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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军的弩兵率先出击,这五百名弩兵对着城墙开始射击!一时间密集的箭雨往城中倾斜而下,原本明亮的天空似乎都被箭雨所笼罩。
龙且见弩兵来袭,当即舞动羽旗,副将传令,全体兵士匍匐躲避不得出战。
经过汉军一轮齐射,楚兵在短时间内受到压制,不能抬头。曹参又舞动飞鹰旗,灌婴得令,大喝一声:“敢死士,攻城!”
先锋军中顿时推出一辆辆攻城器械:每辆攻城车后面都跟着一名百将,其后百人,成为攻城方队。灌婴望着高深的城墙,架起云梯,直攻城门。
龙且见汉军架起云梯,推出攻城车。当先冲到城楼前,挥剑道:“汉军攻城,四围守备!”
攻城的兵士并不畏死,在楚军据守的城墙上前仆后继,楚军借着城墙地形,不断地往城下抛掷滚石,檑木以及倾倒热油。这一轮攻击之后,率先攻城的汉军遭受到毁灭性打击,许多兵士还未攀至半城,便被活生生地打落下来,死于非命。而侥幸存活的,也旋即被第二轮楚国的弓箭射死于云梯之下。
灌婴又一次挥动旗帜,第二批敢死士快速冲到城墙之下,冲在第一位的几名兵士推起云梯,待欲攀城,不料城墙上又是一阵密集的箭雨射下来。这一群敢死士皆是轻装上阵,除了手中的兵刃之外,没有穿戴任何护甲,楚军利箭,可谓箭无虚发,这些兵士又是无一例外被尽数消灭在城墙之下。
灌婴眯起眼睛,这次高举长戈,一队持盾死士接替被楚军消灭的轻装部队前去攻城。
龙且看着汉军轮番冲击,生怕守城的兵卒抵挡不住。他命副将调来自己的轻兵卫队,‘大司马短兵’。副将听到这个命令,进言道:“大司马,短兵正在城门处守备,此时若是调上城楼,怕是不妥。”
龙且观察了一阵城楼下的情形,说道:“灌婴的敢死士冷血善战,如此牺牲尚不退缩,这城下的攻城云梯早晚会被架立起来,届时两军相接,城楼的守备不足,我军会有败阵之危。”
副将立刻带着将旗下到城门,把龙且的亲卫队调出。项它见状,言曰:“大司马,各城门口尚需守备,抽调兵马,何如?”
龙且道:“我已命人将轻伤者转至城下,汉军的攻城车一时不能破我城门,待击退汉军的敢死士,再行分兵驻守。”
项它见龙且已有安排,当即领着队伍去守卫城门。龙且心道:“灌婴......且看到底是谁能撑到最后。”
灌婴望见城楼处忽然多了无数身穿深红皮甲的楚军,他料定是龙且的亲卫。他心道:“龙且在调集轻兵守城,那守城的楚军定然兵力不足。”
灌婴看见已有不少持盾兵士即将攀到城楼,眼看即将得手,不想那些龙且的轻兵,竟然在城楼上刺出一排排长戈,不仅将云梯全部勾倒,更将那些汉兵一个个勾杀下去,摔成肉泥。灌婴看着眼前血肉横飞的惨状,一时惊愕不已。
正当前锋攻城无策之时,前军之中传出军鼓之声,曹参命令弩手再次射箭。曹参此刻也意识到了定陶城坚难破,必须杀伤城上的有生力量才能打出一丝机会。
果不其然,城楼上的楚军纷纷中箭。龙且指挥后备军及时替换城防,抵挡住了汉军的进攻。两边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
灌婴此刻击欲搏杀一把,他环视了一阵周围的兵士,此刻留在自己身边的副官,只剩下三位百将了。
灌婴和那三人说道:“听我号令,一人携带一把火炬,给我在城下放火烧城!”
三人大惊,不明白灌婴有何意图。但听灌婴说道:“汝等可见云梯之下的陈尸?我昨夜已命亲卫收集干草木柴,若是无法破城,就用火攻,就是烧也要烧出个缺角来!”
此刻,亲卫队已经背负干柴等引火之物蓄势待发。灌婴一声令下,亲卫兵卒率先冲向云梯。龙且率军顶住了汉军的箭矢,突然见到楼下的汉军开始堆放柴草,龙且吼道:“副将何在!”
“大司马!”从龙且身后撞来一位中箭的副将,龙且看着他,只见他肩膀中箭,左手受伤,浑身上下都是鲜血。他道:“反贼将要积火焚城,汝有何退敌之策?”
副将望着楼下冒矢向前的汉军,抬头说道:“大司马,且让末将率领一队兵士,冲出城去,杀他个片甲不留!”
龙且看着这位追随自己多年的副将,眼圈竟也一红。他看着副将手中早已缺口的佩剑,他解下身上的兵刃,将此剑与令旗一并交给他道:“有此令旗,足让相国放行。”
副将对着龙且深深一拜,他接过佩剑与令旗,背对着龙且道:“城上的楚国子弟,谁愿与本将出城杀敌!”
此言一出,顿时站出不少兵士来。这些人或伤,或残,但是战意满满,毫无退缩之心。
副将挑选了三十多名士兵,和龙且说道;“大司马,待吾等出城,但将城门封死,决不能让放汉军一兵一卒进城!”
龙且点点头,不再言语。副将带着敢死士,大步流星地下了城楼。
项它正在调兵守城,忽然见到龙且的副将率领一队兵士而来。副将抱拳道:“大司马有令,命我部出城应战,但请相国开城!”
项它见了他手中的黑旗,知道这副将要出去搏命。他道:“好兄弟,江东子弟不是孬种!”
项它转身将令旗一挥,喝道:“城门卫,开城!”
副将最后看了一眼城门,收住背上的弓箭,喝道:“江东子弟,出城!”
正当汉军攻城之际,灌婴望见定陶城门开了一道小口。这时候汉军的攻城车才刚刚行到一半,灌婴霎时察觉到了龙且的企图,他急命传令召回攻城部队。然而传之晚矣,从城门中杀出来的敢死队直扑汉军。灌婴的亲卫尚顶着猛烈的箭雨堆积柴薪,不想侧畔又遭到突袭。楚军的出击一下子打乱了灌婴的部署,但见那副将提剑猛砍猛杀,对眼前的汉军毫不留情。
这一批负责焚城的汉军乃是灌婴的轻兵,战力自是不弱,这一班兵士见到前军挂出虎旗,旋即集结与楚军短兵相接。灌婴在阵前见到两军交战,命令左右百将乘势攻击城门。先锋军百人冒矢冲锋,分作两队,一队攻城,一队救援。龙且见部下戮力死战不曾退却一步,他喝道:“备火箭!”
守城的楚军纷纷改换引上热油的弓箭,龙且命善射者对准汉军的攻城器械,只听一声令下,涂满热油的弓箭腾风而去,汉军在城下连番受阻,攻城器械十之去八。龙且乘势命令往城下放箭,担任敢死士的副将等人此刻皆已殁于阵前,城楼上的楚兵怀着满腔怒火,一众的弓箭巨木檑石就对着残余的汉军劈头打去,可怜这些个汉兵,不及抵挡撤退,全做了楚军的城下亡魂。
灌婴怒道:“今日不拿下此城,汝等提头来见!”说罢,灌婴就要绰枪上马,亲自攻城。
就在这时,中军突然传出两响嘹亮清脆的“金声。”左右正拦住灌婴的坐骑。灌婴听到金声之后,将兵器一丢,叹道:“听我号令,收兵!”
曹参鸣金收兵了,这一仗从清晨打到午时。汉军强行攻城,死伤甚众,灌婴一部,损失了四位百将,接近五百多人的伤亡。汉军在定陶城下丢下一地尸体,败退三十里,不得不重新下寨,商议再战之策。
灌婴在中军大帐之中咆哮:“龙且那厮仗着坚城利箭固守不战,不破此城,如何与汉王合军?”
曹参道:“兵法有云,攻城为下,今日我军强行攻城,死伤甚众。若是一位强攻,只会徒增我军伤亡。”
灌婴在大帐之中来回踱步,神情极其焦躁。他问道:“将军可有什么对策?能让那楚军出城与我部交战?”
曹参道:“昌文侯稍安勿躁。”
曹参唤来粮官,细细询问了军中存粮的情况。粮官回禀曰:“军中存量尚可支持两月有余,一日两食,足以支撑。”
曹参摒退粮官,和灌婴商议道:“昌文侯,当日渡过济水之后,可记得与樊哙的约定?”
灌婴道:“我军兵分两路,一路攻定陶,一路围煮枣。以一月为限,待两城尽破,于外黄与汉王会试。”
曹参道:“从济水来此,我军于道路之上已耗费六日。樊哙轻军而行,应当比我军早二日抵达煮枣。”
灌婴道:“将军莫非是要等樊哙将军攻下煮枣之后再攻定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