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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沼在歌舞升平下悄悄滋生,都忘了就连象牙塔的本意就是忽视现实社会的丑恶悲惨,隐匿于理想中的美满的幻想生活。

可是,丑恶和悲惨,就真的能够漠视?

“我认识他的四年裡,花了很长的时间为他做心理治疗,都是瞒着他妈妈的,就连那次被欺负,他也要求不通知家人,因为害怕妈妈担心。”徐相长重重吸了口烟,把剩下的一小截烟蒂砸在地上,用脚狠狠碾灭。

禹桦青将手收回身侧:“你为他们做了很多,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徐相长低下头,嘴角露出一个讽刺的笑:“根本不够。”

这个世界上有着成千上万个“彦使楚”一样的人,也有太多太多人会选择冷漠旁观,杯水车薪的帮助根本不够。

体育馆外,时杳杳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陆晚嫦,平静道:“你知道他为什么宁愿忍受别人的欺负也不愿意反抗吗?”

因为反抗之后是无穷无尽的麻烦。陆晚嫦在心裏这么回答。

时杳杳也没打算真等她回答,继续说:“像顾明强那样的小霸王,你都要给他三分面子,彦使楚他反抗不起,因为他知道即使挨揍的是他,闹大了以后来学校赔礼道歉千恩万谢的是他妈妈……”

“其实,你跟那些欺侮他的人并没有什么分别。”时杳杳冷眼看向她。

陆晚嫦咬咬唇想反驳,时杳杳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你嫌弃他懦弱,但是你没发现在图书馆里大家都更愿意去问他问题去请教他,因为他耐心、细心、懂得尊重体谅人。在别人眼里,你就算成绩再好再优秀,也是一个任性、不知人间疾苦的刻薄大小姐,而彦使楚在他们心中才是可以求助的同学……”

盛夏的夜晚,徐徐凉风撩动衣角,细密地爬上渗着汗的肌肤,带起一阵从骨子里渗出的寒意。

时杳杳已经走了,陆晚嫦知道她说的那些大概只是冰山一角。

她坐在露天篮球场的球架下仰头看了许久,回到训练室的时候,偌大的训练室里已空无一人。

她被时杳杳拉出去之前,脏乱的地面和凌乱的工具,已经被收拾好。训练室的软垫上,一个熟悉的玻璃瓶立在那里。

她走过去捡起来握在冰冷的手心裏,带着温度的玻璃瓶熨帖得内心一阵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