的小少爷……早就被流放了。”

一听见身份，顿时惹来无数不屑与鄙夷。两旁的执行者按着他的肩膀，逼迫他回到了原位上。

“……谁给他的勇气，在法庭上大呼小叫？”

“天呐，真是令人无法忍受的恶臭，我快晕过去了。”

“难怪都说他执行任务的成功率那么高，原来是个堕落者，我呸……”

……

冷嘲热讽不绝于耳，像苍蝇一般嗡嗡嗡作响于整个法庭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从他体内不断涌出的黑水上。

应苍面上再没了轻松写意，他的神情凝重，死死的盯着那滩黑水，陷入了难以言喻的错愕。

鲜血依旧在汩汩流出，和那些腥臭的黑水混杂在一处，说不出的恶心。

红与黑交织的颜色刺激入了视网膜，倏尔，楚歌闭上了眼睛。

脑海里像烟花一般炸开，身体中如撕裂一般剧痛，能量随着被划破的伤口、涌出去的鲜血，不断流逝。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

药剂师投来的目光闪过了一丝厌恶，连给他包扎的意思都没有，遵循指令，又取来了一块异兽肉。

被捕捉到的堕落者在审判者之前连狗都不如，不要想着保有半点自尊。

药剂师就堂而皇之的将异兽肉放在了与楚歌平行的另一侧，插|入了那把银色的小刀。

他的动作流畅且娴熟，楚歌漠然看着他。

药剂师做出了讲解，那是一块最高级的异兽肉，即使是在眼前的法庭上，能够将之毫无负担吸收掉的，也不满两手之数。

等待不过是短暂的事情。

不一会儿，腥臭的黑水就从肉块中流了出来，拿鱼楚歌身边的另一滩，赫然相同。

然而又有一些区别。

从这一块最高等级的异兽肉里净化出的黑水，那腥浓程度，甚至远远比不上从楚歌体内流出的。

击掌之后，仪器被搬了上来。

大屏幕上，所有的数据结果清晰可见。

褚河的声音响彻了这个庭内：“经过对比检验，这是同一种物质，只是前者的浓度，是后者的三倍。”

足足三倍！

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有堕落者。

唯有那些令人痛恨的堕落者体内，才会有浓度更甚于异兽的这种黑水！

想要抓住一只活的堕落者比登天还难，往往在被捕捉的时刻，他们就选择了自爆或者自戕，同归于尽，没有想到有生之年，竟然又见到了一个活生生的堕落者。

——竟是审判所的执行者被侵蚀！

“你认罪吗？”

.

迎着几乎要没顶的压力，楚歌缓慢的抬头。

他正正对上了高处审判者的眼眸。

褚炀的眼神极其冰冷，那就如同暴风雨夜前的海面，无光沉沉，看不见一丝希望。

那其中有相当深的憎恶，完完全全昭示了，他对于堕落者是有多么的痛恨。

随着结果的不再变化，一切都尘埃落定，连辩驳的机会都消失。

所有人都等待着他认罪伏诛。

倏尔。

楚歌简单的吐出三字：“我无罪。”

.

一片哗然。

完全想不到都到了眼下的这种时刻，庭上的那个堕落者还会抵死不认，褚炀看着他，目光一片漠然。

又投了半分与应苍，含着讥诮。

褚炀不是没见过堕落者，可哪个不是老老实实的承认了，没有谁像眼前的这一个，证据确凿，还想要狡辩。

庭下沸腾到了极致，北方与中|央城泾渭分明，一边犹自不敢相信，一边则目带嘲讽满含讥诮。

就在那一刻，那个年轻人伸出了他的另一只手。

在一旁的药剂师目中平平无波，与之同时，褚河目光一缩。

两旁异能者身体紧绷，做好了准备，随时随地都预防着他自爆。

然而并非如此。

那个年轻人只是伸出了另一只完好的手臂，按住了仍在淌血的伤口。

他的指尖苍白到看不见一丝血色，却被鲜血浸染得殷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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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错了，要大改，明早看吧

2019.1.10

已修

2018.1.13(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