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须臾将我送回老房子里,安顿好后就离开了。
温暖的房间内,我裹着被子,盖着他的外套沉沉睡去。我浑浑噩噩地睡了一晚,才意识到自己感冒了。爬起来胡乱找了点药吃了,就继续睡。
那晚小雪过后,就下起了大雪,大雪连续下了两天两夜。我想等病好了,就去找方须臾。
因为一直没起床,手机忘在一边,直到没电自动关机。第三天,雪后初霁,我的病也好了很多,终于有力气爬起来,自己倒了杯水后,才想起拿手机看一下。我给无法开机的手机插上充电器,几分钟后,手机终于能开机了,一打开,上面就有好几个来电提醒,都是方须臾打的。
刚想给他回个电话,就有人敲门,于是我披着衣服去开门。
他站在门口,身上落满了雪,像个雪人。
我刚打开门,他就轻轻地抱住我:“怎么不接电话?”
“哦,睡了两天,忘记给手机充电了。”我回答。
他伸手探我的额头:“生病了吗?吃药了没?”
我点点头:“没事,好得七七八八了。”
“下次注意点。”他抱紧我,声音低得像叹息,“我回家说了我们的事,他发了很大的脾气……”
“方崇衍吗?”我闷闷的声音压在他的臂膀里。
“嗯。”他的叹息声让我的心丝丝抽痛,“我选择的是你,只要你不放手,我不会放手。我什么都不怕,除了他……”
对于方崇衍,我想过这个问题。我和方须臾虽然毫无血缘关系,但对方崇衍而言,我是他的亲生女儿,方须臾是他亲手养大的孩子。
我们的感情本就很难跨越世俗的山丘,方须臾比我更明白这一点。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次拥紧我,似乎要把我嵌到他的身体里。
“蔚央,你爱我吗?”
“我不知道。”
“我爱你。我希望你知道。”
爱你自己吧。我在心裏回答。
他给我做了一顿晚餐,一个莴笋炒肉,一个青菜,一个西红柿蛋汤,很简单的几个菜,他花了一个小时才做好。我吃了很多,直到再也撑不下。
夜晚清清冷冷,平日街道上匆匆忙忙来往的人群,像蒸发掉的水珠,全都消失不见。
阳台上,方须臾站在那儿,出奇地安静。
寂静的夜空,空荡的街道,仿佛没有尽头。他消瘦寂寞的身影站在那里,外面路灯的光照在他身上,却没有暖意,反而有种孤独的苍凉。
他仿佛有重重的心事。
“啪”的一声,他点燃了一支烟,喷出浓雾。听见我的脚步声,他望过来,面容平静。
“不冷吗?”我来到他跟前问他。
“冷,我们出去玩?”
我一怔,没想到他会这样说。
“我们这儿没什么好玩的。”我说。
“我说旅行。”他没有抽烟,望着远处笑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有些看不透的男人,犹豫道:“去哪儿?我没什么想去的地方。”