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小儿辈早有婚约在身,纵使天子垂青,亦无可奈何......”
当年崔氏就是用崔明有婚约在身的理由拒绝了皇帝,可如今崔明已年逾二十却还未婚配,明眼人早就看出所谓“婚约”,不过是崔氏的托词。
崔秉还现在把这句话拿出来说,纯粹只是抹不开面子,强行挽尊而已。
孔颖达明白自己这位老友平生最爱面子,没有点破他话里的不实之处,转而问道:“若天家有意再与崔氏结亲,彦平兄又当如何?”
崔秉寿眉一挑,斜眼看向孔颖达,疑惑道:“冲远兄此话怎讲?”
孔颖达身子往前凑了凑,在崔秉耳边小声说了起来......
......
随着孔颖达的陈述,崔秉的神色不断变化。
等到孔颖达说完,崔秉一时陷入沉默,并没有马上发表意见。
半晌,老狐狸才涩声问道:“冲远兄所言属实否?”
孔颖达笑容满面地捋了捋胡子:“先祖曾言‘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老夫苟活七十余载,虽无甚建树,但却从未曾做过虚言诓骗之事。”
“老夫既然敢与彦平兄说起此事,自然言之有物,兄长尽可放心。”
听孔颖达这么说,崔秉不仅没有丝毫放松,神色反而越发复杂,再次陷入沉默,许久后方才回道:“事关重大,还望冲远兄容我考虑几日。”
“理当如此......”孔颖达点了点头,拱手道:“老朽要说的事也说完了,先行告辞。”
“老朽还要在长安盘桓些时日,彦平兄若有决断,可自派人寻我,此事还需你我好好谋划一番。”
崔秉答应一声,拱手还礼道:“冲远兄慢行......”
说完,对身边侍候的长子崔篆吩咐道:“大郎,你替为父送你孔叔父一程。”
崔篆躬身领命,引着孔颖达向外走去。
......
等孔颖达和崔篆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崔秉的面色一沉,对剩下的人吩咐道:“曲阜县公的话,尔等也都听到了。”
“封禅一事,非我等所能置喙。裴氏无人,裴炎不过跳梁小丑而已,尔等切莫与之走得太近,以免日后受其牵连。”
众人纷纷起身应命,一个和崔秉关系比较亲密的崔家晚辈小心问道:“敢问伯父,孔老大人方才与您说了什么......?”
这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崔秉一个眼神吓了回去。
崔秉环视一圈,冷声道:“今日曲阜县公过府一事,尔等只当没发生过。”
“若谁敢出去乱说,老夫认得你们,崔氏族法可不认得你们!”
被崔秉满是威胁的话一吓,众人同时出了一身冷汗,连忙点头称是。
崔秉摆了摆手:“行了,尔等且先回去,时机到了,老夫自会与尔等明言......”
众人如蒙大赦,躬身再拜后迫不及待地退了下去。
崔秉手指在座椅扶手上敲了一阵,对身边陪伴自己多年的老管家崔福说道:“崔福,你亲自去一趟中山王府,让崔明回来一趟,老夫有事要问他。”
崔福也不多话,答应一声之后匆匆向外走去,只留下崔秉一人留在堂上,久久不语......(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