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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石公右手一曲,青竹杖收势回撤,这下突然泄力,相柳兵刃陡然变轻,接不上力道。虞仲遂将竹杖凌空急刺,一杖刺穿对手的右臂。
众人听见“哐当”一声,那柄弯刀重重坠落在地。相柳面如死灰,他的肩头受了重创,一时血流如注,只得倚靠在肥遗的尸首旁边。
嬴栎躲在后面所见,方才黄石公的那几招,已经是剑法的路数了。他心下琢磨:“这一招,似是离难式的剑法。”只是黄石公出手太快,嬴栎实在无法看清。
这时,群豪听黄石公言道:“汝二人表里一体,一人身死,这刀剑联合的功夫已被吾尽数破去。相柳,你今日若自费武功,退出江湖,往后洗心革面,老夫绝不再会为难。”
相柳盯着黄石公,轻蔑地说道:“你杀我胞弟,我堂堂男儿,岂会受你恩惠!”说到这里,相柳忽然呕出一滩鲜血。众人见之,均是知道相柳受了极重的内伤。
他又道:“老道......我兄弟二人杀人无数......这辈子也不枉在江湖上行走一遭......我等.......”相柳侧首望着兄弟的尸体,笑道:“我等同生共死,一人既去,一人岂能独活!”
言讫,相柳用尽全身力气,扑到兄弟的剑刃之上。王廉惊呼一声,只见相柳抬起头颅,重重在剑刃上一抹,自杀身亡!
嬴栎见此惨状,心下叹道:“这二人为恶无数,但毕竟不辱武人之节。”
黄石公见相柳自杀身死,不为所动。转身与祖放言道:“祖公子,老朽今日手刃凶徒,铁旗门的大仇,算是报了。”
祖放惊诧:“言外之意,这老道还要寻我兴师问罪......”他自忖因为“解药”之事,黄石公势必不肯罢休。
他见相柳肥遗二人陈尸祠堂,如此好手尚且不敌,自己无论如何不是黄石公的对手。祖放不敢接话,心下狂乱不已。
黄石公看穿了他的心思,又道:“祖公子,虞某虽然年老力衰,但是是非非还是分得清楚的。嬴都尉乃是汉国将军,率军前来,北逐匈奴,收复失地。为了区区一本药经,汝等半路伏击暗下杀手。如此行径,岂不是让天下好汉耻笑?”
嬴栎身上的毒素虽大半因为归藏心法得以解除。然黄石公虑其后患,仍希望从祖放手中得到解药。
祖放细细听完黄石公的这一番话,忽然醒悟道:“是了,这老道毕竟顾虑嬴栎的伤势,不敢与我动手。”
又想到:“方才自己出手害他,已然被他识破。相柳肥遗之死,足见这贼道嫉恶如仇,有冤必报。若是现下真把解药交给了他,自己又岂有活命之机......”
祖放越想越怕,前后一想,这老道与师父大有过节,而都尉府的人又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新仇旧恨,这一并算起来,自己无论如何都处于极大的下风。
就在这时,王廉提着兵刃站在黄石公身边,厉声质问道:“祖放,你若不交出解药,害了我大哥,上郡都尉府绝不饶你!”
这些手下皆是魍魉门人,素来横行江湖目无法纪。王廉是都尉府的副将,如今放下狠话,要真是官府追究起来,派兵围剿追查,魍魉门势必难以抵挡。
这么一想,众人心下不免动摇。此事由祖放而起,就应当让祖放担其罪责。一人近到祖放身边,言曰:“师兄,既然经书已经得到,你交出解药,此事也好就此化去。”
祖放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危急关头,这些门人不仅不顾及同门之谊,反而要落井下石,将自己退出去一人承担罪责。
祖放原本还在犹豫,经同门如此出卖,索性心下一横。决心与一干人等拼个鱼死网破。
只见祖放取出短枪,言道:““经书,我祖某已经得到。想要解药......就拿《神农本草经》来换!”
此言一出,黄石公等人无不意外。那门人见祖放如此,生怕惹恼了黄石公,后果不堪设想,当即再谏曰:“师兄,此事万万不可。交出了解药,平息纷争,你我也好回去像师父复命啊!”
祖放嗤之以鼻,骂道:“高师弟,此人与我派素有过节。你以为我交出解药,这贼道就会放过你我?”
众人目视黄石公,虞仲厌恶其言语,但想到嬴栎,仍道:“祖放,你交出解药,老朽便放你一条生路。绝不为难在场诸位。”
有了黄石公的承诺,众门人大感宽慰。姓高的门人说道:“祖师兄,虞公言出于此,还望师兄以大局为重!”
祖放道:“诸位师弟,休要给这贼道迷惑,今日你我一道,杀出祠堂!”
言讫,他一手伸入怀中,摸索一番。王廉脸色一变,生怕他摸出那只木盒查看。眼看就要开盒,忽地门下有人唰唰拔出兵刃,将祖放团团围住。这一下,魍魉门分裂,只有当日与祖放共行的两位同门与之联手。
嬴栎心下大惊:“这好端端的同门,竟然内讧!”
高姓门人道:“师兄,你若再执迷不悟,休怪师弟不客气。”
祖放质问道:“高崁,你我一同学艺,你竟敢煽动同门造反!”
高嵌冷笑道:“此事本就与我等无关。师父让你三人北上夺书,你夺书不成也就罢了,还惹下如此祸端!当初若非我七人顾及同门之谊,受你传书,今日又怎会前来!”
他对那两人说道:“岳师弟,杨师弟,你二人若是不愿无畏牺牲,还不速劝大师兄交出解药!”
这突然起来的剧变,让祖放措手不及。眼看就要动起手来,祖放忽地从怀中拿出一只药囊,朝着前方掷去。
祖放见如今已是骑虎难下,只有拼上一把,才有一线生机!
黄石公一见,立刻让梁兴王廉散去。高嵌见到那玄色药囊,大呼道:“化尸散!”
然而这最终还是慢了半步,就是连高嵌在内,都没想到大师兄祖放会真的痛下杀手。他侥幸滚离圆圈,而自己身边的四人却或多或少沾上了这让人闻风丧胆的青龙化尸散。
黄石公三人退到门前,之见眼前一片白烟升起,伴来阵阵恶臭之气。王廉在白烟前听到那些门徒撕心裂肺的哀嚎之声,王廉一阵恶寒,紧紧握住剑柄,只感觉整个人都僵滞难行。
少顷,白烟散去,余下几人见到神像之前,倒下着五具尸体,这些人无一不是面目尽毁,死于烈毒。
另一头高嵌扶着一位奄奄一息的同门,此人的右臂不住淌血,腹下还中了一支短枪。看来,多半已是难以活命了。
高嵌脸色发青,他放下师弟的尸首,发疯死地冲向祖放。祖放站在不远的神龛边上,见到高嵌冲来,动机摸出三枚暗器,一并击之。
高嵌挥剑挡去,祖放旋即冲到,只交手了一个回合,一枪搠死了同门。
黄石公见他同门火并,冷冷说道:“雷公道的大弟子,出手果然狠毒。高嵌他并不愿与你动手。”
祖放狂笑道:“狠毒?我若不出手,死的只是我祖放!”
王廉见他癫狂至此,立即挺剑纵身上前。祖放双枪急出,直搠王廉面目。王廉奋舞长剑,剑尖斜转,一一荡去祖放的兵刃。两人互攻十多招,未有胜败。
梁兴在黄石公背后思忖:“祖放的枪术,平淡无奇。再斗下去,绝非王廉敌手。倒是那卷经书,却又如何取得?”
此时,王廉长剑一挑,迎着双枪正面猛攻。黄石公见之,颇为赞许。原来王廉这一串剑法使出来,正是嬴栎在暇时传授于他的秦国剑法,逐戎式。
祖放大感吃力,他本欲再用暗器袭之,然王廉早就留有心眼。他挥剑急攻,横劈硬砍,逼迫对手无力反击。
这祖放是雷公道的大弟子,武功不强,但用毒之术却颇得雷公道之真传。
十多年前,雷公道在一场比武之中大败而归,一怒之下,躲进深山密林之中苦练毒功。而魍魉派从此不设掌门位。这十多年来,祖放代行掌门之职,由于结怨仇家数不胜数,祖放率领本门远遁漠北,逃过了中原仇家的屠戮追杀。
这十多年来,中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秦王嬴政一统华夏,而中原武术,亦尽收咸阳。
王廉的逐戎式,由嬴栎所授,乃是秦国武学的上乘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