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处树立着高大的旗杆,旗杆的顶部悬挂着五颜六色的旗帜。
四周的看台上搭着彩棚,身穿华服衣冠楚楚的贵族们带着全家拥挤在狭窄的包厢之中,他们的脸上满是兴奋和狂热的神情。
狂热的人中并不仅仅只有贵族,侍从们也加入了狂热的人群,那些不在值班的侍从们站在圈外,他们的心随着那飞奔的骏马而起伏动荡。
每当有马超前或者落后的时候,总能够听到看台上发出一片惊喜或者失落的呼喝声。
在正中央的看台之上,一位身着华贵的宝蓝色丝绸外套脚上蹬着一只锃亮的棕色鹿皮长筒靴的年轻人从中间的一座装饰奢华的包厢之中走了出来。
他打了个响指,底下立刻有一位宫廷侍从跑了过来。
年轻人又打了一个手势,那个宫廷侍从点了点头立刻朝远处奔去。
年轻人正要转过身去,突然有人从背后叫住了他:“息鲁普伯爵,您在哪匹马上下了注?”
年轻人回头——看,原来是福科斯伯爵朝着他走了过来。
“尊敬的陛下认为五号选手和他的骏马有希望获胜,因此他将一千金币押在了五号选手的身上。”年轻人微笑着反问道:“伯爵大人,您的父亲是这方面的专家,您看好哪匹马?”
“喔,我对此一窍不通,我倒是更希望这场赛马大会能够早点结束,息鲁普伯爵您知道,我的父亲对此是如此的热衷他现在难以自拔了。”福科斯伯爵摇头叹息道。
“是的,我想今后京城之中可能会经常举办这样的赛马大会了,能够想得出这种念头的家伙真是不简单。”息鲁普伯爵微笑着说道。
“京城之中还有哪个人比你我更加了解那个人?在瑟思堡的时候,我们不是早已经领教过他的高明了?”福科斯伯爵也笑了起来。
“但是,我没有想到,他随便想出来的主意都会起这样的轰动,您能够想到吗?”息鲁普伯爵问道。
“喔,不,我可没有那样的天才。”福科斯伯自嘲道。
“您误解了,我只是想问阁下,有没有想到过他的主意会如此受欢迎。”息鲁普伯爵连忙解释道。
两个人面对面看了一眼,同时哄笑起来。
大笑过后两个人好像感到互相之间亲近了许多,福科斯伯爵凑到年轻人的身边,趴在栏杆上看着远处飞驰着的骏马说道:“息鲁普伯爵,从瑟思堡回来的一路上和您通行的那段日子非常快乐,我原本以为我们之间可以建立起一定的友谊。”
年轻人也同样趴在栏杆上长叹了一声说道:“唉,你我之间身不由己啊,就像当初瑟思堡的小继承人进佛朗克的时候一样,我很想劝谏陛下不要采取强硬的策略。”
“很多情况下,只有真正了解一个人才有可能正确地对待他,我想现在陛下再也不会对瑟思堡轻举妄动了吧。”福科斯伯爵微笑着说道。
“就看看眼前这幅景象,陛下随口开了个玩笑,那少年仅仅是稍微动了动脑子,却成功得俘虏了这裏所有的人,听说汨罗万侯爵甚至来不及数金币,宫廷的御用会计根本不够调派,他正在请求纳瓦尔侯爵将财政署的会计调拨给他一些呢,王家狩猎历来都是花钱最多的事情,但是这一次恐怕反而能够大赚一笔,基恩侯爵一辈子都没有做到的事情,那个少年只是动动脑子几秒钟就解决了。还有人打算与他为敌吗?”年轻人又长叹了一声。
“对了,福科斯伯爵,你过来不会只是想要和我闲聊吧。”年轻人问道。
“息鲁普伯爵,我确实想和你成为朋友,仍旧是刚才那句话,我们之间可以拥有某种程度的友谊。”福科斯伯爵微笑着说道:“息鲁普伯爵,我的父亲是我的父亲,我是我,您也一样,您有的时候确实要代表国王陛下,不过您也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和立场。”
看到息鲁普露出疑惑不解的神情,福科斯伯爵又笑了笑说道:“我的父亲,陛下还有菲利普斯亲王,是上一代人,他们之间的恩怨纠缠,没有必要延续到我们身上,而且他们都已经老了,即便最年轻的亲王大人,他还能意气飞扬多久?更何况从瑟思堡小继承人身上,你还没有得到启迪吗?新的时代快要到了,我想对于这点法鲁尔侯爵也许比您看得更加清楚。”
说到这裏他朝着息鲁普伯爵点了点头便转过身离开了。
……
在围栏旁边,瑞博小心翼翼地检视着马蹄的状况,这是一位来自西拜的经验丰富的骑师教给他的,那位老师是海德先生专门从南港物色而来,据说这位骑师在西拜曾经叱诧风云过很长一段时间。对于海德先生作出这样的安排,瑞博自然心知肚明,很显然海德先生对于这次赛马大会是志在必得。
虽然瑞博并不知道内情,不过他多少也猜测得到一些原因,也许和京城一样,海德先生在南港也下了赌注。
有资格和海德先生赌的人,自然只有麦尔先生,而他们所赌的东西,很可能是南港未来的归属和走向。
既然和这样重要的事情有关,瑞博自然全力以赴。
拥有那匹纯种血统的骏马再加上身体在疾风之中根本就没有重量,因此瑞博并没有见普通的骑手放在眼里,从预赛到现在他总能够超前第二位选于半圈以上的距离。这匹纯种马快跑起来如同飞驰电掣一般,瑞博甚至看不清两旁的标杆,也看不清领台旁边信号手挥舞旗帜打出的信号。
不过令他放心的是,他心爱的坐骑根本用不着他来指挥,便能够做出正确的选择。
这匹纯种马好像天生就是为了在赛场上驰骋而存在的,到了这裏它异常兴奋。其他的马好像也认同了这一点,它们见到他纷纷躲避,它则根本不理睬其他赛马,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唯一能够令它振奋精神的只有两匹赛马,而驾御他们的骑师,也是瑞博本人的劲敌。
看着那位王子殿下在众星捧月之下回到休息场地,瑞博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跑道,第二位选手刚刚冲过底线,看他气喘吁吁的样子显然已经尽力了。
正当瑞博左顾右盼的时候,那位王子殿下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拿着毛巾擦着汗,远处他的助手正小心翼翼地牵着骏马慢慢溜达作着舒缓运动。
“梅丁伯爵你跑得不错。”亨利德王子殿下微笑着说道。
“王子殿下您不是也赢了?而且领先那么多。”瑞博反问道。
“很想早点和你在决赛上相遇,我甚至已经等不及了。”王子说道。
“可能还有五轮吧。”瑞博估摸了一下。
“梅丁伯爵,有一件事情我想要冒昧地问一下,我很奇怪您怎么会那么迅速地想到这个主意?让赛马大会变成有史以来最奢华的大赌场?国王陛下显然只是突发奇想会询问阁下,阁下事先应该绝无准备。”王子殿下问道。
瑞博搔了搔脑袋,他倒是很想告诉这位王子殿下,瑟思堡就经常举办赛马大会,暗中便有赌博行为的发生,只不过参与者是那些骑师和圈子裏面的人物而已。
不过他也知道,将事情揽在自己的身上更可以增强自己的份量。
“王子殿下,这很正常,对于赛马真正有兴趣的只有福科斯公爵,以及他的那些同好,数量极为有限,福科斯公爵为了他的喜好实在是花费了太大的代价,而我本质上来说是个商人,利用所有的资源获取最大的利益,原本就是我们商人的本色,据我所知,国王陛下对于打牌的瘾头绝对不在公爵大人对马匹的喜好之下,而且在陛下的带领下,京城之中喜好此道的人颇为众多,甚至连夫人们也都是这方面的爱好者。”瑞博微笑着说道:“将冷冷清清但是花费了巨大代价举办的赛马大会,和众人喜爱的活动放在一起,想必您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
听到瑞博的话,亨利德王子正打算有所表示,突然间身边传来一阵冷冷的声音:“原来如此,竟然这样简单,天才的智慧好像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嘛。”
亨利德王子殿下根本用不着转头,就知道来的人是他那个爱惹麻烦的宝贝妹妹。
朝着瑞博尴尬地笑了笑,亨利德王子说道:“请原谅我妹妹的无理,她被我和我的父亲宠坏了。”
“公主殿下快人快语,而且她说的都是事实。”说着瑞博牵过马就打算找一个借口离开,他可没有兴趣和那个刁蛮丫头待在一起。
瑞博想得很好,但是那位公主殿下却显然不肯放过他,公主皱紧了眉头说道:“你想要躲开我吗?那条项链的事情我还没有跟你算清楚呢,你还让我卷进了一场危险的搏杀之中,害得我至今心情无法平复,晚上老是做噩梦,你倒是说说怎样弥补我?”
瑞博斜着眼睛瞟了一眼这位刁蛮的公主殿下,对于她说心情无法平复,瑞博倒是愿意相信,不过那十有八九是因为过于兴奋的缘故。
虽然心中这样想,瑞博的嘴裏却没法说出来。
正当瑞博思索着应该如何打发这个难缠的小丫头的时候,突然间看台上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色。
众人转过头去一看,只见十匹骏马同时冲出跑道,其中有一匹马明显占有优势,刚刚冲出跑道就比后面的赛马超前了整整一个马位。
“漂亮,骑师的反应,马的爆发力全都是一流的。”亨利德王子赞赏地说道。
瑞博也点了点头,他很清楚虽然自己的爱骑,并不比那匹赛马差,不过比赛开始的时候他绝对做不到超前如此之多。
“我看没有什么,那匹安德罗福芮尔马虽然爆发力相当强劲,不过耐力远没有哥哥你的那匹‘怒涛’好,我已经观察半天了,每到第三圈的时候,那匹马就会渐渐慢下来。”公主殿下不以为然地说道。
“不懂装懂的小丫头,那个骑师是真正的高手,他很清楚如何让马匹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你没有看到第三圈的时候,他已经超前第二位选手半圈以上了吗?没有必要仍旧让马匹保持紧张状态,放慢速度是正常的选择,安德罗福芮尔品种是出了名的烈性马,能够将这样的马训练地如此听话,那个骑师将是我的劲敌。”亨利德王子郑重其事地说道。
听到王子殿下如此一说,瑞博开始有些忧心忡忡起来。
他同样心知肚明,在这场赛马比赛中,真正能够威胁到他的,只有亨利德王子殿下和那位骑师。
和他们俩比起来,瑞博根本没有丝毫的自信,这两个人对于马匹简直是了如指掌,无论是起跑、加速,还是转弯和冲刺,他们都有着特定的章法,能够做到精确无比、分毫不差。
虽然那位来自西拜的冠军骑师也教过自己这些诀窍,但是骑在马上想要控制着那匹纯种马,按照自己的意图做到这些,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和这两位比起来,自己的骑术远没有达到熟练的境界,而他们则已经趋近于完美了。
正当瑞博在那里忧心忡忡的时候,看台上又传来一阵欢呼声,只见那位骑师风驰电掣一般从他们的面前飞驶而过,只留下一串雷鸣般的马蹄声。
他已经将后面的赛马甩得很远了。
看到那位骑师将身体全部倾侧到赛马的一边,他的体重不但没有给赛马带来累赘,反而能够使得赛马更轻松地转弯,瑞博心中的不安感更加浓重了。
甚至连亨利德王子也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他很清楚,那个骑师是一位强敌。
……
正午的阳光照耀在赛马场上,大多数人正聚集在看台后面的大厅之中,享用着宫廷为他们准备的丰盛午宴。
赛马大会出乎预料之外的成功,以及因此而源源不断滚进宫廷内库的那些金币,令国王陛下兴奋不已。
高兴异常的国王陛下显得特别慷慨大方,正因为如此午宴显得格外丰盛。
不过贵族们的心思显然并没有放在丰盛的美味佳肴之上,他们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话题始终围绕着那些赛马。福科斯公爵自然是所有人中最得意洋洋的一个,他成了众人的焦点、瞩目的中心,每一个人都想从他的嘴裏听到一些评论,因为他是京城之中首屈一指的马匹专家,同样也因为他是今天赛马大会赢得最多的儿个人之一,更因为他提供的赛马和骑师,是这场赛马大会最引人注目的三对组合之一,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冠军十有八九将会在他们之中产生。
正因为如此,午宴上谈论的最多的话题便是冠军最会由谁获得。
宫廷总管汨罗万侯爵宣布的宣布的赔率是一比十一,这原本就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即便连福科斯公爵都没有把握明确地断言,哪一位选手将会获得最终的胜利。
在赛马场的围栏之中,瑞博享用着埃克特为端来的午餐,因为还有比赛,因此骑师们都不能够吃得太饱。
生蠓配上柠檬酱汁,确实鲜美可口,不过想要填包肚子却并不容易,四个生蠓下肚,瑞博好像还什么都没有吃过一样,远处另一个围栏之中,亨利德王子殿下和他一样享用着简单的午餐,决赛之前骑师是绝对不会离开自己的赛马。唯一能够显示他那与众不同的王子身份的,也只有那一顶精致华贵的帐篷,和一幅漂亮的镶嵌包裹着银丝边的餐桌。
远处宫廷侍从们正拖拽着沉重的碾轮在那里平整跑道。
瑞博仔细得扫视着跑道,他的脑子裏面一刻不停得思索着应该使用的策略。
一个上午的时间,他对于王子殿下和那位骑师已经有了深刻的了解。
他们俩无论从技巧还是经验上来说,都远比自己丰富得多。
自己唯一能够依靠的就是几乎没有任何重量的身体,下午的决赛要跑整整十圈,这对于自己来说绝对是一种优势。
当然瑞博同样也很清楚,自己最弱的地方是在起跑和转弯这两个方面。
起跑的弱势,已经对自己相当不利了,落在对手后面,对手飞扬起来的尘土将会带来极大的干扰,而转弯的弱势又使得自己很难超越对手。
正当瑞博在那里忧心忡忡的时候,一个矮个子,中年人走了过来,他便是那位海德先生费尽心机请来的来自西拜的赛马冠军。
“您的对手相当强大。”他说道。
“他们的技巧比我熟练,经验也比我丰富。”瑞博点了点头说道。
那位赛马冠军看着瑞博点了点头,他叹了口气说道:“我也曾经象您现在这样过,那是我第一次参加比赛。”他瞟了瑞博一眼,嘴角露出微笑说道:“也是我第一次拿到冠军的头衔。”
好像是在回忆过去那段经历一般,矮小中年人缓缓说道:“我还清楚地记得,当时最受人瞩目,被认为是最有希望获得胜利的人,是一位连续六年拿到冠军的名人,那时候我还只是一个默默无闻的无名小卒,那位名人确实技艺高超,他对于马匹的驾御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那时候的我还没有这样的技艺。”
“但是你最终赢了,为什么?”瑞博疑惑不解地问道。
“因为我热爱我的马,它也知道这一点,我的马知道我想赢得这场比赛,它也想赢得这场比赛,因此它尽力奔跑……奔跑……最终我们获得了冠军。”那位赛马冠军微笑着说道。
“你的意思是马能够决定一切?”瑞博似懂非懂的问道。
“赛马比的不仅仅是骑师的技艺,也是赛马之间的较量,比力量,比意志,比获得胜利的决心,而这一切并不是骑师能够告诉赛马的。”
说到这裏,赛马冠军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看了看跑道说道:“我最后给你一个忠告,跑外线,别跟你的竞争对手争夺内线跑道。”
对于赛马冠军的指点,瑞博有点莫名其妙,这并不符合常理。
赛马冠军显然猜到了瑞博心中的想法,他转过头来说道:“您的马是我所见过最好的一匹,而且它斗志昂扬显然正渴望着胜利,跑在外线看上去会多绕不少距离,但是却可以让它自由驰骋。”
说完这些赛马冠军端起瑞博的餐盘离开了。
看着心爱的坐骑,瑞博好像明白了冠军刚才那番话的意思。
他的马正桀骜不逊得想要冲出围栏,周围的赛马没有一匹敢于靠近它,唯独王子殿下和另外那位骑师的赛马,对此无动于衷,它们被训练得处变不惊。
……
正午的阳光照射在冬季的大地之上,给大地带来一丝暖意。
随着号角声响了几下,看台上渐渐多了喧哗和吵闹。瑞博脱去厚厚的外套,他身穿着丝绸衬衫在围栏旁边跳来跳去,作着热身运动,埃克特正牵着那匹纯种马在围栏之中转圈子。
寒风从衬衫的领口和袖管之中钻进来,确实颇为寒冷。
瑞博一边作着热身运动,一边往赛道上观看。
正如他预料的那样,那位王子殿下也同样脱去了外套,单薄的衬衫硬着寒风飘摆着。
透过轻薄的衬衫,王子殿下身上那结实的肌肉可以清晰得看到,他的胸膛和肩膀宽阔而又厚实,显得坚强有力。
对于这充满了力和美的强健身材,瑞博极为羡慕,也许过几年自己也会和这位王子殿下一摸一样。
至于另外那位被认为是夺冠热门的骑师,也同样穿着着单薄的衬衫,他瘦削的身躯倒是典型的骑师的身材。那位骑师的脑后并没有结扎着发髻,显然他并不是一位贵族。
除了他们三个人以外,其他人全都穿着厚实的棉衣,显然他们对于胜利并不是那样的执着。
人越来越多,比赛还没有开始,欢呼声已经此起彼伏。
看台正中央的铜锣很有节奏得敲击着,敲击声越来越急促,那是在提醒众人赶快下注。
周围围拢着大批侍从,他们手中拎着钱袋,是为主人下注来的,铜锣前简直是人山人海。
几位宫廷侍衞正捧着满手的金币往放在一边的箱子裏面倾倒,那位年迈的宫廷总管站在一边笑得连嘴都合不上了。
铜锣声变得越来越急促,几乎连成了一片,那些手拿赌注的侍从们更是拼命往裏面挤,他们得在停止下注之前完成主人的吩咐。
不过瑞博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时间欣赏他的杰作了,埃克特将他的坐骑牵了过来。
那匹纯种马的身上微微有些潮湿,粗重的呼吸带了白色的雾气。马好像也知道就要上场了,它显得异常兴奋。三声号角声响起,悠长而又嘹亮的声音传递得很远很远。瑞博骑上赛马,在埃克特的牵引之下来到跑道前面。
十匹骏马并排站立,瑞博被安排在比较靠外面的位置,王子殿下和那位骑师则紧紧得挨在一起。
那位骑师弯着腰身体贴着马背,还不时得提起臀部显然在做最后的准备。
王子殿下则显示出一幅王族的矜持,他神情庄重沉稳,威风凛凛如同指挥千军万马的元帅一般。
又是一阵号角声响起,瑞博将心思收转了回来,手拉紧了马的缰绳。瑞博的眼睛紧紧得盯住前方那个挥动旗帜的发令官。
突然间发令官高举手中的旗帜用力往下一挥,瑞博想都没有想,一松缰绳身体往前一付。
他的马就像是箭失一般飞射了出去。
在瑞博的感觉中,这次起跑相当成功,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和停顿,几乎就在旗帜落下的刹那间跑了出去,但是当他仰起头看了看旁边。
令他感到惊讶的是,王子殿下和另外一位骑师已经超出他整整半个马位了,他们连齐头并进在队伍的最前列。
在看台上,人们一阵狂呼,起跑的一刹那,马匹与骑手的优劣已经一览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