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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小洛的思绪被拉到了一年之前。
那时,她进入监狱一个月不到,便听闻了李秀珍的死讯。
她当然知道狱方所谓的“病逝”不过是一个对外敷衍的借口,要是她没有猜错的话,李秀珍的死一定同俞家脱不了干系。
可同样身陷囹圄的她根本无法在监狱里进行查证,不单是因为她没有那个能力,更是因为她没有那个心思。
李秀珍的死亡像是一个专程给她的警告——她极有可能继李秀珍之后,成为下一个亡魂。
因为心中怀着这样的忐忑和恐慌,她在a市的监狱里日日过得提心吊胆,谨小慎微。
三个月后,当监狱长告知她有访客探望时,她以为来人便是索她性命的地狱使者。
她穿着囚衣,形容枯犒,脚步踉跄。
她可悲地想着,原来入狱之人连自己最后一份儿体面也不配拥有。
不过当秦笙的身影跃入她的眼中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此时此刻的她不单失了体面,也失掉了最起码的尊严。
她原以为,宣告她死刑的人至少会是俞廷聿,那样她还可以最后看他一眼,恨他一次,不枉她爱他一场。
没想到,对她行刑之人竟是秦笙!
是谁都好,唯独不能是她!
秦笙的现身让孟小洛觉得自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谩,以及不折不扣的侮辱,当然,还有她掩埋在心底深处的良知问责。
到底她们的亲生母亲因她而死。
她的自欺欺人本来践行得一帆风顺,对于秦秀秀的死,她自认问心无愧,无怨无悔,可秦笙的贸然出现打破了她营造良久的平静。
秦笙像一把利刃,直插入她的心房,迫使她回忆起她的大逆不道,她的天理难容,还有她的罪该万死!
以至于当她在秦笙的对面落座时,她的身形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
血缘亲情这种东西,真叫她觉得恶心,更叫她觉得害怕。
“你……你来干什么?”
对于她的颤声,秦笙报以了同情的苦笑,“来看看你。”
“看我?”孟小洛觉得讽刺,“看我在这里是如何的生不如死吗?”
“还是说,你其实更想在我面前炫耀你幸福美满的人生?”
咆哮的话,带着雷霆万钧的怒意,以及不受控制的歇斯底里,狱方的工作人员快步上前,一记闷棍,狠狠地落在了孟小洛的后背上,“安分些!”
孟小洛匍匐在金属的桌面上,大口地喘着粗气,形象全无,模样狼狈。
她似乎听见了自己骨头碎裂的声音。
这时,一只手轻轻覆在了她的发上,娟秀的手,带着安抚的力量,“如果我告诉你,我此刻的处境同你殊无二致,你可会好受些?”
孟小洛挥开秦笙的手,艰难抬眸,将信将疑地望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俞廷聿最后也舍弃了我,所以我俩同病相怜,谁也没有获胜。”
也正是得益于秦笙肝肠寸断的吐露,孟小洛了解了那个叫“安娜”的女人及其有关的一切。
要是她没有记错的话,安娜所属的家族便在这佛罗伦萨,地位不凡,声名远播。
难道刚才那个男人是尼克朗夫斯维奇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