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闻(3)匈奴侵赵(2 / 2)

燎传 良造 4250 字 2022-12-17

两人细细商议了一番,嬴栎谈到中原的局势:赵国虽然新复,竟已有与匈奴骑兵一战的国力。如今楚汉对峙,北方的赵燕代等三国早晚会是汉军的心腹大患。

是夜,嬴栎在书室之中冥思。长信侯赵桓,这一位他自己从未谋面的对手,正在暗中操纵着一张无形的大网。而嬴栎。就仿佛一枚孤立无援的棋子,被这张大网牵扯到乱世纷争的棋局之中。

嬴栎凝视注视着自己面前的定秦剑。这把父亲留下的佩剑,自己该用在什么地方,又如何使用,如今,都深深困扰着嬴栎。

“万一明日赵萝改变主意,那又当如何?”嬴栎伸手想要拔开定秦,又停了下来:“就算赵萝不说,也需找到王孙秫。”

王孙秫迟迟不肯现身,这不得不嬴栎心生警惕。就在此时,嬴栎听到府外的梆声,守卫城门的兵士开始例行巡查。

嬴栎将定秦系在身上,出了都尉府往城门方向而去。

肤施城内已经夜禁。在狭小寒冷的街市上,时不时有几条野狗流窜而过。嬴栎正在巡查,忽见得不远处的牌楼下挂着一面白色的饰物。

此街是通往县门通往都尉府的必经之路,嬴栎平日已走过无数次,但是他从未见过那饰物。嬴栎走上前去细细一看,竟然是一面染着血迹的白幡!

嬴栎吃了一惊,刚退后一步,忽得背后风声大作,有人正朝自己袭来。嬴栎不及转身,旋即往侧面闪避,顺势拔出定秦剑。

待到执剑回头,却看到白幡下站着两条人影。

一高一矮,面如僵尸,各执刀剑。正是相柳肥遗!

嬴栎见到二人,举剑横在胸前,言曰:“手下败将,又在暗中装神弄鬼!”

相柳道:“嬴栎,你交出《羽化之书》,我兄弟两便饶你一命!”

嬴栎听了,问道:“若是我不交,你奈我何如?”

肥遗桀桀一笑:“你若不交出药经,我也自有办法!只怕到时,堂堂汉军都尉,会求着我兄弟奉上宝物!”

嬴栎心道:“此人一心激我,我偏偏绝不上当。”

两人见嬴栎巍然不动。互相使了个眼色,使出兵刃,急攻上去。嬴栎长剑一横,当先与相柳交手。但见相柳推出单刀,往嬴栎下盘猛攻。这刀法,和嬴栎在左家祠堂第一次遇见他二人的情形一模一样。嬴栎双足点起,往后腾跃属下,尽数避开相柳的招数。

肥遗见状,怪叫一声,从腰间捏住一并飞刀,嗖得一声射向嬴栎的面目。嬴栎双手上举,同时架起剑鞘与宝剑。那飞刀往嬴栎眉心飞去,嬴栎看得真切,催动内劲,用剑鞘击飞了暗器。此时,两兄弟又一次同时攻到近身。嬴栎举剑力劈,两人竟然顺着嬴栎的剑路硬生生接住定秦剑。嬴栎心下一凛,忽地发现这两人的武功已和以往大大不同。

他感觉到定秦剑的剑刃上传来两股浑厚的内劲,正不断冲击着自己的左腕。嬴栎不甘示弱,大喝一声,催力将定秦剑压将下去。

两人兵刃一散,分向左右化去嬴栎的剑劲。相柳道:“嬴栎,你剑术又进步了!”

嬴栎握紧定秦剑,此时他的左手户口已被方才对剑之时震裂。鲜血已渗染了半只手掌。

肥遗道:“嬴栎,你的归藏剑法,不过是七国剑术。我兄弟二人的刀剑绝技,乃是出自异域。你如何破之?”

嬴栎心道:“归藏剑法是华夏的武学。我与之作战对阵多次,但这两人的武功招数却无法辨识。”

嬴栎道:“对付尔等,何需用六国剑法!”

两人见嬴栎抹去左手的血渍,扬起长剑,径直冲向肥遗。相柳道:“兄弟小心,这是秦国剑法!”

话音还未散去,相柳立刻提刀砍来。嬴栎身形一闪,晃过相柳。长剑已经刺往肥遗的胸口。

肥遗早有准备,他长剑一抖,直面嬴栎的剑招。肥遗再后攻来之时,两人的长剑已经缠在一起。嬴栎见自己的招数未能攻破对面的防御,索性撤剑急退,不与肥遗纠缠。

相柳乘胜追击,不给嬴栎喘息。又是数刀劈来。嬴栎倒持定秦,连续躲开这一连串的杀招。相柳道:“嬴栎,你不具胜算,还是速速将经书交出。我兄弟二人还能给你个痛快!”

嬴栎嘲道:“堂堂大秦卫尉,竟会有求于小人?谬之!”

两人听罢,见嬴栎不断地嘲讽自己,无不大怒。相柳道:“老子平生最恨与人口舌之争,秦狗,纳命来!”

见相柳提刀杀到,嬴栎凝神应战。两人斗了十来招,肥遗一直在旁游戈,并不上前夹攻。嬴栎挺剑急刺,剑尖猛刺相柳持刀的右手手腕。两人武艺虽然进步不少,但是一人应付嬴栎,尚有不足。肥遗见兄长一时难以招架,立时加入战团。一柄长剑倏地向嬴栎肩膀劈去。

但见寒光森森,对手的长剑斩到一半,嬴栎回手连出三剑便是将肥遗的剑招尽数荡开。

这一下,双方再度撤出招数,复又对峙。

相柳收起兵刃,突然对着嬴栎连续发出暗器。嬴栎手腕一沉,运起定秦剑将毒刺飞刀一一接下。

也正是这一下空当,对手二人乘势撤退。待到嬴栎再追,已不见了踪迹。嬴栎心想:“这两人心怀鬼胎,怕是有什么算计。”

此时,从浓雾之中赶来一队人马,嬴栎回头所见,是副将王廉带,正着守城兵士前来。

王廉见到这一地的暗器,心下预感不妙。他见嬴栎提着定秦剑在牌楼下,忙上去询问。

嬴栎还剑入鞘,拾起地上的飞刀,言曰:“无碍,遇到了两名刺客。”

王廉一听这附近有刺客出没,旋即让手下兵士列阵戒备。同时,又要传令人马前来支援。

嬴栎阻止了王廉,言道:“是相柳肥遗二兄弟。”

王廉看了看飞刀,说道:“这两人竟然来到了肤施县城?”

嬴栎道:“他二人寻我晦气,是为了《羽化之书》。”

王廉道:“为了药经?那定然是长信侯所派。”

嬴栎道:“我也无法确信这二人是否是长信宫所派。那魔教已经分裂。也许这背后另有他人。”

王廉问道:“那会不会和袭击赵萝的是同一伙人?”

嬴栎看着地上被定秦剑击落的暗器,点头道:“若是雷公道和孟舆,那也极有可能。”

王廉道:“《羽化之书》还在会稽郡。这一时半刻,谅他们也得不到经书。”

嬴栎眉头一蹙,心下隐隐不安。他道:“对阵之时,那二人放下狠话,扬言要我亲自将上卷经书奉上。敌暗我明,不知他们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王廉道:“栎大哥,不如让城中戒备,这几日罢了市集商铺。让弟兄们好好排查?”

嬴栎道:“城中诸事,皆有法度。不能因为我等私事,坏了其中规矩。”他略略一思,突然说道:“若是雷公道在其背后主使,此人的毒术,就不得不多行防备!”

他在王廉耳畔附议道:“城中的水源,你派遣兵士守住。谨防雷公道暗中下毒。”

嬴栎方才想起了发生在吴县的惨事,心下大为不安。

那时,雷公道在县城的水源之中暗下毒药,城中百姓死伤无数。若非无姜在场救治,后果不堪设想。

末了,嬴栎又和王离说道:“城中潜伏的歹人,是魔教使者。寻常人遇上,没有丝毫胜算。若是卫士们遇到可疑之人,切莫不可上前动手,以免无故牺牲。”

王廉得了命令,当即安排下去。

一行人回到都尉府,嬴栎又传来幕僚,写了榜文,让城中百姓留意食物水源,注意不洁之物。

第二日卯时,嬴栎带着一队护卫在城中各处水源之地排查。肤施城中有六处水井。嬴栎在每处水源旁边留下三名守卫看管。每过两个时辰便进行轮岗。然而嬴栎又放心不下,又找到附近的耆老与壮士,交代要是。

他只道都尉府在城中戒备,需旁户的百姓协助。老人家见到都尉亲来,当即答应协助。

不久,都尉府发榜贴出,百姓们在市集要道上见了榜文,一时议论纷纷。幸而嬴栎在城中威望极高,但有都尉府发榜告示,诸人皆有遵从。

到了午时,嬴栎见已到了与赵氏母子约定之时。他便将府中事物交于王廉,自取了定秦剑前往赵宅。

正当嬴栎走到半路,忽地听见一阵悲怆的哭泣之声。他驻足察之,却见到前方小巷之中,缓缓出现了一队送葬的人马。

嬴栎见状,立刻让出道来让队伍行进。他见到这队伍之中约有十来人。尽是男子。其中有四人抬着一副棺木走在中间,其余六人分成两队,前后三人护着灵柩朝嬴栎前来。

嬴栎往后再退数步。当队伍经过嬴栎身旁走到一半时,打头一人忽然跪倒在地,不住地对嬴栎磕头。一时间,送葬的队伍停在原地,十来人跪在这条狭小的矮巷之中,堵住了往来的通路。

嬴栎关切地问道:“这位兄台何事下跪?”

那人见到嬴栎涕泪交下,也不说话,只是上下磕头。嬴栎不解其意,便转而问另一人。那汉子瘦瘦小小,见嬴栎寻自己问话。忽然咧嘴一笑,指着那领路人道:“我这位朋友要向都尉讨要一样事物。”

“事物?”

嬴栎愕然,正回头时,忽然眼前寒光一闪,那引路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两把匕首,分别割向嬴栎左右两肋。这矮巷之中如今已没有可供嬴栎闪避的地方,四面八方皆被这群杀手所占据。情急之下,嬴栎也来不及抽取佩剑,下意识地伸出双掌格挡。

那头目见嬴栎出掌击向自己的双腕,怪叫一声,反跃到棺木之上。嬴栎这一掌没有击中,他身边的那矮个忽然一拳击破棺木,嗖得一声取出一柄短刀。从侧面砍向嬴栎。

嬴栎霎时收掌。然而这一下终究是慢了半截,他的左手已被短刀割伤。

这一下,这送葬队伍里的男子纷纷从棺木之中取出兵刃,将嬴栎团团围住。

嬴栎只觉得左手一热,被短刀割开的手背忽然传来一阵灼热的剧痛之感。嬴栎低头一见,自己的左手竟发红发紫,连伤口上的鲜血都已经开始慢慢变黑。

嬴栎即刻点住左手手腕上的穴道。止住鲜血。那头目见嬴栎这一手点穴功夫,说道:“嬴栎,你功夫虽好。可是无论如何抵挡不知这蚀蚁穿心散的。”

“蚀蚁穿心散?”

那头目道:“这毒散乃是我家先生之绝学。中此毒者,若无解药,五日之内必定毒发。届时,毒入心肺,如万蚁噬骨,苦不堪言。熬受不住的,只能自绝心脉而亡!”

他盯着嬴栎的左手,又道:“先生尝言,足下乃是关中一等一的剑客,擅长左手用剑。如今我兄弟伤了你的皮肉,再过不了多久,你那左手就会麻痹无力,无法举剑。而这刀头上的毒粉,也会顺着你血液流入周身。就算你武功再高点住穴道,也不过是阻缓毒血攻心,拖延时日罢了。嬴栎,你已不能用剑,还不束手就擒?”

嬴栎手上中了剧毒,果然如那头目所言,五指开始出现麻痹沉重之感。嬴栎心下砰砰乱跳。刚才一时不察,为小人所害。眼下急需寻找对策。

嬴栎撕下左腕一截衣袖,裹住伤口。众杀手见他右手拔剑,使了个剑诀,竟屹立在巷中没有一丝惧色。

嬴栎道:“你们抵不过我这柄定秦剑,就有毒物害我!说,是何人指示尔等前来!”

头目冷笑一声,和众人说道:“都尉还要负隅顽抗?说出来也无妨。我等兄弟三人,便是毒魑弟子!”(记住全网小说更新最快的枣子读书:www.zhaozhi.u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