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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婵的脑海中一阵轰鸣,秦小斯和艾拉的脸重叠在一起,世界一片死寂。

坠落的那一刻,秦小斯眼神涣散,她那毫无眷恋的眼神,似乎在说着:“对不起……”

够了,真的够了,就让那些过往怨恨随风而逝。那些来不及天真就苍老的生命,付出的沉重代价已足够。

什么都不重要了。

内心满是绝望和惶恐,秦小斯的身体不是砸在地上,是砸在她心上啊!

天台的门一阵巨响,江淮南疯狂地跑了下去。夏婵擦着泪水模糊的双眼,扶着墙壁,也往楼下跑去。

空中花园的阳台上,江淮南颤抖着双手抱着秦小斯的身体,不断喊着“医生”。

穿着白大褂的人越来越多,担架推进来又推出去。医生带走了秦小斯,江淮南红着眼睛,跟着医生一起跑。

夏婵站在一边,被来来往往的人群撞过来又推过去,不断有人在她耳边喊着“让一让”,她却觉得世界安静得只剩下死亡的声音。

地上的一摊鲜红刺|激着她的眼睛,刺|激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夕阳落了下去,一轮月亮挂在天空中,冰冷的月光照着惨白的大地。

她看着月光的白,鲜血的红,路灯的黄,所有颜色都开始变得刺眼,天与地一片灰白。

“有人晕倒了!”

有人在惊慌地叫着,有脚步声在她耳边匆匆而过。她看着那片灰色的夜空,眼前一黑,直直地倒向地面。

“阿夏,你怎么了?阿夏,阿夏……”

梦里,莫奈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脸上依旧挂着痞痞的笑容,他的手在她眼前使劲儿晃,她嗔怪着要去打他。

睁开眼看到了江淮南,他正帮她把被子掖好。看到她醒来,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安心。

“秦小斯呢?”夏婵坐起来,掀开被子就想往外面走。

江淮南压住她的手,眼睛里充满倦色:“她在手术中,你先躺好。”

她抬起头,眼眶红红地看着他。

江淮南在挨着床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外面的巷口,那里幽深昏暗,没有路灯。

“我刚知道艾拉的事……”他没有忍心说下去,看着外面的月光,面色凄然,“秦跃刚刚来过,他看着小斯长大,事情是他派人做的,他会去自首。他说小斯一开始只是要雇人恐吓你们,没想到秦跃找的人下手这么狠,你们……”

夏婵静静地听着,开口打断他:“这件事我不想再提。”

“我只是觉得你有权利知道真相。”他从巷子口收回目光,又看着月色中的一棵树,淡淡地回答。

她悲凉一笑:“人都走了,还要真相有什么用。”

江淮南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眼神流溢出伤感,他整个人弥漫着浓重的哀伤。

好半天,他才低着头,轻声说道:“手术前医生说,小斯很有可能要截肢……最乐观的程度,是保住一条腿,另一条没办法……”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整张脸埋在双手间,语气中俨然有啜泣声。

她看着他,心底一片冰凉。她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也看不到江淮南此刻的表情,空气中只回响着那句“要截肢”。

胸口又开始剧烈地疼痛起来,疼痛从轻到重,一层一层地将她整个人包裹。

坠楼,死亡,癌症,截肢。

这些词曾经都离她好远好远,可是这短短的几个月,灾难缠着他们,让她恍惚间以为自己过完了一生。

“我不知道……”她嗫嚅着,字难成句,脸上泪水纵横,怎么也擦不干净。

她不知道,命运以这种方式报复了秦小斯。

不该是这样的,不该的。

“阿夏?”江淮南轻声唤着她,语气里有让人揪心的难过,“算了吧……”

眼泪聚集在一起,模糊不清,哽咽在话语里蔓延:“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