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油瓶的秘密(下2)(2 / 2)

所以家族的族长明确规定了,无论是谁都不可以擅自离开,他们深知,只要外界一旦知道这种奇怪的体质,他们将沦为实验对象。毕竟长生不老是所有人梦寐以求的东西。但对于他们,沦为试验品将是生不如死的折磨的开端。

就这样他们一直隐居了几千年。时间对于他们来说就像不存在的东西,如果说真有“不知晋魏,无论有汉”的桃花源存在,那么一定说的是他们了。直到近代,世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取代了冷兵器,机械取代了马匹。他们隐居的地方再也不是人所不能及的地方了,在上世纪二三十年代,日本侵略并占领东北以后,一小队人马为了追击抗日的游击队,误打误撞闯入了张家的村落。他们本来以为这只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中国村庄,只不过地处偏远了一点,却在开枪以后才发现不对。他们的先进枪炮竟然奈何不了一群土布粗衣的百姓,明明打中了却不倒下,甚至还能战斗,这让所有日本兵都觉得非常奇怪。张家对这群侵略者进行了反击,但仗着□□的威力,还是有那么一个日本兵逃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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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便是张氏家族的噩梦。

日本人带着大量的车马浩浩荡荡开进山里,进行了疯狂而恐怖的屠村。张家的人再厉害,也毕竟只是血肉之躯,无数人身首离异,却还不得死亡,眼睁睁的看着家人被杀,房屋被烧。昔日平静的村庄成了一片火海的地狱,最后他们终于投降了。

投降的人被作为试验品押上卡车,开往生化实验所。这场浩劫之后,还幸存了几个少年,他们当时去雪山里采集陨玉去了,恰好逃过一劫。回来就看见这样一片人间地狱。他们当时就发誓,一定要报仇雪恨,哪怕花上百年,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闷油瓶就是那群少年中的一个。

后来这几个少年中的一个成了抗日的名将,开国的元勋,他的名字几乎家喻户晓,人人皆知。我听闷油瓶说出来的时候也吓了一跳,怎么也想不到,那么赫赫有名的人竟然和闷油瓶是亲戚,后来细想,他当时的另一个称号,张大佛爷,倒真是和闷油瓶是同姓。

闷油瓶和另外几个少年则为了找回被抓走当做试验品的亲人而天南海北的搜索着。1945年日本投降,撤走了所有臭名昭著的生化研究所,当时的国民政府接管了剩下的机构,就在闷油瓶他们觉得有一线希望的时候,线索又断了。后来他们才知道,因为这个实验实在太重要,几乎可以改变整个人类的进程,当时的国盟,后来的联合国直接从日本方面接了下来,在中国继续进行着秘密的实验。

就这样又过了四五年,中国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建国之后联合国不承认新中国,中国政府也就理所应当的赶走了所有在中国土地上做实验的外国人。但是这并不代表着张家的族人就得到了解放,因为他们身上所带的秘密太重大,没有哪个人愿意放弃研究,至此,新中国政府开始接手,并继续着这个实验。

和闷油瓶一起寻找族人的几个少年,有的在战乱中死去了,有的渐渐开始厌倦了,毕竟已经过了七八十年,他们也不知道再找到自己的族人的时候,那些人会是什么样子。张家的家族已经算是毁灭了,无论做什么,都回不到以前的日子了。

他们一个个离开了,到最后,只有闷油瓶一个人还在为了寻找自己的族人而努力着。他利用夹喇嘛的机会,于三教九流之中寻找蛛丝马迹,因为身手了得,经验丰富,道上“哑巴张”的名声也越来越响。

终于,在一年前,他收到了一封信,信里详细了说明了这个隐藏在戈壁里的疗养院的秘密,并声称来此者将得到长生不老的秘密。闷油瓶一眼就看出来这和自己寻找的东西有关,便遵循信上所说,来到了这里。此时疗养院已经被废弃,说明实验失败了。毋庸置疑的,他的族人们也不会幸存。但闷油瓶还抱着一线希望,甚至想着,或许寄信的便是幸存的族人。

进了疗养院以后,他才发现一切希望里的东西都化为了泡影。这里比地狱还要可怕。当他看着趴在地上,肿胀得不成人形,还在从嘴里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的母亲时候,他终于明白,一切都太晚了。

所有人都死了,所有的试验品都是失败的。

没有什么比希望的破灭更让人绝望的了。尤其这个希望几乎支撑了他所有的生命。而随后,他才发现,噩梦只是开了一个头,至此以后,将永无止尽的循环下去,直到他无止境的生命的尽头。

他被困在了疗养院。这几乎是不合常理的,可以进来就可以出去。可是奇怪的是,他尝试了无数的办法,没有一种能让他离开这里。不只是他,只要进来的人,几乎没有一个活着出去的。每次就算有那么一两个,也永远不会是闷油瓶。他们常常就这么无缘无故的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来的人一批又一批,络绎不绝,每一批都为了这个不存在的秘密自相残杀。阴暗的小楼里,爬动的尸体越来越多,尸蹩大量的繁衍,把这里变得更加危险。闷油瓶只能勉强把自己变成不参与争夺的旁观者,可是还是有无数诡计阴谋冲他而来,为了活下去,他每天都殚尽竭虑,筋疲力尽。

讲到这里的时候,闷油瓶的声音已经很低了,我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得清楚,他慢慢的说:“很多个晚上,我都能看见我的家人从黑暗的储藏室里爬出来。每一张脸都像鬼一样可怕,但是每一张我都能认得出来。尽管过了这么多年,我还是记得他们的名字,记得他们的喜好,他们鬼哭狼嚎的时候,我还能听出家乡的口音。可是他们已经死了。那些爬动的尸体不是他们。”

我听着闷油瓶的话,眼泪就这么流了出来。他的痛苦通过心跳,通过呼吸,慢慢传给了我。我想象着无数个夜晚,闷油瓶孤身一人坐在漆黑的走廊上,周围是他死去的亲人爬来爬去,无数嘈杂之声入耳,但没有一声与他相关。那种孤独和绝望,像一只黑色的巨手,几乎把我扼得喘不过气来。

闷油瓶不再说话,他的脸压在我的颈窝里,我能感觉到温热的液体渐渐渗进我的衣服。我想他是在流泪,但是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得几乎像一座石像。

我的手轻轻的抚上闷油瓶的后背,说:“小哥,我跟你说,杭州是个很好的地方。春天的时候,白堤上柳树都绿了,桃花也打朵,迎春金灿灿的,这里一丛,那里一簇。你到我家吃早饭,然后就一起去西湖晨跑。早上的风还有点冷,可是吹在脸上说不出的舒服,风里还带着水汽,因为前一天晚上才下了一夜的雨。湖水都涨起来了,路边泥土都是湿的。我们就沿着湖一直跑,直到累得动不了,可以随便找个地方坐下来喝碗莲子羹。”说着,眼前好像就渐渐出现了这样一幅画卷,是一派烟雨迷蒙里的花红柳绿,草长莺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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