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豫张了张嘴没再说话,白怀水乐了一下,“江大人不用权当不认识我就可以,肯定不会给你惹什么麻烦。”
白怀水说完就被江豫揪着又扔了出去。白怀水再被扔两次就会崩溃。白怀水这次被扔出去后没有在极乐寺旁边转,而是去吃了一顿晚饭。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白怀水又溜进了极乐寺。江豫并没有扒掉他的衣裳,不过他就算把锦衣衞的衣服扒掉,白怀水也非要进这极乐寺瞧一瞧。
金佛流泪,他倒是要看一看有什么古怪。
雁然极乐寺第一次金佛流泪是在很多年前,那一次白怀水也在,他在极乐寺转了很久也没有查到任何东西,他就不信多年以后故地重游仍是什么都寻不到。
大堂只有一个前门,门关着,门外守着两个锦衣衞。白怀水靠在墙根下,骂了江豫两句。不一会儿说曹操曹操就到,江豫走到门口与那两人说了句话。
白怀水眯了眯眼睛,看着三个人说完话就走了。白怀水皱了皱眉,想不到江豫这么好心,他推了门。
金佛已经被镀了不知道多少层金,白怀水走得近了一些,不敢点灯离金佛更近了些。他贴在佛身上,此等大不敬的举动,他也就私下做一做。
并没有什么异常他饶了半圈走到佛身之后,接触的手心的感觉不太相同。他跃起,碰到金佛的上身,那温度显然更低。
这裏面藏了东西。
白怀水站在金佛身后,仔细敲了敲,有一处发出的声音有些闷,白怀水伸手往内一推,金佛体内的液体便流了一手碰到空气有些变成了气体。
原来是这么回事。
白怀水把手在衣衫上擦了擦,转身从正门快步的走了出去。白怀水出门便撞见一人,白怀水心中一惊,李廉清眉皱在一块,问道:“你在这儿做什么,江豫呢?”
“李大人,方才屋里的窗子被吹开了。”白怀水垂头说道,“江大人方才叫了人跟他去寺庙的大门看守去了。”
白怀水并不清楚,李廉清到底有没有信他所说的话,像李廉清这种人,一百个人说话他便是一百个人都不会信,一个成了精的老狐狸。
李廉清看了他两眼,“下去吧。”
白怀水应了一声,快步得退了出去。
他勾了勾嘴角,这只成精的老狐狸,到头来还不是宰到我手里。
※※※
京城城门大开,门口的守衞揉了揉眼睛,白怀水双脚夹住马腹,从怀中拿出通关令牌,侍衞仔细的看了一下,挥手放行。
他连夜赶路还好在今日早上赶到了京城,他拍了拍白马的脑袋,一路进入主城。
说起来他这样大摇大摆得到宫中是不多见的。
他站在大殿之下,一身的白衫还没换,龙椅上年轻的皇帝已经等了他许久。
年轻皇帝拿过白怀水送来的东西,一连说了几个好字,大声说道:“可以定李廉清的罪了,撤了李廉清的职,传唤刑部。”
年轻皇帝自登基以后似乎总是这样出其不意攻其不备,李廉清当日穿着朝服在赶早朝的路上便被锦衣衞拿下。当日午时以叛乱定罪,斩首示众。
一时间京城人人自危。
李廉清在朝三十多年,可谓是权倾朝野,上上下下认了一群干儿子、干女儿,平日里在京城横着走都没有人敢多说一句,他本以为可以随意摆弄这个年轻的皇帝,他在背后使坏还妄想天下人谁也不知晓,却没想到被人惦记了这么多年。
金佛流泪不过是李廉清摆在世人面前的一个幌子。那金佛是空心的,裏面藏着他在朝中贪污的赃银,而金佛流泪之时便是他们将赃银转移,塞进冰块,金身之内包裹的是铜,冰水变成水汽再流成水便产生了金佛流泪的错觉。而万通钱庄缺掉的已经兑换掉的银票,不过是引入了赃银,为了掩盖多出的银两数,而故意放出已兑换的银票,随即再绕到绣楼。
这整个一条线,不过是为了洗钱,让那些赃银变得更顺理成章而已。
“怎么样,李大人可曾想到自己会有这样一天?”白怀水凑到李廉清眼前问道。
李廉清在地牢里垂着脑袋的样子,白怀水大概几十年后都忘不了,夜里会笑出声,李廉清说道:“呵。”
“鸿蒙心经你也不会拿到。”白怀水压低声音小声说道,“十六年前的事情不会再发生,而明年今日就是你的忌日。”
李廉清冷笑了两声。
午时,人头落地,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