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谁主沉沦(2 / 2)

他紧紧抱着美仁,动情地回吻着她,两人细细地纠缠着。

一切就像是隔着一层纱一样,想看却看不清,他只能感觉到他像是在吻饮着花瓣上的晨露,经过一夜凝结,汲取了日月之气,才会这样甘甜、清冽、香醇。

许久,景升终于依依不舍地离开了她的红唇,瞧见她脸上布满了红晕,双眸紧闭,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惹人怜爱。

不一会儿,那如扇的睫毛打开了,她笑着便又窝在他怀里,道:“这次我没有忘了呼气。”

“嗯。”双眸迷离,他含笑回应。

她似乎又回到了萧山之上的她,热情得让他难以自拔,沉沦,再沉沦。

美仁轻瞄了一眼桌案上的一沓公文,上面有好些朱砂笔记。她知道,景升如今是为赵恒卖命,之前她问过他,皇帝封了他什么官职,他嬉笑着告诉她,他是皇帝身边的一个“御用闲人”,没有任何官职,只要是皇帝有需要,让他去哪儿,他就得去哪儿。

“还在为他卖命?”她问。

“嗯。杭州管辖内有人私设茶场和贩茶交易,以致好茶都冒禁卖给了私茶商,上缴官府的都是次茶、伪茶,让朝廷损失了一大笔税收。”景升道。

除了茶寇,其间还与京中有好些牵连,存在着一些很棘手的关系,否则赵恒也不会想到让他暗中调查的方式。

美仁抬首,对上他的黑眸,又问:“那查到了吗?”

“嗯,有了眉目。”

“哦……那你会去倚笑楼是不是也是为这事?”

“嗯,不过多亏一个人给我指了一条明路。”

“哦?看来帮你的人很多。”

“你怎么不问我那个帮我的人是谁?”

“你的朋友那么多,我岂会知道是谁?”

“那这是什么?”景升将几张纸递至她眼前。

美仁扫了一眼,那正是她找人去查的一些情况。说来都要怪奉剑多嘴,知道了他的事之后,她只是觉得在这裏的日子很无聊,帮帮他而已,不过是以她独特的方式联系一些人罢了,反正又不要她去探消息,只要给银子就好,当然,这笔银子还是从他身上扒出来的。

无视那几张纸,美仁瞄了一眼桌上那些纸张,他的字迹苍劲潇洒、刚劲有力,她一时兴起,道:“我要你写几个字送我。”

景升挑了挑眉,问:“什么字?只要不是那首《菩萨蛮》都可以。”

“当然不是。嗯,我想想——”美仁笑着,想了一会儿,便道,“步摇金镶羞蛾敛,染云腻鬟妆新颜。绣罗斜遮启檀点,纤手时掩笑拈靥。”

听完,景升弯了弯唇角,执起毛笔,轻蘸了墨汁,不一会儿,便写好了这首诗。待到墨干,美仁扬着笑脸,将那张纸叠好收进袖内,道:“我要将它绣出来,不过你可别指望我会绣了送给你。”

轻笑一声,景升将她的纤手抬起,透过火光,瞧见那纤指之上,留下了好些被绣针扎破的伤痕,道:“我以为你什么都会,却没想到你竟然不会刺绣。”

“她没有教过我,也不让我学……”一提到悦姨,美仁的脸色变得黯然。

“她?”

“没什么……”

感受到她的排斥,景升便不再提,轻道:“很晚了,我送你回去。”

“不要。”美仁的双臂缠上景升的颈项,享受他宽阔胸膛带来的热力。

怀中佳人那特有的馨香迎面袭来,景升的双眸迷离了起来,哑着嗓子方道:“你确定要留下来?”

“嗯。”

“那好吧,我就勉为其难地分半张床给你。”

“真的就半张?”美仁调笑着揶揄他。

“嗯,是不是半张,试过才知道。”他将她横抱起来,往床榻走去。

美仁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事,同样的事在萧山便做过了。

景升轻轻地将她放下,细看了她一会儿,四目相视:“和上次一样,你没有机会了。”

美仁含笑看着他。

随即,他低下头狂吻着她诱人的红唇。抵挡不住这份激|情,她忍不住闭上眼睛,双臂犹如蔓藤一般缠上他的脖子,这个动作加剧了他吻她的力度。两人唇齿相依,舌头彼此缠绕在一起。

心慌乱地狂跳,思绪开始紊乱,莫名的骚动在体内快要爆发,她感觉到自己的每一根神经都因他的吻而起了变化。

许久,景升放开了她,坏坏地笑着:“你还病着,要好好休息,不宜太过于劳累。”

美仁整张脸窘得像红透了的樱桃,恼羞地将他压倒,封住了他的唇,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

今夜,或许是她想试着醉一次,醉酒的人不必清醒,不必顾虑太多,此时此刻,她什么都不要去想,所以放纵一次又何妨?

天还没亮,美仁便醒了,她微微偏首,盯着一旁还在熟睡的景升,聆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心中有一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她小心翼翼地起身,穿好了衣裳,轻轻地下了床,见着没有惊醒他,便舒了一口气,悄悄地离开了。

待到美仁出了门,景升便睁开了双眼,其实在她醒之前,他已经醒了,他却没想着她居然会这样不声不响地走了。心底深处隐隐抽痛,或许正如她说的一样,她正提着她的金缕鞋悄然离去。

偷情?他又一次觉得彷徨与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