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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富贵耷拉着头,看到我进来,惊喜地瞪大了眼,随即暗淡下去,低声说道:“医生,对不起。”
我淡淡一笑。为了见他,我费了不少口舌。我坚持要见到他之后才同意给交通队出具证明。交通队起初不同意,但他们不松口,我也不松口。
交通队最后没法,给了我三分钟时间见他。
我叹口气说道:“陈富贵,我今天见你,有几句话要对你说。”
他赶紧点头,面露紧张地说:“医生,你说,我什么都不反对。”
我深深看他一眼,“陈富贵,我先要告诉你的是,你酒后驾车的事实是存在的。我不能说假话,希望你能理解我。”
他使劲点了点头,颓丧道:“我能理解。”
“第二件我要告诉你的是,孩子的事,你可以完全放心,毓和将免费给你孩子治疗。同时,从现在起,你妻子我会安排在毓和工作。你的意见怎么样?”
他愣住了,半天没出声,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他嘴唇哆嗦着,激动得红了脸。就在我转身想出去的时候,他突然双膝往我面前一跪,哽咽着说道:“医生,我下辈子给你当牛做马吧。”
他不由分说磕了三个响头,地面被他的额头撞击得砰砰作响。
我不忍心看下去,蹲下去身子扶起他,低声道:“陈富贵,你要知道自己犯了错误就该承担责任。起来吧,我知道你很难。”
出门时,交通队的人笑我道:“李医生,你又做了一回活菩萨啊。不过,肇事者的赔偿这块,解决起来还是个难题啊。”
这是摆在面前的一道难题,即便毓和免除黄静黄朵的全部医疗费用,我觉得一样解决不了问题。黄静的父母已经说过了,在追究肇事者法律责任的同时,他们不会放弃索赔。
最难的症结在于肇事车辆的保险不全,单纯的一个交强险,根本无法应付突如其来的灾祸。
黄朵的父母还在赶来的途中,他们的意见如何,我还一无所知。
以黄朵目前的伤势和最后的结果,最乐观的估计,黄朵有可能会留下后遗症。
我对交通队的疑问不敢回答。毕竟我不是当事人。
在交通队办好了证词,我一出来就被一个矮胖的男人堵住了去路。他惊惶地四面张望,在确信没人注意到我们时,他压低声对我说:“医生,借一步说话。”
我仔细看了他几眼,确定他的面孔很陌生。于是不情愿地说:“你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
他苦笑着,咧开的嘴里露出两排焦黄的牙齿。
他指了指交通队,小声说:“我是陈富贵的老板,是我借的车给你他。”
我心里一顿,突然有火冒起来。他明知陈富贵喝了酒,为什么还要将车借给他?他这不是明摆着在害他吗?
我生气地瞪着他道:“你还好意思出来说是他老板?你把陈富贵一家会还得家破人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