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小桃抱着衣服耷拉着脑袋小跑离开,不多时抱了一身米色的长袍回来,献宝似的在封知平面前抖开。
“少爷,你看!”
封知平上下一瞧,尤其在对襟、袖口及下摆多看了几眼,满意的点点头,拍拍小桃的头欣慰的道:“有进步,这几只娃娃鱼绣得不错,活灵活现的。”
小桃脸瞬间垮了:“少爷,那是锦鲤...”
“锦...噗~”
封知平没忍住,坐回床边捶腿爆笑。
就觉着奇怪,正常情况下男子的外袍上绣云绣松绣波绣花鸟鱼虫,如他这般身份尊贵的还可以绣个狮子老虎麒麟朱鸟之类的猛兽瑞兽,绣鱼的金鱼鲤鱼龙鱼还有蝙蝠和鱼揉成一体的“蝠鱼”都见过,就是没见过娃娃鱼,还是胖头大脑越瞧越可爱的娃娃鱼,敢情是小桃姑娘“创作力”太强,远远高于生活了。
这一笑,封知平心里的郁气一扫而空,视野所见仿佛都鲜艳了几分。
“少爷,我去给您换一件。”
小桃垂头丧气,抱着衣服要走,封知平伸手将她拽了回来。
“就这件,挺好,少爷我很喜欢!”
“不行,不要看,您会被人笑的!”小桃紧紧抱着衣服拼命摇头。
封知平凶巴巴的瞪了她一眼:“你是少爷我是少爷?我说好就好,谁想笑笑去,他们那是嫉妒我,羡慕死他们!”
“少爷,你真好!”
小桃信以为真,眉开眼笑,赶紧乖巧的服侍穿衣,边忙活边回答封知平的问题。
“您昏迷三天了,那天回来可把我们吓死了!还好,您不像上次伤的那么重,就是浑身发热,跟火炉子似的,我们都不敢碰您。侯爷来瞧您的时候说您这是火气太旺,帮您推宫过火,然后您就没那么热了,但还是烫手,跟快开的开水似的,我怕您烧坏脑子就又请了张先生来,张先生说你没事,也没别的办法降温,只能拿冰试试,所以我们天天去冰窖取冰给您冰敷,三天就耗了半窖的冰,管冰窖的刘管事脸现在见了咱院的人脸都是绿的,可好玩了!”
封知平无语,这都什么形容词儿!
自己高热肯定时离歌剑的缘故,地级下品的宝剑灵力太足,剑种不惧可自己的身体承受不了,没死算万幸,要不是老头子帮忙散去了不少灵气,估计自己再躺几个三天也够呛能醒。
只是,太可惜了!
这一把究竟浪费了多少灵气啊!
地级下品的宝剑,可遇而不可求的机会,自己竟然没控制住!
该死的封知佑,都怪他,要不是他!
他...
吗的,要不是他,自己也摸不着离歌剑,唉,缘也怨也,没法强求。
封知平叹了口气:“二哥呢?”
“二少爷被禁足了。”小桃怕怕的拍拍胸口,“那晚回来,侯爷发了老大的火,整个侯府都惊动了。他先是来这儿看了您,随后就亲手提了二少爷到正堂一顿狠打,夫人不忍心替二少爷求情,可根本劝不住,就连沈姨娘也站在侯爷一边,冷眼旁观还拉着夫人不让劝,等侯爷打完下令禁足后,她亲自将二少爷带回无声阁软禁,听无声阁的人说沈姨娘进了院关了门又亲手将二少爷又打骂了一通,最后亲手给二少爷敷完药就走了,而后再未去看过一眼,现在全府都说沈姨娘心狠呢,二少爷可是她的亲生的儿子呐!”
心狠?
封知平冷笑,真狠假狠还未可知呢。
天知道沈姨娘这么做是不是为了给封知佑洗脱嫌隙,甚至封知佑那晚的不智之举,如今思来也很是耐人寻味。
全天下都暗暗猜测那场绑架乃封知佑所为,在没有将这个猜测挑明,也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无罪的情况下,封知佑不论怎么做都不合适。
解释,可以理解为狡辩,而且事情没挑明你急着解释作什么,做贼心虚吗?
不解释也麻烦,清者自清说说可以,谁信谁傻,人性是有黑暗面的,人的劣根性注定绝大多数人都是人云亦云的蠢货,历史上的自清者大都死了,止谣言的智者也大都被当时的人当作玩不固化亦或献媚谄上,这两者都得经过时间的考验,等若干年后的某个契机才能让当时的真相水落石出为苦主正名,然后一个真聪明带着一群假聪明掉两滴眼泪吆喝两声“奸佞当道”“枉杀忠良”云云,教导众人牢记教训引以为戒,前危后则不可再犯,能有点效用,但最终还是该干嘛干嘛,因为人心的阴暗是永远无法抹除的,人生来就是一种又聪明又愚蠢的屡教不改的奇怪生物。
所以无论做了还是没做,封知佑都不能坐以待毙,三人成虎时间一久假的也成了真的,何况自己这个苦主他的亲弟弟心里已经起了芥蒂,他又不可能一辈子躲在外面两不相见,所以他得想法子解决这个问题,哪怕无法根治,也至少要让面上缓和起来。
于是乎,他在最不恰当的时机做了一件极不智的事,看似愚蠢鲁莽,实则暗藏玄机,这叫以进为退!
封知平至今还清楚的记得封知佑口口声声说自己要杀人根本无需阴谋诡计,这句话当时听着没什么可事后越想越觉诛心,因为这句话无论他信还是不信都会动摇心里的念头,事实上他当时已经动摇了,若不是后面的事,他真的会将怀疑的目光转开不少。
可惜封知佑没忍住,不知什么原因动了真火,双方血拼一场险些同归于尽,封知平仍不确定那场绑架是否源自封知佑之手,却很确定这家伙对自己有杀心,血脉亲情都压抑不住的杀心!
如今,自己该怎么办呢?
杀,还是另想办法?
按他一贯的原则,有威胁必须第一时间排除,性命攸关的有杀错无放过,他早早的下定决心如果真是封知佑所为哪怕是他的二哥,哪怕会惹父母和沈姨娘伤心、震怒,他也绝不留情,可刚才醒来的那阵惶恐让他猛然发觉,自己的决心就是个屁。
归根结底,他还是心软的,没有嘴上那么强硬,封知佑可以不顾兄弟亲情,他做不到。
从刚才到现在,他很认真的思量了十几遍,不得不苦笑承认,他可以眼皮不眨的杀任何人,唯独自己的亲人,他真的做不到那么绝。
或许,软禁亦可,就像父亲这样,没必要非要性命。
封知平深深叹息,冲着茫然不解的小桃笑了笑,问道:“牛春寒呢,找到他了吗?还有你有没有听说有谁见到一个和尚,法号幽怨,是松山寺来的?”
“幽怨大师!我知道我知道,他就在府里呢!”
小桃连连点点头,脸兴奋的通红,不知道的还以为说的是她情郎呢。
封知平愕然,想想幽怨的卖相,不禁忧郁起来。
我滴个佛来,不会真让自己猜中了吧?
小桃你可得想清楚,那是个和尚,松山寺的和尚!
你相中谁少爷我都能帮你搞定,绑也给你绑来,可幽怨...
桃儿,你家少爷真干不过松山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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