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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贵妃一大早便听到太子夜至行宫,一番查问,这才知道德琳的事,顿时立足不稳:帝、后虽不曾明言,可她心知肚明为何要她带同德琳到行宫,如今人在她眼皮底下出了事,她如何交代?还有德琳,好好儿的怎么会……不由又要恨元沁,这孩子不知轻重,出了事不早来告诉她吗?竟然还瞒着!正头脑发晕,万姑姑领着瑾言进来,说太子殿下求见。云贵妃又愧又慌,忙扶了史姑姑胳臂出来。未等开口,元成开门见山,“娘娘,敢问徐教习前日为何到行宫?”
“受华尚食所托,监送食材并清点行宫膳房余存,不足的好增补——余下避暑的人这两日就该来了。”言毕才觉诧异:不是该问杜教习吗?他怎么问起了徐教习?
元成面上的恨怒一闪即逝,云贵妃却是未错过,心念电闪:杜教习这回的劫莫非是因徐教习而起?“殿下……”
“无事。我不能在此久居,往下来的闲人多了,杜教习那里,还要请娘娘多费心。”
“殿下言重了。德琳的事,我方才得知,实在惭愧……”
元成摇头,不愿再提,“我把瑾言留给她,若有事,瑾言会来向娘娘求助。此外,詹聿怀和张时景也暂留,他们回程的车驾护卫,我过后交代行宫的虎卫,娘娘只需知晓即可。”
“好。”元成这是不想德琳被人打扰,她听得出来,可要装聋作哑什么都不做实在心里难安,“殿下,德琳这一阵连遭不测,女儿家……是否还是有人从旁开解些好?”
“多谢娘娘好意。杜教习她……有沁儿与她为伴就足够了。”心思通透的人,何需旁人开解?而不得其法的开解不过白累了她费神敷衍。
“谨遵殿下之意。”元成信得过元沁,云贵妃也就放心了。“对了,徐教习送来的避暑名册上未含皇后娘娘,不知娘娘的日程如何安排?”见元成一听到“徐教习”三字又冷颜,云贵妃有数了。却听元成道,“母后恐一时难来。父皇近日龙体不适,母后和长姊在曜华殿随侍。”他口中的长姊是安国公主。觉出这话令云贵妃惊忧,因又说道,“并非重疾,只是操劳过度精神不济,需格外静养。”
云贵妃明白了:有皇后娘娘或安国公主在,才拦得住瑜妃和李嫔那些人,“既圣躬违和,这避暑……”
“无碍。已说了并非重疾,父皇亦口谕他只需静养,诸事按部就班即可,无需惶惶。”元成重复了一遍先的话,并不欲多说,“只母后不来,行宫这边就需娘娘多操劳了。”
云贵妃自是说不敢,定尽心力,不负娘娘所托。元成遂无他话,别了出来,又回了德琳处。候到德琳醒了,亲眼看着她喝了药,又要看着张时景给她用针。德琳阻拦未成,只得低声对他道,“您在旁看着,什么人能放开手脚?太医要一个失手……”元成起身去了外廊。
过了多半个时辰,张时景收了药箱出去,元成跟着就进来,见德琳靠坐在床头,面色惨白,由着墨莲细细地替她拭着额上的汗,不由别过了头——他实在是看不得……等墨莲退到一旁,他过去坐在榻前握了她手,只做随意地问,“觉着如何?”
德琳轻叹,“刚用了药用的针,哪能那么快?”
“疼么?”
“……不疼。”实则,有些穴位还是疼的,头、面、手,不知被下了多少根针,即便此时,想到那种涩胀酸麻心头还不由瑟缩,只是,她不会说——不想他揪心,况且她自问承受得了。
“撒谎。”他低哼,低眉抚着她虎口处几不可见的针眼,“疼,也忍着点儿……他二人既那么说,你这眼睛必是治得了的,自个儿别胡想。”
“嗯。”德琳答应,“您也……别挂心。”
元成俯唇触了触她额,未出声。眉眼半阖,无人能看出他的心绪。
德琳服的药里有熟枣仁,与元成略说了阵话便觉困倦,迷迷蒙蒙中想起件事,呢哝着叫元成,“你……去歇息……”
元成心中叹息,柔声应了,却是看着她睡熟了才起身。墨莲和瑾言都跟着他出来,墨莲有些为难,“殿下……”该请他到哪儿歇息呢?
元成摇头,叫她自去陪着德琳。跟着看瑾言——她中途进来的,不问亦可知是有事。瑾言垂眸,“萧先生有信至宫中。”元成此时的心愿她明白得很,可再明白,这话也不敢不回。
元成顿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