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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昕看含章陡然变了脸色,心下疑惑,便顺着视线看了过去,小六乖觉,忙低头作了个揖:“皇子殿下安好。”赵昕不认识小六,但看形容应该是有事找含章,他点点头,借故告辞了。
待他走远,小六很是谨慎,四下扫了一圈,见并无他人,便一个箭步走到含章面前,压低声音道:“小姐,出大事了。”
他压抑许久已经有些控制不住,终于到了含章面前,声音中便有着止不住的战栗,似乎上下牙齿都要打架。有什么事能让见识过战场血腥的小六畏惧至此?含章眉毛皱紧,稳一稳心神,沉声道:“是什么事?”
小六吞了口口水,紧张的眼神又四顾一番,这才从暗袋里取出纸团,递给含章:“袁将军送来的信。”
含章接过纸团打开细看,里面只是无头无尾一个地址并一句殷殷叮嘱的话,她和袁信数年同袍,字迹熟悉无比,见到这明显失措状态的笔迹不由心头一慌,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袁信平素稳重,能令他如此慌乱,绝非小事。
小六忙将他在禁军营所见所闻细细说了一遍,最后道:“看样子,似乎袁将军和刘方都被人监视了,不得自由。小姐,这个地址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我们去找什么人?”
含章的手下意识握成拳,将那纸条紧紧攥在手心,咬牙摇了摇头:“这是他的退路,写这张字条是让我们去那里避难。”她和袁信并肩作战多年,曾经是一个眼神就能明了对方心意的搭档,如今看到留言,又怎会猜不出其中含义。
此刻含章腿伤未愈,几乎是个残废,全无自保能力,袁信担忧她的安危,便将自己事先备好的藏身之地告之。
两人之间虽已隐隐有了鸿沟,但危难当前能这般毫无一丝猜忌,到底不曾辜负多年情谊。
这答案小六倒不很意外,但他心中疑惑的另有其事,他迟疑一下,问道:“禁军营究竟会发生什么事?”
含章紧紧闭了眼,整理脑中思绪,京城里突如其来的歌颂唐宗,诡异的禁军大营,被监控的身为禁军将领的袁信和刘方,这一切的异常都指向了一个结果,她的手徐徐探到枕头底下,明月冰凉的触感从手心凉到心头,背心窜过一道微麻触感,混乱的思绪和心头繁乱微微平息,含章慢慢睁开眼,手中握紧明月:“这是有人,”她略停了停,眸光更深,一字一顿道:“要逼、宫、谋、反。”
小六大惊,倒吸了一大口冷气:“这……这……”
含章摇了摇头,低头沉思。她的平静感染了小六,让他也逐渐冷静下来,咬着指甲道:“那我们该怎么办才好?”
含章瞥了眼自己的腿,眼底闪过一抹阴郁,若是自己身体完好,即便是助不了袁信,也能自保,绝不会如现在这样像个废人般坐以待毙,让别人为自己操心,她看了看手中的明月和纸条,沉下眉头,指着桌上火折子道:“拿过来。”
小六将火折子递上,含章燃起火,将那小纸条烧成灰烬,她注视着冉冉腾起的火苗和烟雾,淡淡道:“如今情势不明,一动不如一静,我就在此地,哪里都不去。”此时天色已经暗下来,含章顺手用火折子点燃了床边放着的烛台,小六看着纸条燃尽的灰烬缓缓散落在床边钵盂内,呐呐道:“那这个地址……”
含章摇了摇头道:“就当没有见过。”这个地址所标的藏身处应该也是为袁家人准备,含章不良于行,进出只能拄拐,一旦行动必然引人注意,只会将袁家的秘密之所暴露,她又怎么会陷他们于险地。
无意识地摩挲着明月匕柄,冰冷的匕鞘渐渐被滚烫的掌心捂热,含章却毫无所觉,若是真如自己所料,有人意图逼宫谋反,甚至控制了禁军,那事情的严重程度已经远远超出想象,一个不好,引发的惊涛骇浪会涌出京城,席卷全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