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是他带我来的,花的是他的钱,我只是想去找七月,随他高兴。
果然叫方须臾帮忙没找错人,他很轻松地带我进了“D大调”。大厅内是个巨大的舞厅,不过,此刻我,没空欣赏裏面的金碧辉煌和花蝴蝶似的男男女女。我在衣香鬓影中,专心搜寻着七月的身影。
正当我张望时,我看到一个戴着金丝边框眼镜的中年男人。我抓了抓脑袋,想起他就是上次揩七月油的老男人,这种男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琢磨着盯紧他,说不定可以找到七月,便随手端了一杯果汁,假装喝的样子,注意力一直在那个男人身上。
“嗯?方蔚央,你口味挺独特的。”不知道去了哪里的方须臾突然出现在我身后,看到我目光流连在那个中年男人身上。
我没管他的戏谑,挥苍蝇一样赶走他。
就在我果汁喝了一半的时候,我瞧见一个熟悉的倩影。七月画着浓重的烟熏妆,穿着一袭红色的鱼尾长裙,手上拿着一个小包包正笑着朝那个男人走去。
男人亲热地用手挽着她,凑近七月耳边说了什么,原本笑着的七月,脸色忽然垮下去,那样冷得如冰一样的神情,我只在七月说“我不会放过他们”时看到过。
七月认真地听男人说完,重新换上笑脸,送了男人一个香吻。她转过头,看了看厕所的方向,目光如炬地走过去。
我紧跟在她身后。
还没走到尽头,便听到一个女人的尖叫怒骂。
“庄七月,你个贱人,烂货!”
“没错!上次害你流产也是我通风报信的!你不是喜欢被人追吗?怎么,被高利贷追很爽吧,哈哈哈……”
响亮的巴掌声打断了女人的话。
我从没有关严实的门,看到一个头发烫得跟鬣狗一样的女人被两个男人按在洗手台上。她一边脸压在光滑的瓷砖上压得变了形状,另一边脸被七月用手端详着,眼神中露出了惊恐。
“你猜,我要是画花你这张脸,这个圈子你还混不混得下去?”七月的指缝间夹着一片锋利的刀片,轻轻地在女人脸上比画着。
“嗯,这样画?或者这样?”
“是老彪做的,去你奶奶家是老彪的意思。”
“还有呢?”
“我承认在后街唱歌嫉妒你比我红,调查你才找到你的死穴,知道你男人跟高利贷有仇,所以放出了你的消息。不过他们一直死咬着你,甚至去你奶奶家闹事,怪不得我,是因为你得罪了人。”女人死死地盯着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刀片,闭着眼睛喊道。
七月双眼充血,锋锐的刀尖快戳到了女人的脸上,道:“什么人?”
“想得到你的人。”女人咬着牙,那张涂满脂粉的脸几近扭曲。
“你到底什么意思!”七月仿佛如遭雷击,扬起手就准备朝女人的眼睛拍下去。
“七月!”我迫切的腔调中带着害怕,我不敢想象她那样狠地下手,会惹上多大的麻烦。
七月听到我的声音,脸上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张,随后很快恢复到正常。她看着我,眼神里明显写着疑惑。
“我找你有事。”我笑着对她说。
那两个男人互相对了一个眼色,松开洗手台上的女人。女人得到机会,如灵活的泥鳅,跌撞着推开门,一下子跑掉了。
“替我谢谢红姐。”七月轻声对那两个人开口,他们点头,瞧了我一眼,分别从两边回廊离开。
紧张的气氛消失了,我听见自己的心脏在“怦怦怦”地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