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以罗见她神情不似作伪,不由向皇甫岩一望,见他眸光中也是透出一线迷惑,微一沉吟,问道,“构陷侯氏之后,你入住凤鸣宫,刘淳厚就时常由暗道出入?”
卫飞飞点头,轻声道,“是啊,只要他在王城,就时常会来看我,那段日子……那段日子……”回想到那段美妙的时光,不由神情如醉,怔怔不语。
侯氏听到自己竟然是被刘淳厚陷害,整个人早已像石化一样,再也骂不出口。
到了此刻,甘以罗心知已问不出什么,挥手命人将这二人带走,向皇甫岩问道,“依世子所见,那出入暗道之人……”
皇甫岩点头,说道,“既然不是刘淳厚,那就只剩下袁和!”
甘以罗摇头,说道,“还有修建这条暗道的匠人!”
皇甫岩轻轻摇头,苦笑道,“袁和在郎浔王宫修出一条这样的暗道,岂会让知情之人活着?”
甘以罗想到王室宫廷中那些不为人知的罪恶,不禁默然。隔了片刻,又微微皱眉,说道,“在郎浔王登基之后一年,刘淳厚才构陷侯氏,是不是可以说明,他是在两年前才知道这条暗道?”
两年前,那不正是裳孜被来之后,自己和端木赞巡幸裳孜的时候?
皇甫岩点头,说道,“那个时候,刘淳厚也在裳孜!”想到甘以罗在林中遇袭,自己因她是自己母族之人出手相助之事,不禁微微一笑。紧接着,想到母亲惨死,神色又瞬间变的黯然。
被他一提,甘以罗自己也想到那一日的惊险,见他展出笑容,也是报以一笑,轻声道,“那日若不是你,这世上早没有甘以罗了!”
皇甫岩点头,暗中庆幸当日的出手,要不然,这世上,怕也早没有了皇甫岩。
突然间,脑中闪过一念,说道,“难道,那个时候,刘淳厚与袁和相识,进而勾结?”
甘以罗微微抿唇,点头道,“有这个可能!”思忖片刻,抬头向杜中平道,“你命人前往裳孜王城,暗中查问袁和的下落,若能查出两年前刘淳厚的行踪,最好不过!”
杜中平应命,刚刚应命退了出去,就听尚勤在门外禀道,“公主,战十三求见!”
“十三?”甘以罗霍然站起,说道,“快传!”
战十三,就是当初随着奇木一同出兵的黑衫少年之一。
随着话落,战十三快步奔上殿来,一边单膝跪倒见礼,一边摸出怀中一封火漆封好的书信,说道,“王妃,王上急信!”
甘以罗一听是端木赞所传,不禁大喜,问道,“现在大军到了哪里?”
战十三道,“大朔反扑,大军退守幽门关!”
“幽门关?”甘以罗心头一紧,却无瑕再问,低头去瞧书信,信上端木赞遒劲有力的笔迹,只写着一句话,“请世子率兵一千,赶往幽门关!”
幽门关,原为大朔进兵郎浔的第一关。半年前,北戎、大朔联手平灭郎浔,依照原来甘以罗和皇甫岩的约定,郎浔国江山一分为二,以鸦行关为界。
这幽门关靠近大朔,就成为大朔境内的一座雄关。而三日前得到的战报,说奇木所率的黑衫亲兵,已将幽门关攻破,而兵临幽门关以东七十里的跃马城。
如今,为何会又再退回幽门关?
甘以罗微一皱眉,顺手将书信交给皇甫岩,向战十三问道,“王上还说过什么?”这整个王城中,加上向异带回的一千精兵,可是只剩下两千兵马,皇甫岩一去,王城中就又只剩下一千精兵和千余名侍卫。
战十三回道,“王上说,请王妃放心,王上很快就会回兵!”
很快就会回兵,也就是说,还没有回兵,那么,为什么要让皇甫岩急急赶去。
皇甫岩看过信,却不禁大喜,说道,“大朔故计重施,只是令王上退兵七十里,那幽门关易守难攻,如今正是反扑的最好时机!”身子一转,掀袍向甘以罗跪倒,拱手低头,大声道,“请王妃传令!”
此刻她是北戎王妃,而他已经只是北戎的振威将军,行的是君臣之礼。
甘以罗点头,瞧着他一张俊脸上的果决神情,脑中却闪过他当初决意出兵,与沙沙踏出这座殿门时,那决然的背影,和那句歉然的话语,不禁迟疑。
皇甫岩听不到她回答,不禁诧异抬头,唤道,“王妃!”
甘以罗默然片刻,点头道,“今日,你就和沙沙成亲,明日五更,率兵出征!”
“什么?”皇甫岩大惊,呼的一下站起,摇头道,“王妃,不可!”
“为什么?”甘以罗挑眉。
皇甫岩急道,“王妃,沙场之上,刀枪无眼,如果岩有所闪失,岂不是害了沙沙?”
甘以罗向他定定而视,一字字道,“你从借兵那天开始,是不是就没有打算活着回来?”(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