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杉信弘——他回来得好快!”
幕府联军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
连松平广亮也没料到上杉信弘的动作有这么快。保科正孝和松平元朗更是一望见谦信的梵文三日月筋兜就吓得魂飞天外了。
然而事实上,这并不是上杉信弘本人,信弘是在十天以后,才统率两千步骑兵回到米泽的。
打着信弘旗号大败广亮等人的,是“白天狗”柿崎长部统带的北条、小笠原、岛津、井上、藤田诸部共一千四百骑兵——由战降的越后兵马组建起来的新的上杉骑兵队。
“毗”字大旗在尸山血海中纵横,联军先锋高岛长直当场奋勇战死,会津和结城两军不约而同地转身狂奔,牵动了广亮的三千旗本军也无法正常作战。多亏海原三郎之介率本部拼命抵敌,才使广亮逃得了一条性命,但三郎之介却从此下落不明了。
联军直退十五里,才一立寨,上杉军又到,再退十五里,三退十五里,才终于得到喘息的机会。
清点人马,所剩竟不足千,其中广亮的三千旗本几乎全军覆没,只余一十四骑。
老将军松平广亮仰天大哭,当即决定剖腹谢罪,亏得正孝和元朗及时拼命拦阻,才使他终于打消了自裁的念头:“是啊,我罪无可赦,请将军下令制裁吧——我没有剖腹的资格呀。”
半天又一眨眼过去了,会津和结城的散兵陆陆续续归了队,计点一下,兵马又壮大到了近九千。也就是说,这两支军队统共才损失了数百人。这种逃命的速度和效率,让来自江户的遍身是伤的旗本们瞠目结舌;广亮也终于不再自责了,却差点吐血。
五天后,一骑快马奔入江户城。广亮手书报告战况,并希望割去正孝和元朗的世袭领地。是割去不是削减,一向宽厚的广亮这回竟用了“一石也别给他们留下”,这种激烈的语句。
将军大吃一惊。
消息传到北陆,已经是七月中旬了。政成长舒一口气,越后总算暂时保住了,虽然只剩半壁江山,但只要自己还活着一天,总有机会反败为胜的。
他实在同情老友松平广亮,和广亮比起来,自己还算是幸运的吧。和保科正孝、松平元朗比起来,似乎政胜这小子也还有其长处。终究兄弟连心,他现在开始想念政胜了,失踪了整整三个月,为什么一点消息也没有呢?
“殿下,”侍童跪下禀报,“会津藩山内大人求见。”
“快请。”政成连忙正襟端坐。
山内判官平太晴丰进来了。他还不到四十岁,脸膛黝黑,满脸络腮胡子,象个大老粗,一点也看不出是山内上杉这样名门的后裔。
“请坐。”政成挥一挥折扇。
晴丰施礼坐下:“上午从会津有信来……”
“是将军的处置命令到了吗?”政成颇感兴趣地问道。
“是,”晴丰低着头,“把敝上和结城公都狠狠申斥了一番,要他们再添兵马,戴罪立功——另外,伊豆守大人退向东北,准备向仙台求援,结果在安久津被围了……”
“噢,”政成有点失望,“没有削减封地啊,本来以为……啊呀,实在对不起,失礼了,失礼了。”
“不,您说得对,应该如伊豆守大人所言,削去两家的封地!”晴丰突然提高了嗓门,倒吓得政成一愣:“你是说……”
“一定是将军恐怕因此把两家逼到倒幕派那边去,才从轻发落的吧——其实如果是真正的武士的话,自己就应该了断了!”晴丰的头越来越低,声音却越来越响。
听他这样毫不客气批评家主,政成不由愕然。他不动声色地问道:“那么,山内大人是来辞行的吧。您这样的大将不上战场,实在太可惜喽。”
晴丰闻言,忽然全身俯下,狠狠地把头撞到了榻榻米上:“在下今天来,是来求……求殿下您收留在下。”
“什么?!”政成不由得身体向前一倾,“您说什么?”
晴丰抬起头来,却并不望向政成:“在下方才写信回会津若松,请求辞职。晴丰现在是浪人之身,请殿下收留。”
“为什么?”
“因为……”晴丰忽然又一头俯了下去,“因为这是莫大的耻辱!在下没有脸面再见它国之人,在下……在下如果还是会津藩家臣的话,实在没有脸面再自称是武士……这、这也叫打仗吗?!”
“明白了,”政成重新端坐,面沉似水,“那你又何必先去信辞职,倘若我不同意留下你,你不是要真正成为一个浪人了吗?”
“宁可成为浪人,在下在会津已经一天也呆不下去了!”晴丰好象平静了一点,“山内并非保科的世袭家臣,在下忠勤十数年,恩情已报。汉国有谚:‘良禽择木而栖’,日本虽大,在下只愿侍奉殿下一人。如果殿下不肯收留在下,在下宁可成为浪人。”
政成的心在“嘭嘭”地狂跳着,南陆奥,不,东国第一勇将山内晴丰竟然弃主来投,莫非自己做梦不成?
“明白了,”他长吸一口气,让自己镇定下来,“谢谢,尽快把家眷接来吧。已经秋天了,北陆的冬天很冷,希望你能习惯……”
他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语无伦次的说的都是什么呀:“不过现在我只有八海山附近两百石的俸禄可以给你,等夺回失地再增加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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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忍耐了很久,本赤军长胜大人终于出场了(猜猜看是哪一个?)!终于可以自我标榜……啊不,可以自虐……也不对,总之可以把自己奉献给大家了(也不大好听,怎么有点词汇贫乏)。有没有朋友愿意加入啊?不过前七回的框架已经定了,如果有意加入的话,请E-MAIL给在下,然后慢慢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