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伟大发明(2 / 2)

大唐凌风传 纪轻昀 2540 字 4个月前

当下吩咐手下小心抬起墩欲谷,装模作样地为他把了下脉搏,叹息一声,另外不忘叫唤大明尊教的朋友们,一道回船商量去也。

当然也把杨侑哄走了,只要他在,不愁凌风会远走高飞。

理由自然很强大:“你师尊与两个师娘打算一龙二凤,共度春宵,你一小屁孩待在这裏算什么事儿?当心惹怒了你师尊,把你逐出师门?不,是不把你收作正式的徒弟,不传你真本事。”

杨侑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就乖乖跟着回去了。

一群人走的走,散的散,不旋踵喧嚷嘈杂的环境就静谧下来,至于账目有没有付清就不得而知了,反正没几个是从大门口出来的,江湖人嘛,高里来,高里去,才够范儿。嗯,也不排除囊中羞涩,一不小心吃了顿霸王餐的可能性。

薛仁杲恋恋不舍,不愿离去,突利拉扯半天没有用处,心裏叫苦道:“你怎敢跟这魔头抢女人?那不是找死吗?”昨夜大兴异样大作,风雷不断,电火肆虐,令他产生不可磨灭的印象,凌风与李玄霸的强大已经深入心灵。

薛仁杲给他一个安慰的眼神,向凌风洒然笑道:“在下有些关于天下大势的想法想向明兄请教,可否入内一谈?”

凌风直觉此子该非表现出的这般好色,应还有别的用意,再想想他可能与天门的关联,就不顾明月一脸的幽怨,欣然同意了。

几人一齐进了酒楼,引来掌柜夫妇无声的不满,但想起银子的好处,只能把不爽咽回肚裏,亲自过来招待。地点就在一层,而这楼从明天起就该整修了。

除了赵德言与许开山的人马,本来还有几位客人,现在都不声不响地溜了。对他们而言,今天无疑也是幸运的一天,今晚吃顿酒,反将以后数月内的谈资都赚到了。

一番客套的寒暄后,凌风问起之前他的饭菜准备的如何,这才发现主持此事的杨侑不见了,暗怪徒儿不肖,虎头蛇尾,难成大器啊。全然不想这徒弟肖的很,他自己也强不到哪里去。

老板娘忙解释是那位小爷专程叫了阴姑娘帮厨,意在给他一个惊喜,在众目睽睽下,阴竹毓颔首,示意可以将菜肴呈上了。

几人一阵诧异,这时他们都知道她的身份,想不到她一个富家贵女还会厨艺,等菜上桌,更惊其简直可称得上“精通”二字,菜的原料都极平常,但无论色泽、样式还是搭配、用料都妙到巅处。

阴竹毓似是察知他人所想,清秀的面孔上波澜不起地解释道:“阴家并非豪门世家,家父完全是凭他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位置的。我幼时家境贫寒,母亲又早丧,会点厨艺不算稀奇。”

凌风笑道:“阴小姐谦虚了,在下游历四方,对美食一道自料还有几分心得,小姐的手艺怎都可堪称宗师级的人物了。”又不轻不淡地道:“若我猜的不差,今天船上的饭菜就出自你的手笔吧?”

他的味蕾发达,只尝了一小口便知两次饭菜同出一源,原来让他几乎忍不住看的那只下蛋母鸡就站在自己面前。今晨在他脑海里匆匆掠过的那道人影与她殊不相似,显然易过容,旋即释然,以她的姿色,出现在男人的世界里,若不加点保护手段,那就是纯粹的傻子了。

怪不得杨侑那小子刚才那么有把握为他准备菜肴,想必是他中午吃饭时发现他对菜满意,所以把厨师专程从船上带到酒楼来。只是不知道小鬼怎么请的动她。而以此女的性情,又怎么会心甘情愿做饭给他人品尝呢?这趟或许还可以用杨侑与她可能有过的交情来解释,那么中午那桌菜又是怎么回事?

阴竹毓知他对她出现在京兆联的座船上并伪装成厨娘而起疑,冷冷道:“家父与京兆联的一位香主有些交情,就让我随他出城,东至洛阳投靠外公一家。此回路过厨房,我一时手痒难耐,就露了两手。若明会主对小女子不满,大可直言。”

突利与薛仁杲大奇,凌风一句称赞,怎么引起她的反弹?在场与她有过交往的明月与婠婠却清楚,阴竹毓心思敏锐,定是察觉到凌风的不信任,故而不忿。

一句“手痒难耐”让凌风无话可说,换作是他,也有可能犯贱地干出类似的事情来,不过她身为女子,由此产生的危险更大些。今天也幸好碰上的是他,换作其他人一旦因美味对她萌生兴趣,她的那点易容术根本不顶用,被看破后甚至可能沦为权贵的玩物。

这女人,做事太不着调了,毕竟是千金小姐,江湖经验太少。

不管怎么想,没必要跟女人呕气,凌风连忙赔罪,自罚一杯,酒入腹中,感觉一点滋味也没有,真是怀念羲和处的琼浆,还有那个人蔘果。

薛仁杲打圆场,先为凌风添酒,才斟满自己的一杯,岔开话题道:“薛某久居关西,对中原的文化、经济都十分感兴趣。”

突利目光凝进眼前清洌的酒中,伸指在杯沿轻弹一下,发出一响清音,却不饮下,往后靠向椅背,叹道:“别的不说,就以眼下我们坐的椅子为例,就足以昭示中原地灵人杰,能人辈出,大大解放了双腿,方便了用餐。”

婠婠笑道:“突利你这例子不大好吧,奴家怎么记得,这椅子原是胡床,正源于你们异域胡族呢?”

华夏传统的坐具是筵、席、床、榻,一般席地而坐,没有椅子,“椅”本是木名。后来,胡床作为闲居或外出携带的坐具传入,汉灵帝时就已发明,这个皇帝好胡服、胡帐、胡坐、胡饭,手下为了讨他欢心,就根据北方胡人的风俗制作出胡床。

近几百年来的魏晋南北朝,五胡乱华,胡汉杂处,胡风大盛,所以胡床使用较广,有钱有势人家不仅居室必备,就是出行时还要由侍从扛着胡床跟随左右以备临时休息之用。胡床在当时家具品类中是等级较高的品种,通常只有家中男主人或贵客才有资格享用。在寺庙内,常用于坐禅,故又称禅床。

而胡床,其实就是椅子的前身,不过没有靠背,形如今天所见的马扎儿。隋文帝意在忌“胡”字,器物涉“胡”字者,咸令改之,故又名“交床”或“绳床”。

这些凌风当然不晓得,听得一头雾水,待明月低声传音后才明白过来,坐看突利是个什么说法。

突利摇头道:“婠婠小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在我看来,椅子与胡床还是有着本质区别的。椅子供人所坐的面是木板,而胡床是可卷折的布或类似物,两边腿可合起来,远不如椅子便于制作。”

薛仁杲不愧是他的知己,总结道:“椅子的出现才彻底改变了中原人传统‘席地而坐’的习惯方式,将‘跪’改化为了‘坐’,同时提高了人们日常生活用具较矮的特点,乃是北方民族融合对于中原的一大贡献。若非椅子的普及,桌子的形体就不会变得这么高大,我们又怎会这么舒服地坐在这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