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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面人点点头。他按着玉制剑柄,缓缓踱到无姜面前。无姜见到眼前之人,更是下意识地往后退去。那人突然将袖袍一扬,无姜感到周身被一股劲力所推,瞬时倒在地上。
王廉急欲上前,嬴栎却按住他的后背,低声道:“无姜晕过去了......”
相柳上前道:“王孙谷主,孙奂与我等约定申时来此,以用经书交换。”
蒙面人点点头说道:“时辰将至,我等便在此等候。”
嬴栎听到此人一开口,顿时一震:这沙哑低沉的声音,正是曾经在自己面前现身两次的王孙秫!
相柳又道:“谷主嘱咐之事,属下已经办妥。”
嬴栎仔细听之:“孙奂此人,乃是齐国乐安人士,四十多年前拜入扁鹊门下,与左福一起,皆为掌门门下高徒。”
嬴栎心道:“相柳查探的是孙前辈的身世......”
王孙谷主想了想,他道:“据我所知,这四十年来扁鹊门经历了两任掌门,孙奂是何人亲传弟子?”
相柳道:“此人是末任掌门大梁魏茯之高足,”
“魏茯......三十年前,江湖传闻,魏茯受人毒害,不治身亡。扁鹊门群龙无首,门人为争夺掌门之位互相残杀。最后被仇家所悉,随寻上门来,一夜之间将此门派屠灭殆尽。江湖传闻,魏掌门是被身座下门徒所害。”王孙谷主说罢,相柳遂问道:“谷主,那掌门人既然是被徒弟毒杀,会不会是孙奂所为?”
嬴栎听了,心道:“孙前辈年过花甲,四十多年前拜入扁鹊门下,正是苦练医术,精修药道之年,怎会谋害自己的师父?”
谷主道:“此事背后扑朔迷离。扁鹊门一夜之间惨遭灭门,至今仍未找到谋害掌门的凶手。魏茯乃是天下第一神医,极善解毒治毒之法。孙奂投入其门下,理当不会下毒毒害己师。能骗过魏茯而下毒之人,绝非是孙奂。”
相柳继续道:“孙奂逃过一劫之后,便南下长居于吴县东山。尔来已有三十多年。此人当年是魏茯门下之高足,按照属下推测,那炎帝的遗书,定然是在扁鹊门灭门时被孙奂带出来的。”
谷主道:“然而,我等只知孙奂藏有上卷百毒之书。那下卷羽化之书又在何方?”
肥遗道:“谷主,既然樊蛻已经失手,待此事了结,就让我等兄弟二人为谷主找出下册药书!”
谷主笑了几声道:“你兄弟二人这几年可在君侯麾下干了不少大事.....以致君侯如此赏识两位,他日必定能成一番功业。”
相柳急道:“谷主,属下不敢。属下二人随谷主多年,唯谷主马首是瞻,怎敢行如此邀功之事?”
谷主道:“樊蛻失手,与我何干?此人自不量力,竟然敢去挑战咸阳君。”
嬴栎听到王孙秫提到自己,心想:“那晚杀害左夫人的凶手,原来名叫樊蛻。”
相柳,肥遗急忙拜下身道:“谷主息怒!”
嬴栎听着此人声音逐渐暗哑,他只能见到那两兄弟伏在地上不敢仰视王孙谷主。过了一阵,谷主才放出话来道:“樊蛻此番失手,君侯大怒。祸及孟舆,我料他已自身难保。”
相柳道:“谷主,孟舆那厮自负武艺所长,平日对几位堂主态度傲慢,出言不逊,这次在左家失了先手,不正是谷主压制此人的大好时机么!”
谷主道:“相柳,追查羽化之书,并非我堂之事。此番探寻《神农本草经》一事,本是由我与孟舆接管。你我只需拿到百毒之书,余下那一册,自然有君侯处置。”
肥遗道:“谷主,奋武君孟舆早有结党私营之心,他这几年来在内收罗人心,在外又到处结交江湖人士,可见怀有异志......”
谷主不待肥遗说完,立刻道:“你二人且听着,搜寻遗书之事,我与奋武君授命于君侯。孙奂未至,药经未得,不得节外生枝”
肥遗讪讪而退。不再多言。
嬴栎沉吟:“长信侯麾下,似乎并未协同一致。这谷主应该与那孟舆一样,都是在其中大有来头之人。但是两人不和,手下又各自挑拨进谗,这些人互相倾轧,恐怕日后必有纷争。”
此时,谷主仔细端详着无姜,眼神片刻未离开无姜的面庞。过了一阵,相柳继续禀报道:“谷主,这十多日来,我二人一路从吴县跟踪孙奂至此,如今得知,孙奂躲在这大禹古墓之中修炼毒术,凭我二人之力,纵然刀剑可占上风,然绝非此人毒术之对手。”
谷主道:“因此,你二人就将孙姑娘带至此地。”
嬴栎心道:“王孙秫也是驾驭不料自己的部下。”
相柳道:“谷主恕罪,为夺得经书,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谷主道:“此人是孙奂之至亲......你二人难道以为孙奂会因此就范?”
相柳奇道:“还望谷主指点。”
谷主道:“这几日你二人在山阴城出没,可遇见与无姜同行的秦国游侠?”
相柳道:“咸阳卫尉,嬴栎。”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胞弟,继续道:“回谷主,我兄弟二人已在左家与之交手......”
谷主道:“既然如此,战果如何?”
相柳无奈,遂道:“谷主,嬴栎剑术高超,我二人难敌其剑,平手而回。”
谷主冷笑数声:“嬴栎与此女同行,他一身性命,皆受孙家所救。如今孙无姜从客栈之中无故失踪,嬴栎岂会罢手?”
相柳道:“谷主,昨夜我二人潜入客栈,未惊动一草一木,此人决计不会想到我等在此会面。”
王廉听罢,他心想道:“这两人完全不知道我与栎大哥潜伏此处......”
又听相柳说道:“谷主,我兄弟二人做事,几无失手。谷主既不愿出手,此事,还是让我二人处置。”
谷主道:“如此行径,让人不齿。孙奂,嬴栎等人纵然有通天之能,本座也自然会亲自出面与之交手。要挟女流之辈,只会在宫中留下口实。”
相柳不敢再言,只好退往一边。
嬴栎道:“王孙秫和这些歹人倒是大不相同。”
正当嬴栎思索之时,王廉拍了拍他,说道:“栎大哥,有人从古墓之中出来了。”
嬴栎往着墓道口望去,果然见一人影蹒跚而出。嬴栎道:“是......是孙前辈.....”
来者,正是孙奂。
石刻旁的三人见到孙奂从墓道下来,心下均是一震。只见孙奂蓬乱着白发,浑身褴褛,一股重重的杀气扑面而来。
肥遗站出一步,说道:“孙奂,经书可有带来?”
孙奂并不回答,他道:“姜儿在何处?”
肥遗站在石刻一旁,一剑横在无姜身旁,说道:“只要足下将经书交于谷主,孙姑娘自然会安然无恙。”
孙奂看到倚靠在石刻旁边的无姜,他道:“姜儿若是被汝等伤得一处发肤,今日定叫你三人血溅当场!”
谷主听了,遂大笑道:“若是如此,怕是不免要与足下讨教几招了。”
孙奂道:“你是什么人?也配在此与老夫说话?”
那谷主走到无姜身边,对着她的后背轻轻一点,无姜在昏睡之中忽然觉得后背有一股浑厚的内力传来,把自己生生推出了梦境。她睁开双眼,竟然见到了日夜思念的祖父!
无姜失声大喊,孙奂见到无姜转醒,稍稍舒了一口气,他在远处说道:“姜儿,这三人可有为难?”
无姜此刻被肥遗制住,她叫道:“大父,快救我.......”
谷主道:“孙奂,你若将《神农本草经》交于本座,我即刻就释放孙姑娘。”
孙奂道:“老夫不与无名鼠辈交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