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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萄问顾时溯:“你真不去看看桑桑姐姐啊?”
顾时溯问:“林修哥哥、桑桑姐姐,你为什么跟谁都这么自来熟?”
木萄有点想偷笑:“你吃醋吗?本来就是林修哥哥、桑桑姐姐啊。不过你放心,你依旧是我心头肉掌中宝,是我用爱供养的石头哥哥。”
两人说着,叶袭桑已经出来了,喊了声:“顾时溯。”
顾时溯立马原地立正,整个身子都绷紧了。
木萄叹气,说:“顾时溯,我收回刚刚的话,你太没气概了,我想出轨喜欢林修哥哥了。”
顾时溯懒得理她,转过头看着安然无恙的叶袭桑,问:“你……你醒了?没事吧?”
“你过来。”叶袭桑说。
顾时溯边走边问:“啊,过来……干什么?”
“不是问我有没有事吗,你过来自己看。”
“……”顾时溯走过去,“叶袭桑,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一句对不起来着。”
“你说。”
“那个时候……”顾时溯看着身后走过来的林修,结果人家看都没看这边,他支支吾吾半天,“那个时候我大概是睡眠不足晕了过去,结果林修来了,木萄也来了,我醒过来之后木萄说林修找你去了,我想着应该就没什么问题,就……把你给抛在脑后了……”
叶袭桑笑:“那之前呢,你把我放在哪里的?”
“脑袋前面、裏面,还是心裏,或者是眼里?”叶袭桑一个字一个字地问,看着顾时溯的脸从耳根开始红。
木萄不乐意了,冲上来说:“你可别撩我石头哥啦,他整天只知道搞科学,你一撩他就脸红,你有本事撩我。”
叶袭桑忽然觉得真热闹,她揉了揉木萄的头发,细细软软的,跟营养不良一样。
还真撩啊!木萄一时无话可说,看了眼顾时溯,忽然有点明白小猫小狗为什么会求摸头了。
而叶袭桑回过头,对上林修的目光,问:“你老看我干什么?”
木萄来劲了,趁机反击,恨不得拿出小时候举手去黑板做题的姿势,说:“因为林修哥喜欢你,可喜欢你了!”说完还重重点头,自我肯定了一遍,“我看见了,是这样!嗯,对!不信你反覆问我,我还是这个答案。”
一瞬间,整个屋子都陷入了沉默。
顾时溯也愣了一下,早就知道的事情,这么说出来……他有点想捂住木萄的嘴。
偏偏木萄觉得这个气氛非常好,继续说:“你可不知道,林修哥那天把你抱回来的时候,护得可紧了,看都不让我看,生怕我跟他抢似的。我觉得林修哥也是,他又不喜欢我石头哥,他要是喜欢我石头哥,我就得跟他抢。他要是喜欢你我就巴不得啦,这样我就可以跟石头哥相依为命了。”
木萄还在喋喋不休,叶袭桑低着头笑,笑林修,也笑木萄。
等木萄叽叽喳喳终于说完了,叶袭桑把眼神瞟向洗手台那边的林修,又回过头来故作神秘地说:“小木头,那是因为他怕我吓到你们。”
“小木头?”木萄的注意力完全被这几个字吸引了,她指着自己,问,“我?”
叶袭桑微笑,不置可否。
木萄特别不乐意,就算叫木木也好啊!一个女孩子被叫木头?而且她可是大户人家,论身价最起码也是站在高山之巅的女人,怎么说都是金镶玉,怎么会是木头呢?!她说:“桑桑姐,你要是喜欢我,不如叫我……小萄……怎么样?”
“不怎么样。”
木萄又开始搞事情,想了半天扬着下巴恐吓叶袭桑:“我不管,你要是再撩我和我石头哥,我就……我就……”
“就怎么?”叶袭桑问。
木萄说:“我就撩林哥哥。”
林修抬头,笑得一脸温良无害:“欢迎。”
等房子里安静下来,已经是晚上了。
木萄强烈要求顾时溯送她回家,顾时溯没办法,他一向对木萄没办法,惹不起又躲不起,躲哪儿她都能找到。
这个时候屋子里就只剩叶袭桑和林修两个人了,叶袭桑看着自己阳台上多出来的东西——一块镶着钻石的牌匾,问林修:“这是什么?”
林修说:“木萄送给你的。”
“也是,送我跟送顾时溯没差,反正总是一家人。”叶袭桑环着手,自己又不傻,“顾氏侦探屋”,送她得是“叶半仙”三个字。
叶袭桑忽然想起什么来,问:“林修,你喜欢我?”
林修正在喝水,差点呛到,这会儿还能不动声色地放下杯子。
叶袭桑又说:“你那天跟我打电话,说有事跟我讲,也是这件事?”
林修不说话,叶袭桑就一直问:“你喜欢过别人吗?”
“你为什么喜欢我,因为我好看吗?可是你也知道,我已经不好看了。”她边说边向林修走近,直到站到他的面前,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我没被人喜欢过,我也没喜欢过别人。”
叶袭桑身上有淡淡的清香,仿佛是她与生俱来的味道,这会儿缭绕在林修的鼻翼,林修说:“叶袭桑,你像个小孩子。”
叶袭桑笑:“小孩子可不会谈恋爱。”
“你也不会。”林修捉住她的手腕,“你是不是觉得我那天救了你,所以照你对顾时溯的那个套路,又来报我的恩了?”
叶袭桑愣了一下,眼底转瞬即逝的什么东西林修没有看见,只看见她眼波流转,说道:“对啊,我只会这个。”
“可是你只有一个。”林修说,“你的心也只有一颗,给了一个人就不能给第二个人了。”
林修松开她的手,绕过她:“我给你时间,你好好想,你想要的是什么。”
是什么呢?
“林修!”叶袭桑叫住他,“你在吃醋。”
“对,我在吃醋。”
叶袭桑得意地扬起头:“我要什么,你可管不着,得归顾时溯管。”
林修要不是活了这么多年,大风大雨的都见多了,情绪也沉淀了,这会儿可得咬牙切齿地找到顾时溯把他打一顿。
其实他一直都想这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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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时溯又陷入了一种无所事事的泥石流中,木萄看了都心疼,说:“顾时溯,要不你娶我吧!我有钱,可以养你,你就不用工作了。”
顾时溯算是把木萄对各种人的称呼给扭正了,他白了她一眼,说:“你不用去学校上课的吗?”
“不用啊。”木萄这次还带了张懒人椅过来,这么往上一靠可舒服了,“读书图什么,图毕业证的话买一个就成;图工作的话,我恨不得出钱养一群找不到工作的文曲星。”
顾时溯受到了暴击,强行正色说:“腹有诗书气自华,学习是为了沉淀自己的气质,懂吗?”
“可是气质……我觉得有钱人的气质怎么看都好。”
顾时溯说:“我喜欢读书人。”
“啊,这样啊。”木萄正襟危坐地说,“我刚刚骗你呢,我学习可认真呢,总是背着大家偷偷进步的,每年期末都拿学习标兵,老师看我学得太投入了怕我出事,就给我放假呢,现在就听老师的话休息一下啦。”
……
“你怎么又来了?”叶袭桑一出来就听见木萄叽叽喳喳的声音,特别打眼的是屋子角落还有一顶粉红色帐篷,特别丑。
木萄跳起来,刚刚温顺得跟一只猫一样,现在却决定当一只刺猬,特别防备地看着叶袭桑,顺便指着那顶帐篷,说:“我决定以后就在这裏住下了,下面为你介绍一下我的房间,你别觉得我童真喜欢粉红色,我告诉你那是人民币的颜色,知道吧?”
叶袭桑看了半天,说:“我以为是顾时溯养了只猫,给建的猫屋。”
“喂!”木萄生气,猫有她可爱有她富贵吗?可是她说不过叶袭桑,说不过就搞事情,四下张望了一番,她问,“我的林修哥哥呢?”
刚好林修从房间里出来,抬眼看了过来,可能是刚睡醒,双眼皮特别重,头发还有点乱,这么一眼可把木萄给迷得七荤八素的。
叶袭桑看着林修,问:“你为什么睡觉?”
这问题问得挺奇怪的,睡觉不是一件很普通的事吗?可是叶袭桑有理有据,哪有妖精是睡觉的,她就很少睡觉。
林修说:“养精蓄锐。”
哇,养精蓄锐这个词一听就是要搞大事情,木萄对搞事情特别敏感,颠颠地跑过来问:“养精蓄锐干什么?”
林修看了看顾时溯,看得顾时溯脸一红。莫名其妙,顾时溯心想为什么看他,就听林修说:“养精蓄锐陪陪你石头哥。”
顾时溯心裏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
林修想着那天晚上叶袭桑一句“得归顾时溯管”就来气,可是又必须无动于衷地生气,打不得吓不得,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对顾时溯发泄了。
吃饭的时候想推他凳子,被叶袭桑又给推回来;睡觉的时候想装神弄鬼,被叶袭桑坐在窗台上盯着看。
就连现在,他只不过说了一句话,就见叶袭桑坐在旁边磨指甲磨出了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气势,那眼神就像在说——你敢动我的人试试。
林修可真不知道叶袭桑在想什么,可能在想怎么嫁给顾时溯吧。
他走到料理台那边准备早餐。其实也没什么好准备的,可是不管是叶袭桑还是顾时溯,都是东西不送到他们手里就不会吃的那种。
亏得叶袭桑一开始还谆谆教导,说好歹和人生活在一起,做戏要做全了,一日三餐、早睡早起都要做到。
现在看来叶袭桑也就是享受这个教导过程而已,她自己除了喝牛奶什么也做不到。
只要木萄不说话屋子里一般都是很安静的,这会儿木萄可沉默了,眼神始终在顾时溯和林修身上流转,最后不得不去阳台找叶袭桑,问:“林修不会喜欢……顾时溯吧?”
叶袭桑舌尖抵住吸管口,看着木萄示意她说下去,心裏却想着这小姑娘也太有趣了。
木萄就接着说:“我以前上学的时候啊,但凡男孩子对女孩子有好感,都会想着方变着法儿闹那个女孩子,恨不得把人闹哭了。因为年纪小嘛就什么也不知道,就觉得得做点什么吸引她的注意力,所以虽然方式是笨拙了点,可是真情还是在的。所以我觉得……林修老是有意无意地看顾时溯,还闹他……”
叶袭桑吸完了盒子里的最后一点牛奶,叹了一口气:“我看八九成吧。”
而刚准备出来问问木萄书放哪儿了的顾时溯,这会儿可把这段对话听得一字也不差。
他站在那儿,站了会儿觉得站不住了,就坐了下来,眼神不自觉地瞟向料理台那边林修的身影。
瞟了好几眼后,林修走过来,把餐盘递给他,说:“桌上还有牛奶。”
顾时溯没反应过来。
林修居然问:“要我喂你?”
林修是在发脾气的,都送你手上了你还不接,难不成要我喂你?可是省略了太多字,再加上木萄刚刚的分析,到顾时溯的耳边就变了味,怎么听怎么暧昧。
他接过来,看着他又去给阳台那边的两人送早餐的背影,忽然想起什么来。那一天在神石村,自己晕倒前林修拉住自己的时候说了什么?说什么“要不是什么……我才不会救你……”。
要不是什么来着,顾时溯记不清,要不是我喜欢你?要不是我看上了你?
顾时溯回过神来,忽然觉得自己着了魔,自己在想什么啊!是不是疯了啊?
而阳台上,木萄看见吃的之后这会儿早沉浸在林修这个男人又好看又温柔,居然还这么会做饭的震惊之中。
她早把自己刚刚跟叶袭桑说的事给忘了,本来女生之间的话题都是说说而已,而且越扯越兴奋,可是说完就过了,谁都不会当真。
她这会儿吃得正愉快,抬眼就看见了对面楼顶楼的一团亮光晃得刺眼,没住什么人的楼里有啥刺眼的?
木萄站起来眯着眼睛看了下,似乎是阳光照着她的八心八箭钻石牌匾上的大钻石,这会儿又把光给折过去了,才让她注意到那团跟镜子一样的东西。
“那是什么?”她含混不清地说了句。
林修忽然严肃的声音:“望远镜。”
“哇,眼睛这么好?”木萄梗着脖子把东西给咽进去了,看着叶桑忽然凌厉起来的眼神,又想到什么,“望远镜对着你们……你们不会是被偷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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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楼里全都是毛坯房,并没有住人,就放着这一架望远镜。
林修看了一下,视线范围对准的就是他们家阳台和客厅,而待在阳台和客厅最多的,就是顾时溯和叶袭桑了。
顾时溯跟在后面,有点无辜,说:“除了木萄,应该没谁会监视我了吧?”意思就是可能遇上了变态,觊觎叶袭桑的美色。
木萄很不乐意了,“哇啦哇啦”开始闹:“你倒是很看得起你自己,我什么时候监视过你,我要真做这么变态的事,我就看林修哥哥了,他可比你好看。”
又是林修!顾时溯悄悄看了眼林修,是挺好看的,非要说比他好看他也无话可说。
林修这会儿很严肃,监视顾时溯就算了还连累到叶袭桑的话……又或者,照叶袭桑这样神里神气丝毫不掩饰自己非同常人身份的做法,被有心人发现了的话……
林修想到这裏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叶袭桑倒觉得没什么,她正在自家阳台朝着这边招手,见林修站在窗边,还学着之前木萄的样子眨了眨眼。
叶袭桑心想着自己家的妖精居然比自己还要厉害,她的远观能力不知道在多少年前就没了,可是林修居然还能看见,有点没面子。既然能看就美瞎他。
而林修,压根没往这边看。
倒是木萄这会儿正从望远镜里看对面,于是就这么猝不及防地看到了叶袭桑的电眼,可以说是很搔首弄姿了。
她气定神闲地直起身子,哇,这个距离,两个男的都站在窗边,叶袭桑那边大概能看到他们的身影,可肯定是看不见表情的。
所以排除法也知道望远镜后面是她啊,知道是她还放电?给她看的?
木萄抠着望远镜,心想她可不吃这一套。
可是就这么抠抠抠,也不知道把什么给抠下来了,她看了一会儿,问:“这是什么?”
顾时溯立马走过来,还以为她是问望远镜的结构以及零件呢,兴致勃勃准备开口,却看见木萄拿着一只纸蝴蝶晃来晃去,情绪蔫下去一大半,说:“别玩了,这个我也会折。”
“谁问你会不会折啊……”一句话没说完,她硬生生改了口,“那可不是,我们顾哥哥可厉害呢。”吹完了顾时溯,她又说,“可是这裏为什么会有这个,而且这个配色……怎么说呢,黑红黑红的,好像在哪儿见过……”
林修凝眸,看着木萄手里那只纸折的蝴蝶,红得泛黑的纸,像是血染出来的颜色。他知道是什么。
正在这时,顾时溯却开口了:“回去吧,我已经报警了。现场除了木萄手里的那只蝴蝶,其他的我们应该都没有动过,尽量保持原状,警察会根据痕迹来判断的。”
一回去几个人都沉默了。
顾时溯不说话,林修也正靠在窗边思索着什么。
只有叶袭桑,问木萄:“喝牛奶吗?”
木萄看了看眼下的情形,说:“要!”
楼下响起了警车的声音,随之响起的是顾时溯的手机,应该是警察已经到了。顾时溯从沙发上站起来,说:“我先过去看看了。”
木萄立马举手:“我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