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相府风云(2)(2 / 2)

灭秦 龙人 2536 字 4个月前

乐白忙道:“正是我的侄儿乐五六。”

赵岳山不由得重新打量了一下韩信,淡淡一笑,道:“怪不得格里对你如此推崇,原来你还真的有两下子。”他转头对乐白说道,“此人既是相爷所要之人,乐统领若是对他太过无礼,只怕会惹得相爷生气,不如请乐统领和这位小兄弟随我一同面见相爷,当面说清此事,你看如何?”

乐白想想也只能如此,当下众人上了马背,直奔相府而去。

韩信与瓦尔心中暗叫一声:“侥幸!”想到刚才乐白即将出手之际,那种惊人的气势几乎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这才领略到至强高手的真正风范。

而赵岳山的出现,却非偶然,这其实正是韩信计划中的一部分。

韩信事先就意识到了要杀一个乐五六并不难,难就难在如何在毫无损失的情况下善了此事。乐白地位尊崇,武功又高,岂能任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杀了乐五六?一旦乐五六毙命,乐白必然要出头报仇。

以乐白的身份,若对付区区一个韩信,实在是小事一桩,即使韩信有格里撑腰,也难逃乐白的毒手。要真正做到杀了乐五六又不留后患,唯有请出赵高才能压服乐白。

这似乎是一件不可能办到的事情,以赵高的身份地位,他怎会出面来帮助一个素昧平生之人呢?

但韩信却有自己的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关键之处,就在于有格里这个穿针引线之人。

在昨天的酒宴上,当韩信提出利用赵高来压服乐白时,格里觉得韩信有些痴人说梦。

于是韩通道:“我虽然与赵相未谋一面,但是将军不仅是赵相的心腹,也是我的相识,如果有将军为我居中牵线,赵相自然就会知晓有我这样的一号人物。”

格里顿时来了兴趣,如果韩信此计可行,不仅可以替他出了这口恶气,更叫乐白吃上一个哑巴亏。

韩信微微一笑,道:“我曾听将军说过,赵相此人有两大喜好,一是人才,二是良驹。我虽不敢说自己是个经天纬地之才,所幸手上正好有十匹良驹,只要将军替我将良驹献上,顺便替我说上几句好话,想来赵相必有见一见我的兴趣。”

格里道:“我也正有此意,只是此时距相爷大寿尚早,献礼师出无名。”

韩通道:“献礼在于投其所好,不在于时间早晚。只要能引起赵相的注意,何必一定要拘泥这些小节?何况明天若要将乐五六除去,那么这送礼的时间必须要赶在明天早上才行。”

格里惊奇道:“这二者之间难道会有什么联系?”

韩信正色道:“不仅大有联系,而且在下的生死都在这礼上,所以在时间上不能有半点差池。”

格里大是不解,虚心相询。

韩信继续道:“将军请想,我若是当街杀了乐五六,必然会引得乐白前来,于公于私,他都要将我置之死地而后快。而我一旦拒捕,必遭乐白当场格杀;倘若束手就擒,亦是死路一条。虽说将军可以为我撑腰做主,但若乐白置此不顾,那我命危矣!”

格里点头道:“你所言极是,看来此事只有从长计议,我岂能为了一个乐五六,而不顾你的性命?”

韩信感激地看了格里一眼,道:“多谢将军关心,不过真要杀了乐五六而又能保得我的性命,未尝没有办法,这就只有全靠将军了。”

格里眼带疑惑地道:“靠我?请讲!”

韩通道:“只要将军明日一早面见赵相,不仅献上良驹,更要说动赵相见我一面,那么事情就可以大功告成。”

格里豁然明白:“我懂了。只要你一杀乐五六,这边赵相便派人请你入见,乐白自然不敢对你动手。而你一旦得到赵相赏识,乐白便只能将报仇一事压在心裏,再也不会提起。”他喜上眉梢,忽然想到什么,又道,“只是这时间上十分讲究,早一分只怕杀不了乐五六,迟一分又怕危及你的性命。”

韩信笑道:“将军手下有三千精锐,还怕没人传递消息吗?只要你这边说动赵相派人召我,我在那边立刻动手,保证时间不差分毫。”

两人商议良久,精心策划,总算功夫不负有心人,事态的发展一切按着计划进行。

不过连格里也没有想到,韩信之所以甘冒如此风险,其实并非全为他们出这口恶气,其真正的用意,还是在于尽快得到赵高的赏识,从而开始他寻找登龙图的计划。

一行车马到了相府门前的广场,众人纷纷下马,便是赵岳山亦不敢托大,当先领路,带着韩信、瓦尔、乐白三人进入相府大门,余者只能在大门之外等候。

赵高的相府巍峨壮丽,规模宏大,确敢与皇宫内院媲美。它左有暗杀团相衞,右有亲衞营屯守,三套建筑连成一体,几乎占了咸阳三分之一的土地。而相府居中而立,殿堂楼阁重重,亭台廊榭林立,法度严谨,气象肃穆,威武之气隐于木制建筑之中,给人以富丽堂皇之感。

赵高召见的地方乃是偏院的九宫殿中,回廊隐闻花香,檐角偶露竹影,清幽至静,的确是修身养性的好去处。只是一路行去戒备森严,韩信虽然胆大,却亦是忐忑不安,未知此番见面是祸是福。

步上台阶时,赵岳山凑到韩信耳边低声道:“等会儿见到赵相,不必太过拘礼,只需将全身本事尽数使出,必得赵相欢喜。”

他与格里一向交好,对乐白却不放在眼里,是以有心襄助韩信,韩信察颜观色,心中有数,当下恭声道:“多谢总管提醒。”

跨入殿门之后,韩信偷眼一看,只见偌大一个厅堂之上,除了上首设有一席之外,左右各设一席。格里稳坐其间,正含笑而望,似乎示意一切事情都非常顺利。

韩信轻舒了一口气,正要往上首坐席望去,忽听得赵岳山上前禀道:“回赵相,人已带到,只是属下赶到之时,适逢时信与乐五六当街决斗,犯下了人命大案,属下只得应乐白乐统领之请,将他们一并带回。”

乐白闻言大急,若照赵岳山所禀,时信与乐五六只是决斗,那么按照秦律,生死由命,死者既死,生者不咎。他正欲辩白,却听得赵高咳嗽一声,顿时将他要说的话又吓了回去。

韩信俯首而立,紧屏呼吸,他虽然未识赵高真面,但乐白面对赵高尚且吓得如此,可见赵高的派势端的惊人,给人以不怒而威的感觉。自他踏入殿堂的刹那,他的心神便为之一紧,仿佛受到了空气中强力压迫一般,令人顿觉呼吸不畅。

“乐五六为人猖狂,不知收敛,死就死了吧!”一个尖细的嗓音懒懒传来,声音虽柔,却悠然地在殿堂空间震荡回响,仿佛在此人的口中,并非是谈论一条人命,而是牲畜的死亡。韩信闻声一凛:“赵高随口说话,便似有无穷内力压迫而出,可见功力之高,的确是到了高深莫测的地步。”

“赵相说得是,属下对他曾经多次管教,孰料他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最终落得今日的下场,实在是咎由自取。”乐白不敢辩白,只能顺着赵高的语气说下去,不过句句都是违心之言,任谁都听出了他心中的不甘。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是乐五六这个月来第七次向暗杀团的人发出挑衅,我碍于你的脸面,一直没有处理此事,想不到时信却帮了我一个小忙。”赵高斜眼瞟了一下韩信,又收回目光,把玩着手上的一个小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