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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秉对裴炎说这番话,完全是出自一片好意,只可惜裴炎并没有听进去。
河东裴氏因为裴寂的缘故,这些年在朝堂上的声音越来越弱。
作为一个从后汉时期传承至今的大家族,裴氏太想回到舞台的中心了。
况且,裴炎并不认为天子能把自己怎么样。
中国自古就有法不责众的传统,百余位官员联名,数十个世家暗中支持,就算是天子,也得慎重对待。
更何况,大家又不是谋反,只是想跟天子商量商量,给个面子而已。
至于上升到“天子震怒,流血千里”的地步吗?
“公虽寿,然其胆轻矣......”
裴炎轻笑一声,还待再劝,崔秉却已经重新闭上眼睛,下起了逐客令:“老夫乏了,诸位若无其他建议,先请回吧......”
裴炎表情一僵,想要说话,却又不敢违逆崔秉,纠结半晌才拱手一拜,什么都没说,转身拂袖离去。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也走了大半。
原本拥挤的大堂,只剩下寥寥十几人。
这些都是崔氏分支,或者和崔氏有姻亲关系的家族,没有崔秉的首肯,他们不敢贸然做决定。
......
等到该走的人都走完,崔秉转头看向一旁自顾自饮茶,从始至终都没说过一句话的孔颖达,问道:“冲远兄不在曲阜逍遥,大驾光临寒舍,想必也是为封禅一事而来吧?”
“怕是要叫冲远兄失望了,我崔氏眼下并无插手此事的打算......”
因为局势还不明朗,崔秉也没有一下子将话说死,不过言语间的婉拒之意还是很明显的。
孔颖达摇了摇头:“彦平兄误会了,老朽今日冒昧登门,非为封禅一事而来。”
“武夫当国,非长远之道,更非治国正道。”
“当今天子英明睿智,虽偶有出人意料之举,却仍不失为一代明君圣主。”
“以陛下之能,断不会行此乱命。裴公等人所虑,实在是杞人忧天......”
听到孔颖达这么说,崔秉不免有些疑惑:“那不知冲远兄今日所为何来?”
孔颖达将茶碗放下,没有直接回答崔秉的问题,反而问道:“老朽在乡间听闻,彦平兄曾婉拒陛下为令孙崔孟辅指婚,未知可有此事?”
听了孔颖达的问题,崔秉神色微微一暗。
拒绝皇帝给崔明赐婚这件事,是他近些年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谁也想不到,一个弱冠之年登基的少年天子,短短几年时间,就能将国家治理成现在这样。
如果当年他同意了那门婚事,今天的崔氏也就不用如此左右为难。
皇亲国戚的身份,至少能保证崔氏在今上和下一任皇帝这几十年时间里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可惜事已至此,就算他肠子都悔青了也于事无补。
苦笑一声后,崔秉不无遗憾地说道:“陛下美意,为人臣者本不该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