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笑了，道：“附一什么时候普通医护人员也有提意见的权利了。麻烦你回去告诉他们，毓和不会放弃任何一条生命。”

我明白此人来的目的，正如他说的那样，毓和此举，确实会严重影响到他们附一的声誉。

试想一个被他们赶出来的患者，最后在毓和免费接受治疗了。患者死，大家还能睁只眼闭只眼，如果患者救治成功了，附一医院的面子今后要摆哪里去！

他口口声声说是附一全体医护人员的意见，可是我会相信他吗？在欧阳雷一手遮天的附一医院里，别说一个普通的医护人员，就算是卫生局的廖小伟，又能拿他怎么样？

岳城附一是欧阳雷的天下，刀砍不进，水泼不进。据说廖小伟说的话，附一的人只会当作耳边风。而欧阳雷只要打一个屁，所有人都会闻屁色变。

他见硬的不行，又换了一个口吻说道：“其实我们是在替你担心，大家都坐在岳城医疗一条船上，谁出了事，大家脸上都没光彩。何况，岳城医疗联盟也是这么个意思，放弃收治该患者，大家都能相安无事。”

我终于没憋住，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来，“滚！”

他张皇地看了看我，一言不发低头疾行而去。

我这边刚将附一的人骂走，那边中心医院的刘思博院长亲自将电话打到我的手机上来了。

刘院长语重心长地说道：“李乔啊，我知道你年轻气盛，也理解你救苦救难的心情。可是你这件事做得确实有点不地道了。”

我惊异地问道：“刘院长，我哪里不地道了？难道我收治一个病人也有错？”

“确实有错，而且大错特错。”刘院长不客气地说道：“你想想，患者是从哪里出来的？不是附一出来的吗？人家附一不愿收治的患者，你毓和免费收治了，你是做给谁看呢？”

我小声说道：“我没想做给谁看，我只想救人。”

“救人是方法有很多种，比如你可以劝患者家属将患者转去省城医院，也可以转到岳城以外的任何一家医院，唯独岳城的医院不能收治。”

“为什么？”

“因为，这是明摆着打附一医院的脸。”

我沉默不语了。刘院长的分析不无道理。在岳城能与附一匹敌的医院，绝无仅有。毓和只是一家民营医院，如果毓和收治戴九收费，附一医院可能不会说话，大家心知肚明，无非都是冲着患者的口袋来的。

可是毓和收治戴九已经公开了免费的说法，这就让附一医院如坐针毡了。不管治没治好，都会让附一医院披上一件只认钱，草菅人命的外衣。

其实我给张小英说的是暂时免费，并没说完全免费。但是传出去的消息就不是这样说的了，现在所有人都认为，毓和收治了一个完全免费的尿毒症患者。

我小心翼翼地问刘院长：“我现在该怎么办？”

“转院！”刘院长斩钉截铁地说道：“只要不在岳城，转去任何地方医院都行。”

“李乔，我可不希望你与人在这样的事上弄得灰头土脸，我相信你，你会做得很好。”

我心里升起一股酸酸的味道，刘院长尽管没明说，但我还是能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他不希望我与欧阳雷发生正面冲突。在他看来，毓和还只是学步的孩子，还没有力量与强大的附一匹敌。

“草！”我骂了一句，挂了他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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