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那就像是一场邀请,拉开了奢靡而混沌的序幕——
只见几个人影模模糊糊的从玻璃墙那边浸透出来——那是紧贴着墙、暧昧的纠缠在一起的几具肉体。其中男性的那个人影向着墙壁伸出手来,似乎是在转动旋钮……紧接着那玻璃就进一步变得透明了起来。
而在二楼,则有着十二个向内突起的大型房间,其中十二点、三点、六点、九点方向的房间格外巨大。除此之外,还有四十八个稍小一些的球型房间。
掌声经久不息的响起。即使在上方的贵宾房内,也仍旧能听到些许微弱的声音。
那玻璃墙意外的没有破碎。或者说,蜜獾精巧的用力、让玻璃杯碎裂一地,却没有一片碎玻璃伤到女孩、也没有让墙壁出现任何损坏。
蜜獾突然听到了一声尖叫声。
稍大一些的女孩轻声答道:“我们都是已死之人……能够活下来就已是万幸。”
柔软的深红色地毯,像是浸满了鲜血般吸人目光。
稍大的那一位自觉地站在她背后进行轻柔的按摩,而稍小的那一位则熟练的钻到了她怀里。
阿瓦隆那位“铁血女王”伊莎贝尔的未婚夫,教国的现任代教皇的绯闻女友。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出现在这种混沌而堕落的场所,这带来的危险与变数实在太大了。
蜜獾却是仍旧举着红酒,面无表情站在最前面。
蜜獾并没有避开目光,而是认真的打量着向自己发出邀请的每一个人——并从每一位这样的女性客人眼中看到了闪耀着的鲜红光辉。
“这大概是……为了彼此确认身份吧。莱比锡的氛围是共享与开放,太自私的人是会被其他人排斥的。”
蜜獾穿着合身的管家服饰,举着半满的酒杯站到了房间最前面。
——有的观众注意到了这一切,而有的观众则没有。
如果有人能从上方往下看,就会发现那些观众就像是一颗又一颗的碎钻般点缀于表盘之上;而六十个贵宾室则组成了表盘的其余部分。
通过这种手段,会来应聘的血奴、至少都是有着奉献之欲的“好人”……
“一般是需要的吗?”
她们不知何时,已经洗干净了身体、并且换上了另一身衣服——虽然同样是兔女郎的服饰,然而这一套却没有遮住任何关键部位。
“这样。”
“艾吉奥先生,这件衣服可以吗?还需要更换吗?”
……这是,奉献之欲?
“……人口买卖吗?”
看着那些房间不断的亮起而又熄灭,像是灯塔的信号般明灭不定。
稍大一些的女孩看起来大约有二三十岁,这个年龄如果犯下什么死罪也还算可能。
这里就如同跳水的跳台一般,是最远离“岸边”的位置。然而她却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不稳与晃动。
蜜獾无声的摇了摇头。
在蜜獾的注视之下,其他三个方向的贵宾房也都依次解除了视线遮蔽。不同的剧目如炫耀般依次上演,六十个如蒙上一层雾墙的贵宾室接替着亮灯而又熄灭。
“这个问题,一般来说是不让问的。”
……莱比锡伯爵还挺周到的,也不知道是经历了什么。
她面无表情、神情冷峻的微微歪头,舔净了自己手上残余的红酒,示意自己终有一日将饮尽她们的鲜血。随后,蜜獾才伸手将可视化旋钮重新转回到关闭。
比起在看着台上正在演唱的歌剧,贵宾们似乎更喜欢看彼此之间所演出的“默剧”。
“……才半年,你就已经适应了这种环境吗?”
中年男人那肃穆低沉、如同杀手般带有磁性的嗓音,让此刻的蜜獾看起来就像是一位严厉的管家。
蜜獾稍微愣了一下,开口追问道。
“因为月之子大人们的吻。”
蜜獾喃喃道:“这不就是帝国时期的奴隶交易吗?”
她们身上散发着水果的清香与淡淡的酒香,皮肤呈现出一种漂亮的粉红色。
突然,她猛然将自己手中紧攥着的酒杯甩了出去,砸在墙上。
就在蜜獾以冷漠到近乎淡然的目光俯瞰着整个歌剧院之时,深红色的幕布正好拉开。
而房间却并没有蜜獾所想的那般金碧辉煌——而是相当神秘而低调的暗色调装潢。
她小声开口道:“倒也不一定要有那样的服务……我们这里终究是以客人为主的。那位大小姐来玩的话,也不一定要男孩子……也可以是我们来服务。或者也有单纯满足‘饱腹之欲’的选择,甚至还有打牌或者下棋之类的娱乐……
而玻璃杯破碎的声音,让两个女孩顿时被吓了一大跳——稍小的那个直接双腿一软跌坐在地,稍大的那个被她扯着也半跪在地
而蜜獾只是将自己的领带扯歪了一些,随后直接拧开了可视化。
她伸手拂过墙壁上那些艳红色的酒,在玻璃壁上涂抹着、画出一个血手印,又慢慢将自己的手攥紧。
蜜獾微微眯起眼睛,对月之子的杀意更浓一分。
蜜獾回过头来,坐在柔软的沙发上。
证据便是,在此之后——那些贵宾室里面的女性客人中有好几位打开了包间墙壁的可视化,对着这个方向大胆的飞吻或是展示自己的身材。
那里的可见度旋钮被调到了最大。
主持人与首位登台的歌剧演员的声音,能够清晰的直接传到房间里;然而观众的声音却被压到了最低——如果她不是适应道途的超凡者,根本就无从察觉掌声之外的任何喧嚣杂音。
而在整个房间前半截墙壁,几乎全部都由一种透明的玻璃构成。但根据经理的说法,这面玻璃是单向的……从里面能看到外面,但是从外面却看不到里面。
“那你想过吗,”蜜獾无意般的开口问道,“之后……你打算做些什么?”
她接过女孩们递来的酒,又吃了一口女孩喂过来的果子,随后开口问道:“你们来这里多久了?”
之前“艾吉奥先生”带进来的两位兔女郎中,稍小的那位壮着胆子凑了过来。
蜜獾低声喃喃着:“确实不适合……让那位‘大小姐’来这里。我必须用生命对她的纯洁负责。”
她所待的房间,是六点钟方向的豪华贵宾室。因为主舞台那个“弯月”所在的范围,是从十点钟到四点钟的范围,这里基本就是观影位置最好的位置之一了。
而碎裂的尸体,则散落一地。
鲜血顺着玻璃流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