闷热的天气,丝毫没有因为这裏是宫廷,而稍微减少一分热度。
而此刻会议室裏面的气氛,更是沉闷异常,许多人甚至感到透不过气来。这完全是因为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他的脸色显得越来越难看。
那些内阁大臣们非常清楚,国王陛下的脸色变得如此难看,意味着什么,因为就在不久之前,就发生过同样的事情。
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这一次将会是怎样惊天动地的事情。
突然间,一声沉重的敲击声,将在座的每一个人都吓了一跳。
更令他们感到恐慌的是,他们看到制造出这样巨响的,竟然是国王陛下手中的那根象征王权的权杖。
硬木的长桌,被权杖顶端那用黄金铸成的神像,砸出了一个很深的印痕。
没有人敢想象,如果这一击落在某个人的头上,那个人是否还能够继续活在这个世界。
“佛利希候爵,那个向你报告的官员,此刻在哪里?”詹姆斯七世阴沉着脸问道。
那位总理大臣自然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够让国王陛下感到愤怒,因为那毫无疑问,将会令自己成为风暴的中央。
“那个官员是在林伯瑞尔发出的报告,我猜想,此刻他正等待着答覆吧。”佛利希侯爵连忙回答道。
“立刻命令林伯瑞尔的警务署,将那个家伙拘捕起来,用最好的囚车、最安全的方法,立刻押送到我面前。”
那位至尊的陛下命令道,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他的声音已近乎于咆哮:“如果那个人在半路上死了,林伯瑞尔警务署的所有官员,就自己坐着囚车到京城来见我!”
“陛下,我是否能够得知第一勋爵的报告之中,到底说些什么,他又是被派往核查什么事情?”
总理大臣稍稍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冒一次风险。
那位至尊的陛下,用异常凶厉的眼神,狠狠地瞪着他此刻最讨厌的人。
不过转念之间,这位至尊的陛下,又好像想起了一些什么,他用异常冰冷的语气说道:“让你知道这件事情,倒是没有什么关系,不过,有一件事情你最好明白,如果这件事情一旦泄漏出去,你将因此担下极大的关系。
“此刻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只有第一勋爵、阿贝侯爵,和你我两个人,第一勋爵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是执行者,他不会泄漏,阿贝侯爵这么多年以来,从来就没有泄漏过一件秘密,我相信你不会以为我会泄漏机密吧。
“所以,一旦我听到有人传出风声,你最好能够明白你的处境!”
说到这裏,这位至尊的陛下,将手里的信封折好,信手一推。
信封紧贴着桌面滑了过去,停在了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的面前。
带着一丝犹豫,不过最终佛利希侯爵仍旧轻轻打开了手里的信封,但是当他的眼睛看清信封裏面的内容的时候,他的身体猛然间变得僵硬起来。
这并非是他原本所想象的有可能发生的事情。
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所调查的,并非是伽登这个不起眼的小城的财政亏空。佛利希侯爵突然间感到双腿一软,他缓缓地坐倒在了座位之上。
坐在他下首的那个内阁官员,立刻转过脸去,尽可能远离那此刻变得异常烫手的报告。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如此严重。”
突然间,那位至尊的陛下发出了一声无比沉重的叹息,他同样缓缓地靠在宝座的椅背之上,神情显得那样的落寞和无奈。
“我立刻着手查办这件事情。”
佛利希侯爵仿佛突然间猛醒过来一般,立刻说道。
“用不着你那样费心,只需要你别将事情泄漏出去就可以了。”
那位至尊的陛下此刻感到自己完全占据了上风,他思索着,应该如何令胜利变得更为彻底。
“刚才你不是宣称,‘国务咨询会’阻挠了你们的工作吗?为什么你们从来没有发现过伽登所隐藏的问题?
“对了,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毫无疑问,伽登所发生的一切,和你们丝毫脱不了关系,此刻,我非常庆幸自己的身边还有一些能够信得过的人,他们为我发现了许多致命的危机。”
那位至尊的陛下的嗓门,变得越来越响亮起来。
“是的,我不应该给我最为忠实的部下们太多的权力,我给了他们什么?他们任意从国度裏面掏去巨额费用?还是在记录文件裏面随意做手脚?
“没有,他们只是奉命核查一些事情,但是这已令许多人感到恐慌,为什么?因为有许多东西实在是见不得人。
“我相信丹摩尔王朝上上下下有很多人,希望我是个聋子、瞎子,即便我不是,也希望能够将我的眼睛蒙蔽起来,耳朵堵塞起来。
“我只是派人去核实情况,就有人口口声声说,他们的职权太过庞大,为什么庞大?还不是因为那些居心叵测的人,内心之中充满了恐慌?”那位至尊的陛下怒吼道。
和他的咆哮声相对应的是,总理大臣佛利希侯爵那苍白的面孔。
“从现在的情况看来,‘国务咨讻会’非常有效,而且绝对有必要存在,真正令我感到不安的是,我找不到更多适合的人手。
“我在此奉劝各位,各位可以死了那条心,我不会由你们所愿,限制‘国务咨询会’,相反,我还要增添更多人手去充实它。
“五人组至今还缺少一位成员,而且四处奔波能够任由调配的,就只有第一勋爵一个人,这些困难我会设法一一解决,而且我还要扩大他们之中的某些人的职权!”说到这裏,这位至尊的陛下朝着一旁唯一显得镇定自若的财务大臣看了一眼。内阁之中,就只有塔特尼斯侯爵能够令他感到放心。
“从北方领地回来的调查团,或许是处理这件事情的最好人选。
“法恩纳利侯爵隶属于议院,他并非‘国务咨询会’成员,他应该能够做出令人信服的裁决,而这件事情又事关大量财政税收上面的问题,我除了报告裏面的几组数字,其他并不太能够明白。
“塔特尼斯侯爵,你也参加进来,调查团必须拥有一位专家,而我同样也需要一个能够向我加以解释的人。
“佛利希侯爵,此刻你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同样也加入进来吧,拘捕抓人这样的事情,由你来完成最为合适,这样就不会有人说‘国务咨询会’权力过大。”
那位至尊的陛下不怀好意地说道。
“原本,今天打算核实并且通过各个部门的开支预算,现在突然间发生这样一件事情,显然再继续下去是不可能的了。
“北方领地和山脉沿线的城防加固,是不能够拖延的事情,财务大臣,你按照报告上的金额,将款子发下去。
“至于其他的款项,我会让‘国务咨询会’核实之后发放。”
说到最后那句话的时候,那位至尊的陛下的语调之中,带着一丝阴冷和淡漠。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完全能够猜测,国王陛下这番话背后隐藏的意思。
不过没有一个人敢于站出来,因为谁都不知道,那封突如其来将一切都打破的神秘报告上面,到底写些什么。
不过,看到总理大臣那失魂落魄的神情,显然那封报告裏面的东西异常恐怖。几乎每一个人都在猜测,或许刚刚过去的那段令人胆颤心惊的日子,将再一次来临。看到底下的群臣战战兢兢的模样,突然间那位至尊的陛下想到,此刻毫无疑问是他彻底巩固手中王权的最好时机。
塔特尼斯家族幼子发掘出来的这个案件,绝对不可能是普通人所为,更加不可能是几个人在背地裏面策划的事情。
这些死人的挑选,毫无疑问是最为关键的难题。
除此之外,将这些死人的名字划到伽登,同样也是一个很大的难题,因为这个死人还得在原来的地方领取津贴。
内阁和拜尔克之中,十有八九有人和这件事情有所牵连,能够做出这件事情的,还不是一个小人物。
更何况,出售爵位并且令爵位变成完全合法,这绝对不是简简单单的冒名顶替,便可以完成的事情。
只有那些一等高官能够做到这件事情。
想到这裏,这位至尊的陛下再一次朝着身旁的总理大臣看了一眼,突然间他感到,自己的这位臣子,完全有可能便是这件案子的知情人。
用锐利的目光,朝着四周扫视了一眼。
除了塔特尼斯侯爵因为进入内阁的时间短暂的原因,绝对不可能与此有所牵连之外,其他的内阁大臣,各个都像是知情人和罪犯。
或许这个案子,足以将拜尔克各个部门,甚至包括内阁彻底动摇。
只要抓出一条线索,和这条线索有所牵连的人,全都难辞其咎。
或许藉着这个名义,对这些部门的记录进行一番整肃,就可以让许多家伙变得安稳一心裏变得高兴起来的詹姆斯七世,开始思索起应该如何嘉奖那最大的功臣来。此刻他仍旧感到疑惑不解,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是怎么会看透这个黑幕的呢?
无可否认,塔特尼斯家族的头脑敏锐而又周密,不过身处北方领地,却能够发现隐秘在万里之遥的伽登的阴影,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
或许,这个小家伙确实是奇迹之子吧。
想到这裏,这位至尊的陛下,开始感到有些过意不去了,塔特尼斯家族幼子为王国做出的贡献绝对不在少数,但是他所得到的赏赐,显然和贡献不成比例。
给予他爵位上的晋升,并不是自己所愿意的选择,塔特尼斯家族又不缺乏金钱,想来只有赏赐领地最为合适,而且蒙森特人天性喜爱土地。
想到这裏,那位至尊的陛下转过身来,朝着内阁重臣们说道:“虽然足奉命核查,不过塔特尼斯第一勋爵仍旧功不可没,上一次因为各种原因,在封赏上我不得不朽所保留,而这一次如果再不给予有功之人公正的对待,或许会令我失去我慷慨和公正的名声。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我并不打算给予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以爵位上的晋升,为了报答他的忠诚和服务,我将赐予他安格雷尔庄园的拥有权。”
听到这番话,所有的群臣裏面最感到震惊的,无疑便是财务大臣,系密特的哥哥塔符尼斯侯爵。
这又是一个令他感到羡慕不已的赏赐。
这个赏赐,就和那个赐予弟弟的纹章一样,都是看起来不起眼,但是却非同小可的恩赏。
安格雷尔庄园是众所周知的王室庄园,而且是拜尔克周围的王室庄园之中,最有名的一座。
异常肥沃的土地上,种植着丹摩尔第一流的葡萄,用那些葡萄酿制出来的葡萄酒,以往都灌满了王室酒窖裏面的酒桶。
没有人比这位来自蒙森特的侯爵大人更加清楚,这块肥沃的土壤,这些优质的葡萄,能够为庄园的主人带来些什么。
塔特尼斯家族从来不缺乏栽培植物的经验,而他的仆人之中,正好有擅长这方面的专家。
此刻,这位财务大臣已为弟弟的好运而感慨不已,就像当初他希望得到那个纹章一样,现在他同样也很想用自己所有的领地,来换取这座王室庄园。
京城之中闹得天翻地覆的时候,系密特正和沙拉小姐,整天在伽登最显赫、血统最高贵的那些家族之中转悠。
原本玲娣姑姑也在邀请的行列,不过还未曾从惊吓之中恢复过来的她,只希望待在驿馆之中。
在伽登的贵族圈子裏面转了一圈的系密特,此刻已知道,这座以悠闲闻名的城市,其实并不像外表所显露的那样恬淡。
住在这裏的人,并非是没有什么欲求的圣贤,虽然这裏看上去,和奥尔麦森林裏面那些因为相同爱好聚拢在一起、住在木头别墅裏面的贵族很像。
不过,等到在餐桌之上和伽登的居民们攀谈之后,系密特突然间发现,住在这裏的人,其实和住在那些繁华城市裏面的贵族们,并没有什么两样。
虽然这裏的居民所住的房子,看卜去相当普通,不过在系密特看来,它们仍旧是贵族豪宅,只不过四周缺少了一圈高高的铁栅栏而已。
他所拜访的每一座宅邸,裏面的布置,都远不是普通人所能够拥有的。
不过,这些布置全都拥有着相同的特点,那便是带着一丝故旧和沧桑的感觉,时尚的风潮,显然无法吹进这被时间所遗忘的地方。
同样,这裏贵族家里的佣人虽然数量很少,多的也就只有十几个佣人,少的甚至只有四、五个而已。
不过在这裏,绝对找不到自己的教父比利马士伯爵家那种淡漠等级的感觉。
即便少到只有四、五个仆人,这些仆人之中,也肯定会有一个管家,在系密特看来,这样一位管家,其实已成为了那座宅邸真正的主人。
至于餐桌上的交谈,更是令系密特感到自己仿佛回到了京城拜尔克。
就像此刻,这位只有七个仆人、餐桌上只能够看到烤鱼和咸猪手的宅邸主人,却在那里高谈阔论着他的祖先,在落日森林战场上所建立的丰功伟业。
对于这样的话题,系密特早已经感到腻味透顶,同样他对于这些只能够从过去的辉煌之中获得满足的贵族,一点兴趣都没有。
唯一能够令他引起一些兴趣的,就只有这位子爵所描述的史汪特伯爵的婚礼,虽然他早已经从传奇故事之中听说过这个故事,不过能够听到一个亲眼目睹这一切的人的后裔,叙述当时的情况,这多多少少也能够算得上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噢——没有人会想到,至少我的那位祖先就未曾想到,那位走投无路、看起来为了能够稍微体面一些活下去、才向富有的黎丝酲拉小姐求婚的落魄伯爵,最终会成为英雄王?
系密特出于礼貌,只能够在一旁点头,不过他心裏却在猜测,或许这位宅邸的主人,其实真正希望的是他自己能够拥有这样的好运,但是他和王室并没有什么血缘关系,而詹姆斯七世陛下也已然拥有了一位健康的继承人,这个愿望显然难以实现。
系密特偷眼观瞧,他看到嫂嫂沙拉小姐同样嘴角带着一丝微笑,至于那位市长大人,他整天板着一副面孔。
“布培特子爵,听说您是十几年前来到这裏的,在此之前您想必到过许多地方,见识过许多东西吧。”系密特问道。
听到这番话,那位于爵显得有些不高兴起来。
对于这样的反应,系密特丝毫不感到陌生,住在这座城裏面的人,不会在豪富和时尚方面进行攀比,不过却对家族拥有多么悠久的历史非常在意。
“那只是我年轻时候一时冲动的结果,我原本以为能够在外面得到认可,但是当岁月流逝,年华退去,我愕然发现,我所丢失的东西是多么宝贵,因此十多年以前我回到了这裏,更令人感到高兴的是,我终于找回了最为宝贵的东西。”
那位子爵淡然地说道,不过他的解释显然有些模棱两可。
对于这样的回答,系密特并没有感到惊讶,因为住在这裏的人,都希望能够证明,自己世世代代都居住在这个小城裏面。
为了获得认可,他们会等待十几年、几十年,甚至一两个世纪之久,正因为这样,系密特才感到异常滑稽,聚拢到这裏的人,难道不是寻求一种解脱?而是将自己包裹在另外一副虚荣之中。
朝着四周张望了两眼,系密特多多少少能够猜到这是因为什么。
他所拜访的大多数家庭,部和这裏一样,四周堆满了古老的装饰,还有一些算得上昂贵的艺术品,不过房屋和那些艺术品的修缮和保养,就完全说不上了,显然宅邸的主人并没有这么多闲钱。
眼前这位子爵的津贴,十有八九刚刚足够维持眼前这样的生活。
系密特猜想,这对于他们来说,或许也是一种不得已的办法,或许同样这也是一种自我麻痹,让他们既能够生活在以往繁华的幻象底下,同时又用不着为了如何维持这一切而费尽心机。
突然间,系密特感到无比失望,这位布培特子爵,并不像是他想要寻找的那位奇怪的魔法师。
虽然这位子爵所表现出的一切,或许全都是一番假相,但是这副假相所需要掩盖的,显然并非是他身为魔法师的身分。
此刻的系密特,对于各种各样的伪装,已然变得相当敏感,因为他自己就擅长此道,而他的哥哥财务大臣阁下,更是这方面的专家。
“塔特尼斯第一勋爵,恕我冒昧,我想询问一下,伽登最近所发生的这一连串骇人听闻的事件,是否会令这座平静和谐的城市,变得不再安静?”宅邸的主人,小心翌羞一地问道。
对于这样的问题,系密特已感到有些疲倦了,这座小城市裏面的每一个人,几乎都想从自己的口中探听到这方面的情况。
有好几次在餐桌上的时候,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餐桌上的其他人,对他的到来并不感兴趣,特别是那些真正拥有着高贵血统、拥有漫长悠久历史的家族,他们的傲慢几乎清楚地显露在脸上。
令他们发出邀请,并且表现出礼貌和恭顺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希望能够从自己口中,得到令他们安心的答案。
虽然这个地方是如此闭塞,这裏的大多数人,甚至未曾听到过“国务咨询会”这个名称,但是漫长悠久的历史,让这些家族非常清楚,那些出现在国王陛下身边、拥有庞大的职权和绝对信任的组织,到底足一些多么可怕的东西。
系密特清楚地感觉到,住在这裏的人,对他与其说是恭顺和礼貌,还不如说是恐惧和害怕更加贴切。
“对于这件事情,我无法作出任何回答,这全要看国王陛下的心意。
“陛下的慷慨众所周知,不过却未必宽容,以我个人的意见,陛下或许会对这件事情追根究底。
“不过住在这裏的人其实用不着担忧,毕竟这裏和京城拜尔克以及北方领地完全不同,即将受到处分的,仅仅只是那些贪婪的罪人。”
系密特和往常一样平静地说道。
同样,宅邸的主人布培特子爵的反应,也和他曾经拜访过的那些人一模一样,这些人丝毫没有因为自己的这番话而感到平静,反倒更显得紧张起来。
系密特猜想,这座小城的居民或许大多是知情者,正因为如此,他们非常害怕,国王陛下的愤怒会落在他们的头上。
系密特已开始有些怀疑,那位安纳杰魔法师是否会在他们之中。
伽登的夜晚,同样炎热得令人不堪忍受,系密特尽管拥有着与众不同的忍耐力,不过他仍旧希望能够脱掉那拘束无比的外套。
可惜,此刻马车裏面除了坐着沙拉小姐,还有那两位作陪的伽登的高官。
令系密特感到非常疑惑的是,那位市长大人是怎么做到自始至终都面不改色,在系密特看来,能够做到这一点,绝对是一件非常了不起的事情。
不过,对于这种天生冷漠的人,系密特擅长与之交往。
和那位市长比起来,旁边的警务署长就显得正常许多,此刻他已解开了最上面的衣拙,并且不停地用手里的毛中擦抹着汗水。
“这是您名单之上的最后第七个人,您是否有所发现?”
那个胖子伯爵急匆匆地问道,此刻的他只需要系密特一声令下,立刻便会去抓人。虽然算不上戴罪立功,不过这位警务署长同样也非常清楚,只要他表现得越是积极,那滔天的罪名就离开他越远。
“不,我没有看出任何可疑的迹象,甘度伯爵您用不着如此担忧,我从不曾怀疑过这些人之中有什么问题,我只是例行公事询问一番而已,这是陛下的命令。
“从我本人的意愿,我并不希望有太多人牵连进这件事情。”
系密特平淡地说道,不过他的语气之中的分量,足以让那位警务署长感到胆颤心惊。
“是否接着去下一位的住所,现在离约好的时间也已然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